天無絕人之路。
然……人自絕之。
破六韓，你莫要做傻事。
你莫要……讓我難做啊……
很多事情，魏巉不能說得太清楚。
他也沒辦法說清楚。
人各有其命數，此乃天定。
……
朗月高懸，孤星閃耀。
坐在小船頭，夏鳴肆意呼吸著凜冽的寒風。
在他身後的船艙中，鶴六、鶴九正好奇地打量著閉目養神的魏巉。
【嘎嘎嘎！好香！好香！鶴九！你果然沒騙我！】
腫著一隻眼睛的鶴九，一臉討好道：
【六哥哥，我哪敢騙你啊，哪次有好東西，我不想著你？】
【嘎嘎嘎！】
鶴六怪笑之際，一口咬向了魏巉。
然後鶴六傻了，咬了半天，魏巉動也不動。
鶴六的嘴巴好像在攪動水裡的倒影……
吃不到魏巉的鶴九，自然跑去找他的「親大哥」了。
【老大！親生老大！我想吃那個老頭！你能想想辦法不！】
說話間，鶴六的腦袋還死死貼著夏鳴的腦袋。
鶴六一句親生老大，差點沒把夏鳴的CPU干燒了。
一把推開鶴六，夏鳴人都麻了。
吃掉魏巉？
如果可以的話，夏鳴都想自己上！
關鍵是不行啊！
看著眼前的鶴六，夏鳴心中也是無比困惑。
為什麼，為什麼，他能清楚地感受到鶴六的存在？
他能聽到鶴六的聲音，他能摸到鶴六的羽翼……
可是偏偏別人又看不見呢？
這要是說出去……
他不就是神經病嗎？
夏鳴堅信，他沒有病。
「這樣子自言自語下去也不是事啊……」
「不行！得想個辦法，讓別人也看到鶴！這樣子就沒人說我有病了！」
「嘎嘎嘎！我真聰明！」
念頭通達，夏鳴沒有理會一臉委屈的鶴六，反倒是徑直坐到了魏巉的對面。
看著眼前的聖洲執度，夏鳴心中也很是感慨。
聖洲啊，聖洲。
仙魔搖籃，人族聖地。
也只有那裡，才能養出魏巉這般的人吧。
緩緩睜開眼睛，魏巉一臉平靜地看著面前的夏鳴。
「小子，你有事？」
取出一壇青蒼古派的窖藏美酒，夏鳴將其輕輕推到了魏巉的面前。
掃了一眼面前的陳年美酒，魏巉眯眼一笑。
「夏鳴，你這是什麼意思？」
朝著魏巉恭敬一拜，夏鳴繼而說道。
「小子愚鈍，這一路走來，承蒙魏前輩照顧，而今魏師又願為小子答疑解惑……」
「夏鳴，你是在好奇我為什麼這麼做是嗎？你是在懷疑我？」
魏巉此話一出，那邊破六韓的脊樑都繃緊了。
因為魏巉的一句話，小舟之內一片肅殺。
此間死寂之時，夏鳴笑容又起。
「魏師言重了，夏鳴感念魏師還來不及，怎麼會懷疑您呢？」
「這不小子也和您說了，我這輩子就想活個明白，魏師對我太好，我怕我還不清啊。」
「我夏鳴……將死之人，怎敢連累魏師……」
看著如此夏鳴，破六韓死死握緊了拳頭，而魏巉眼中也閃過一絲異色。
一把接過夏鳴遞來的酒罈，魏巉拍開酒封，清冽香氣頓時瀰漫。
「你小子的酒倒是不錯。」
「夏鳴，我問你，你為何要殺姬朧月？」
聞聲抬頭，夏鳴本欲闡述一番大道理，但是看著魏巉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睛，夏鳴又說不出口了。
片刻的沉默之後，夏鳴如此說道：「殺她……是因為我想殺她……」
是啊。
姬朧月不是死於她做的那些事情。
她的直接死因，乃是夏鳴的殺心，夏鳴想殺她。
動機有了、時機也有、實力更有、三者齊聚、朧月身死。
事情就是那麼簡單。
輕輕拍了拍夏鳴的肩膀，魏巉繼而說道。
「夏鳴，你無需多想，我對你如此，只是因為我想那麼做罷了。」
「我不管其他聖洲執度怎麼做事，我病虎一向如此，這天下真的有對錯嗎？」
「聖洲維繫的乃是平衡，聖洲要做的乃是抉擇……」
「殺一人可救千萬人，即便那人無辜，他也得死……」
「夏鳴……你可懂了？」
破六韓雙目凜冽之際，夏鳴已然恭敬拱手。
「小子受教了。」
看著答應如此之快的夏鳴，魏巉不滿地搖了搖頭。
「不，夏鳴，你還沒有懂。」
「殺一人可救千萬人，殺的不一定是人……」
「而這千萬人亦可救這一人……」
魏巉此話一出，夏鳴直接陷入了沉思。
嗯？不對勁！
魏師這是在救我？
難不成此間還有轉機？
千萬人可救一人，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夏鳴思慮之時，魏巉話音又起。
「夏鳴，我調查過你的底細，你可不是大觀趙修……」
夏鳴目光凝緊之際，魏巉繼續說道。
「夏鳴，你乃是渾沌道體！」
「你的太陽，乃是混沌道體模仿的產物……」
「夏鳴，登山的路有很多條，大道有大道的風光，小道也有小道的精彩……」
「關鍵，你要學會取捨啊……莫要執迷不悟。」
聽著魏巉的講述，夏鳴直接一頭霧水。
啥玩意？混沌道體？
那是什麼鬼東西？
馬馬的！
魏老頭不會在忽悠我吧？
我有這麼牛皮嗎？
餘光掃向一旁的兩個鶴腦袋，夏鳴眼中滿是問詢。
面對著夏鳴的問詢，鶴六、鶴九、連連擺首。
【不道！不道！老大別看我！】
【老大也別看我！我沒吃過那玩意！】
【鶴九！你不對勁！你一定吃了！馬馬的！你背著我偷吃！】
【六哥哥！我真的沒吃！你別打了！】
【嘎嘎嘎！】
叫囂之際，兩隻仙鶴又打在了一起。
強忍著仙鶴的喧囂，夏鳴朝著魏巉深深一拜。
「晚輩……多謝魏師指點。」
看著眼前的夏鳴，魏巉心緒浮沉。
他老了。
夏鳴之事，其實是他的最後一次任務。
魏巉希望，希望他能給聖洲留下一些與眾不同的東西。
就比如說……一個未來。
一個可期的未來。
……
接下來的幾天過得很是平靜。
鶴六、鶴九兩隻仙鶴一起努力，夏鳴的上丹田又擴大了不少。
當然，這也離不開魏巉的加盟助力。
一邊用力鎮封著夏鳴的上丹田，魏巉一邊還在暗自感嘆。
不愧是混沌道體！
丹田潛力簡直就是可怕！
對此，夏鳴上丹田內的兩隻仙鶴只想嘎嘎大笑。
【嘎嘎嘎！還是老大牛皮！這老頭傻乎乎的！還在幫著我們幹活！】
【嘎嘎！六哥啊……不對啊！我們不也在幫著老大幹活嗎？】
【我們和這老頭有啥子區別？】
【呸！該死的鶴九亂我道心？我們和老大什麼關係？】
【他是我們親生的老大！血親的！一個蛋里的！】
【是嗎……我記得明明不是啊？】
【鶴九！亂我道心！死來！】
【呱呱呱！】
【六哥哥！我錯了！】
……
就在夏鳴打算去接第三隻仙鶴的時候，魏巉給了他一個驚喜。
他推演出了三十上等靈根之間的相生相剋的關係。
至此，下丹田五行大陣雛形誕生。
看著神魂疲憊的魏巉，夏鳴深深鞠了一躬。
「小子，以後別再問我問題了，可憐我一把年紀，還要幫你算計這種事情。」
「夏鳴多謝魏師！」
得了陣圖之後，夏鳴直接吞下血丹，飛速推演。
他甚至鑽入仙人渡又模擬了一番。
看著那一抹無比刺目的藍光，夏鳴神魂一顫。
馬馬的！
真給我搞出核能熔爐了？
這玩意真的能鑲嵌下丹田熔爐嗎？
我肚子不會化開吧……(本章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