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一日夫妻百日恩
夜已深。
是否有人,忘了回家?
萬玲正做著美夢,結果被孫正武打擾,不滿的嘀咕兩聲,翻個身繼續沉沉睡去。
孫正武見她眉頭輕皺,睡姿極美,心中一盪,身上火氣騰起,忍受不了,猛地將萬玲身子掰正,擁抱著他,俯下身子,低頭吻去。
香甜溫柔,如同永不厭倦的陳年佳釀,陶醉其中,再不願鬆開。
雙手也不閑著,在萬玲光滑的身子上,四處遊走,彷彿摸著一匹上好的綢緞,細膩平軟。
「嚶嚀」一聲,萬玲受到驚擾,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迎面看到孫正武熾熱目光,心中一慌,眉頭緊蹙,下意識向後退去,媚言哀求道:
「不要了,我不行了,不行了,讓我睡會,剛才那幾次,弄得奴家現在還生疼呢,現在渾身上下酸疼無比,一點力氣也沒有,你這次饒了我,下次一定讓你滿足。」
梨花帶雨,楚楚可憐,眼神凄楚。
是因為疼痛不已而哭,還是因為拒絕了情郎而流淚?
窗外,蟲鳴不停,似乎在歡奏助興之曲,又像在演奏悲亡哀樂!
這麼晚了,為什麼,還在纏綿,不願離開?
你心裡想的念的,難道都是眼前,和你溫柔的情郎?
是否還記得家裡那個孤苦的老者,正在默然思念。
孫正武聽她苦苦哀求,心中不忍,剛想翻身下去,瞥眼見到她一臉嫵媚,心中一盪,體內惡火再也壓抑不住,重新趴到她身上,氣喘吁吁。
萬玲的臉瞬間變白,哀求出聲,推手阻止。
可是孫正武心急如焚,怎肯停手,雙手肆意的在滑膩肌膚上忘我遊走,一邊急不可耐的尋找桃源仙境,人間極樂。
萬玲帶著哭聲苦苦哀求,無力的伸出雙手想要將孫正武推下去。
孫正武將她雙手按住,邊在萬玲耳邊喘著粗氣,邊急迫的低聲求道:
「我又不進去,只要在在門口轉轉,去去火。」
萬玲聽后噗嗤一笑,「咯咯」笑道:
「剛才你也是這麼說的,這次又來誑我。」
媚眼如絲,也不哭泣。
寧願讓自己受苦,也要讓情郎開心,世間的女人啊,你可知道你的真心,在渴望權勢的男人面前,分文不值?
孫正武見她鬆口,心中大喜過望,連發毒誓,道:
「這次真的,絕不騙你,若有假話,天打雷劈!」
萬玲低聲嘆息,閉上雙眼,任他胡作非為。
孫正武眼睛一亮,低頭,親吻,手下不停,猛地將萬玲身上的褻褲褪了下來。
一時之間,屋內春色瀰漫。
有風吹來,送進滿室芬芳。
而在屋外,黑暗中,無人看見的地方,有兩個人站在那裡。
雖然聽不清屋子兩人在說什麼,但調笑聲,還是被風送了出來,聲音雖小,卻「如雷貫耳」。
有怒火,在空氣中燃燒,焚弒一切。
來人正是陳阜新和陳玉婷,聽到屋內聲音,陳阜新下意識手握成拳。
牙齒嚙合的聲音,在這無人的夜晚,顯得格外響亮,
陳玉婷轉頭似笑非笑的望著他,低聲道:
「陳相,是否進去看看?」
陳阜新聽而不聞,牙齒戰戰,一臉怒容,即使在這漆黑的夜晚,陳玉婷都能清晰的看到,陳阜新的指甲深深陷入了他那枯瘦無肉的掌心之內。
尋常男子尚不能承受之重,何況堂堂一國之相!
陳阜新仍舊極力壓抑自己內心憤怒,雖然屋內陣陣嬌呼擊碎了他的信心,但是內心僅存的一絲僥倖還是讓他努力保持著表面的平靜。
半晌,陳阜新眼中精光一閃,咬了咬牙,邁步前行。
宅院不大,路也不長,但陳阜新卻覺得自己走了很久,邁步艱辛,心酸難受。
終於,來到門口,望著裡面燭光微亮,聽著耳邊調笑呻.吟,陳阜新突然停步,沒有立刻推門進去。
在他身後,陳玉婷輕輕搖頭,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不知是對他的同情,還是替他感到不值。
她突然心生感慨,世間萬事萬物就是如此奇怪,有時候很多事情,還不如不知道的好。
良久,陳阜新輕輕推門,房門應手而開。
不知是主人粗心忘關,還是被人從外面撬開。
陳阜新無暇思索,徑直走了進去。
宅院不大,推門就看到白色的照壁擋住視線,往左轉過去,一條平整石板鋪砌成的路,直通向前。
石板路平坦整齊,不知道房屋主人出於什麼想法,在路的兩側,各孤零零的種了一顆柏樹,挺拔聳立。
房屋盡頭就是一排房屋,魅惑嬌.喘之聲從左側的屋子裡傳來。
他皺了皺眉,疾步上前,來到屋子門前,一咬牙,伸手向房門推去,只聽「吱呀」一聲,房門應手而開。
屋內紅燭高亮,兩個糾纏在一起的人同時抬頭。
陳阜新雖然心中早有準備,但見到兩人之後,還是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幾乎栽倒在地。
眼中的擔憂焦慮瞬間轉變成了狂怒、憤怒和驚訝,心痛如針刺。
怒極攻心之下,陳阜新突然「哇」的一聲,一口鮮紅血液直噴出來,染紅了青灰色的石板,在那悠悠燭火照耀下,赤目而紅!
滿屋春色,透過窗戶,微風徐徐飄來,送來一陣舒爽。
孫正武和萬玲赤.裸相擁,還沒鬆開。
三個人,就這樣互相對峙著,彷彿世界都安靜下來,氣氛在瞬間變得極其詭異。
孫正武最早反應過來,他急忙擺脫萬玲雙臂糾纏,按住床榻,隨手拉過兩件衣服,自己披上一件遮住下身,另一件扔給還在驚愕中不知所措的萬玲之後,跳下床來。
他兩手慌忙著整理衣服,嘴裡一邊不停解釋,道:
「陳相,您別誤會,事情不是您想的這樣!」
孫正武一臉尷尬,手忙腳亂的整理衣服,也不管衣擺還有一半扎在外面,抬起頭來看了陳阜新一眼,只見他滿臉漲得通紅,雙拳緊握,一臉威壓,心中一凜,頭皮發麻。
得罪國相,他前途盡毀,甚至還有性命之憂,想到這裡,孫正武上前一步,跪倒在地,強作歡笑道:
「屬下孫正武見過丞相!」
見陳阜新一臉冷意,毫無表情,心中一凜,硬著頭皮繼續,道:
「屬下因有急事,提前離開宴會,結果,結果在路上看到萬玲夫人暈倒在路旁,心中奇怪,猜想可能是不勝酒力,而暈倒之地離此不遠,就把她背到這裡,讓她歇息,相爺也知道,天氣炎熱,酒醉昏沉之人極易中暑,屬下斗膽,將她羅衫解開,恰逢夫人醒來。相爺您也進來了,所以,嘿嘿,您眼裡所見,只怕是個誤會。」
說完低下頭去,微風拂面,紅燭高燃,照在他臉上,看去竟彷彿顯得十分真誠。
半晌,抬頭,只見陳阜新低首看他,面無表情,沉默不語,他心中一喜,以為陳阜新相信了,剛要上前繼續說兩句客套話,討好他,卻聽身後一個甜美女子的聲音,悠然傳來。
「孫將軍是把陳相當成三歲小孩了么?這種拙劣的謊言,就連我都不相信。」
門外,隨風進來一縷幽香,孫正武愕然回首,只見陳阜新身後,黑暗中走進來一個美艷的女子。
床上,萬玲猛地坐起,大聲道:
「玉婷!」
陳阜新眼中凶光猛地一閃,卻沒說話,手握成拳,緘默不言。
見陳玉婷進來,孫正武頭上冷汗涔涔直下,如同墜入冰窟一般,渾身冰冷,他低下頭去,不知為什麼,感到陳玉婷一雙眼裡似乎有洞察人心得魔力,孫正武直覺的感到一種威脅。
他心中一凜,抬頭四顧,房內,房外,只有他們四人。
他眉頭深皺,已經想好對策。
而此時,陳阜新看都不看孫正武,繞過他,直接向前而行。
地上,衣服凌亂,一片狼藉,一股濃重而熟悉的味道隨風飄來,讓人作嘔。
陳阜新壓下心中的憤怒,噁心,難過,皺著眉頭,走到床邊。
萬玲見陳阜新緩步走來,感覺到陣陣腳步聲直敲心底。
她此時衣不遮體,眾人面前,薄毯外面,露出一片雪白。
她心中忐忑,但見到陳阜新一臉陰沉,心中猛地起了怨氣,想起平日他忙於公務,對自己不管不問,甚至就連自己病了都不曾有過半句問候。
她看了孫正武一眼,眼有溫柔,心中底氣瞬間壯了不少:
「陳阜新,你今天是吃了豹子膽了還是陳玉婷那個賤女人給你撐腰,竟然敢懷疑我,活的不耐煩了是吧!」
萬玲瞬間找到了平日在家訓斥陳阜新時的感覺,越罵越來勁,剛想要站起來,用她慣用的叉腰姿勢繼續痛罵一番,結果低頭一看,自己衣服還沒有穿好,於是怒氣稍減,重新坐了下來。
新恨舊仇,又在情郎面前,與陳阜新決裂,所以她遠沒有罵夠,陰沉著臉,冷冷的哼了一聲,繼續痛罵道:
「你只顧著自己看戲、陪酒,何曾管過我的死活,今日酷暑氣太重,我走在路上半路暈倒,承蒙孫將軍給搭救,不曾有性命之憂,你不知道感激別人,竟然懷疑我倆,你,你,你......哎」
彷彿受了無盡的委屈,萬玲眼淚成串流下,嘴裡也有嚶嚶哭聲,反倒像是陳阜新做了對不起她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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