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沒人會願意為公司當替死鬼
「你放心，他們的骨頭不會比你硬的，他們會照做的！」
聽到這略含深意的話語，安德魯先是愣了愣，接著猛然反應了過來，看向了戴維身後的巴基和西蒙斯。
果然，他們手裡也夾著好幾份檔案袋。
難道……
這是他其他同僚的把柄？
應該是了！
戴維既然能收集到他的把柄，那自然也能收集到他其他同僚的把柄。
念及此，安德魯無奈的嘆了口氣，接著扭頭朝典獄長辦公室的方向返回。
典獄長辦公室內，馬爾茨以及各區的管理人員還在焦急的等待著，看到安德魯走進來後，A區的負責人立即問道：「怎麼樣了安德魯副典獄長？」
話落，看著一臉喪氣的安德魯，所有人都預感到了不妙。
而對方接下來的話語，也印證了他們的猜測。
「典獄長，我栽了……」
安德魯這句話一出，現場的氣氛頓時凝固了下來。
好半響後，馬爾茨才沉聲問道：「把話說清楚點，栽了是什麼意思？」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開始調查我了，也不知道用的什麼辦法，總之我的各種違規行為、以及不法收入資金明細，全都被調查了出來……」
「你他媽說什麼！」
馬爾茨一臉的震驚，而其他人也同樣好不到哪兒去，全都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
現在他們算是意識到了，昨天戴維離去後放下的狠話，看來還真不是嚇唬他們的！
現場又沉寂了許久，馬爾茨這才回過神來，陰沉著臉問道：「也就是說，他只查到了伱的違規行為、和各種不法收入資金明細，我們監獄的帳目他沒查到？」
「這似乎倒是沒有……」
聽到這話，馬爾茨以及其他人總算是鬆了口氣。
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不過……他要求我們交出帳目，否則的話……」
安德魯這欲言又止的話語，讓眾人臉色一拉。
一番思緒後，馬爾茨沉聲道：「安德魯，你也知道我們GCO是一家什麼樣的公司，如果真實帳目交到了國稅局手中，那將會是災難性的，那群高管絕對會震怒的，到時候……怕是很難善了，這樣吧，不如你自己扛了吧，這也算是保全了你一家老小的榮華富貴，我們也會記住你的。」
「是啊安德魯副典獄長，我們這如果交出了帳目，這不僅是對整個內達華州的GCO監獄、對我們全國的所有監獄系統都是嚴重打擊，這後果不是你和我們就扛的起的。」
「我覺得馬爾茨典獄長說得沒錯，安德魯副典獄長，就算你不為我們著想，但也得為你的家人著想一下啊……」
「……」
事關到自己的前程和命運，馬爾茨這些人哪裡還管什麼同僚不同僚之情，為了能夠讓安德魯就範，不少人甚至明里暗裡拿出他的家人來進行威脅。
而此時的安德魯，在聽到眾人這番看似為自己著想；但實則一個個想著明哲保身的話語後，心中也是悲涼至極。
他冷笑了一聲，緩緩說道：「我倒是可以扛，但是就是不知道你們能不能扛了。」
聽到前面半句話，一眾人還有些高興的，但後半句話又將他們整懵逼了。
馬爾茨不禁問道：「安德魯副典獄長，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以為，那戴維手裡頭就只有我的把柄而已嗎？」
「這又是什麼意思？」
「呵呵，你們的把柄，他同樣有！」
「什麼！」
眾人比剛剛聽到安德魯說自己載了還要震驚。
那戴維不僅搜集到了安德魯的把柄，還把他們的把柄搜集到了？
這怎麼可能……
「不安德魯，這絕對不可能是真的，絕對不可能……」
安德魯看向了他，用譏諷的口吻回道：「那戴維既然能搜集到我的把柄，那搜集到你們的把柄又有什麼難的，莫不成，你以為你還能比我乾淨多少不成？」
大家都是身處在這個監獄的同僚，手腳干不乾淨自然是心照不宣的事情。
「這……」
這下，無論是各區的負責人也好、還是典獄長馬爾茨也罷，均是面色凝重啞口無言了。
而看著這些人如此模樣，此時的安德魯心中是一陣舒爽，長長出了一口氣。
這些人，剛才不是還讓自己扛了嗎。
現在一聽到他們自己的把柄也被戴維拿捏在了手中，就一個個裝起縮頭烏龜來了？
就在這時，馬爾茨突然站了起身，朝門外走了出去。
而看到他的離去，眾人也不敢再思緒，紛紛尾隨而至。
辦公區大廳。
「稅長，馬爾茨來了。」
坐在休息區等待著的戴維，在聽到尼森的提醒後扭頭一看，果然，通道之中走出來了一批人。
而為首的那人，正是資料照片中顯現的典獄長馬爾茨。
很快，雙方便打了照面，馬爾茨笑呵呵的說道：「不好意思戴維稅長，剛剛有點事情要處理，現在才能來見您。」
「沒關係的馬爾茨典獄長，您也是算是日理萬機，我想這種『小事』也不用勞煩到您頭上來。」
馬爾茨一陣無語，這他媽快把他們整個監獄都給掀翻了，還能叫作小事？
雖然心中這樣想著，但他是面色如常的回道：「戴維稅長，我聽說你和我們的安德魯副典獄長產生了一點小小的誤會，我想這件事我們是能夠『和平』解決的。」
戴維搖了搖手指，說道：「這可不是小小的誤會，我就直說吧馬爾茨典獄長，我不想為難你們，只要你把你們該繳納的稅繳納了，再給我一份你們監獄的真實帳簿，那我扭頭就走！」
本來還面色如常的馬爾茨，在聽到這話後臉色瞬間變得陰沉了起來。
他親自來找戴維，為的就是能將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戴維現在還讓他叫帳簿，那不是讓他去死嗎？
想到此，他強忍心頭的怒意回道：「戴維稅長，那我也就直說了，我們監獄上上下下的管理人員加在一起，這其中產生的黑稅稅額已經不是一筆小數目了，而我們也願意如實交給你，我希望你能夠高抬貴手一次！」
「高抬貴手？你算什麼東西！」
還沒等戴維回話，尼森便直接站了出來，絲毫不留情面的痛斥道。
連斯帕克斯、亨德森兩市市政廳的高官、加上史蒂文森這樣的一州至尊都被他們收拾了。
現在一個區區的典獄長，還敢讓他們高抬貴手？
簡直是笑話中的笑話！
「不好意思馬爾茨典獄長，我的兄弟們都是干粗活的，可能脾氣有點不好，我待他向你道歉……」
戴維表面上是在道歉，不過表情上卻是沒有一絲道歉的姿態。
其實，尼森這話也是他想說的。
只是到了他現在這個身份地位，這種話不太適合他說出口而已。
馬爾茨身為內達華州GCO最大監獄的典獄長，好歹也算是一位人物，被尼森這樣一名小小稽查員這樣痛罵，這差點沒讓他暴走。
但正所謂打狗還要看主人。
這畢竟是戴維的手下，而戴維又說出道歉兩個字了，他只好強壓憤怒回道：「我還是那句話戴維稅長，你讓我們交稅可以，但交帳簿的話，這是在要我們的命，希望給我們一條生路。」
「抱歉馬爾茨典獄長，這我做不到，當然，那你也可以選擇不交，不過我得先提醒你，帳簿是GCO公司的，而你們則是你們！」
說罷，戴維向身後的尼森巴基西蒙斯三人做了個手勢，而三人也是立即走了上前，將手裡的檔案袋遞到了監獄幾個區的負責人手中。
而這些負責人也沒有墨跡，當即拆開查看了起來，但很快他們的臉色便變得難看了起來。
跟安德魯告訴他們的一樣，戴維果然同樣搜集到了他們的把柄。
「我知道這件事對你們事關重大，所以我也不是不講情面的人，給你們半天時間思考，在今天下午5點之前，你們要給我一個答覆！」
丟下這句話，戴維便帶著尼森巴基等人乾淨利落離去。
而此時的馬爾茨，已經是雙眼無神面如死灰。
雖然他沒有和其他人一樣收到檔案袋，但他心裡很清楚，戴維既然能搜集到安德魯、以及他其他手下的把柄，想要搜集到他這位典獄長的把柄更是易如反掌。
而戴維之所以不這樣做，想來也是給他留一絲體面，讓他做出『正確』的選擇而已。
「典獄長，我們該怎麼辦。」
「典獄長，那戴維的手段狠辣是有目共睹的，如果我們不按照他要求去做的話，我們是一個跑不了啊！」
「典獄長……」
一眾監獄管理人員開始慌了。
亨德森、斯帕克斯兩市的高官，就是因為得罪了戴維，最終落得了個千年徒刑的下場。
他們自然是不想步這樣的後塵。
馬爾茨沒有理會眾人慌亂的話語，而是快步的返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里，拿起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賈斯丁先生，事情有些不好了……」
卡森市，GCO公司分部，掛斷電話的賈斯丁臉色是難看到了極點。
昨天馬爾茨在這開會的時候，他就知道了戴維去到了他們位於瑞歐市的監獄。
可是他做夢也想不到，就僅僅是一天的時間，整個GCO監獄就迎來了這樣的滅頂之災。
而GCO在內達華州最大監獄遭遇到了這樣的災難，那他身為這兒的負責人自然也是難辭其咎。
想到此，他連忙叫來了自己的助手，並吩咐道：「準備車，去一趟FBI辦事處。」
半個小時後，FBI辦事處。
「蓋文先生，GCO內達華州的負責人賈斯丁先生說要見您。」
辦公室內，在聽到來人提醒的蓋文一怔，接著回道：「那就讓他過來吧。」
幾分鐘後，賈斯丁推門而入，並說道：「怎麼樣蓋文先生，最近還好嗎？」
「談不上好不好，就那樣吧，哦對了賈斯丁，你今天來找我是什麼事呢？」
「是這樣的蓋文，你應該聽說過國稅局的戴維吧？」
因為公立監獄資源不足，因此FBI逮捕的許多犯人，都會送到GCO這種私立監獄去處理，所以雙方之間算是合作夥伴之間的關係。
而在賈斯丁看來，這件事情他們是肯定擺不平的，所以便想請FBI出面，看看能不能從中斡旋一下。
畢竟，FBI和國稅局都是美利堅的執法機構，想來雙方之間多少會給點面子的。
聽到戴維這兩個字，原本還算是放鬆的蓋文面色驟然一緊，但隨後裝作若無其事的問道：「當然聽說過，怎麼了？」
「事情是這樣的……」
賈斯丁將戴維盯上了他們監獄的事情說了出來，但對戴維掌握了他們監獄那些管理人員的把柄卻沒有明說。
一番話聽完，蓋文總算是明白了事情的原因，也明白了今天賈斯丁為什麼會找上他了。
原來是想讓他充當一下中間人！
但是，別說是GCO監獄了，他們FBI現在都落入到了戴維的拿捏之中，他哪裡敢去當什麼說客、什麼中間人？
而戴維是什麼人、什麼性格，他也最清楚了。
阻礙他的稅收工作，這不是找死嗎。
想到此，蓋文只能推辭道：「抱歉賈斯丁，這件事我想我是幫不了你了。」
一聽這話，賈斯丁當場就呆愣住了。
他們GCO監獄和FBI之間是合作夥伴，而他為了能讓各個監獄達到囚犯收容量，也是隔三差五給蓋文送錢送禮。
原本他以為，雖然涉及到國稅局有些麻煩，但這個忙蓋文應該是不會拒絕的，可沒想到人家不但拒絕了，而且還拒絕得這麼幹脆！
賈斯丁有些惱怒，帶著些許不滿的語氣說道：「蓋文，我就實話跟你說吧，這戴維要我們監獄的內部帳簿，要是這帳簿落入了他手中，我們是有很大麻煩的，這忙無論如何你都要幫，只要你幫我擺平，以後的分成我可以多給你加一倍。」
蓋文搖了搖頭，回道：「抱歉賈斯丁，不是我不想幫，這是真的幫不了。」
眼看對方還是拒絕不干，賈斯丁是徹底惱怒了，他說道：「蓋文，你應該知道，如果他拿到了帳簿，那我們公司的高層肯定會震怒的，到時候你也會有麻煩的！」
「少他媽拿你們那些高層來壓我，我說管不了就是管不了，誰愛管誰管去！」
蓋文也是發起了狠來。
惹怒了GCO的高層，他是會有些麻煩不假，但惹怒了戴維，他立刻就得捲鋪蓋下崗不說，搞不好還得身敗名裂進監獄。
孰輕孰重，他又怎麼不會選擇。
「好、好、好蓋文，我會記住這件事的！」
賈斯丁面目猙獰，連說了三個好字，最後站了起身便想離去。
不過就在他拉開門時，身後的蓋文卻又傳來了一道聲音。
「賈斯丁，這件事我奉告你一句，你最好按照他的話去做，否則的話，沒好下場的。」
蓋文之所以提醒，主要還是生怕事情真的鬧大了，會影響到他們FBI來。
畢竟他們FBI每天抓捕的這麼多犯人，如果沒有這些私立監獄的話，是不可能安置得過來的。
本來還面目猙獰的賈斯丁，在聽到這話後表情稍微緩了緩，因為他聽出了蓋文這話似乎蘊含了一些玄機。
前段時間，據說FBI和國稅局產生了一點矛盾。
難道現在蓋文之所以不願意出手幫忙，是因為這件事？
想了一陣也想不明白，但也沒有時間給他再多想了，因為根據監獄傳來的消息，戴維只給了今天下午五點的期限。
他快步下了樓上了自己的座駕，對助手建司機說道：「去一趟州政府。」
來到了州政府後，賈斯丁是立即直奔州檢察長的辦公室。
和FBI一樣，他們GCO公司也和州檢查、司法部門有合作，所以在和蓋文談不攏後，他就只能找州檢察長這些官員，看看不能能出面和國稅局斡旋一番了。
但半個小時後，他便垂頭喪氣的從州檢察長的辦公室走了出來，最後更是對著牆壁連轟了三拳、口中還不斷的大罵著。
和之前的蓋文一樣，這位州檢察長，也是無論他說的天花亂墜、許諾了各種好處，但就是死活不肯出面斡旋。
這讓他憤怒的同時，又實在是有些難以理解。
是，國稅局是權勢很大，那戴維也是讓人聞風喪膽，但還不至於讓一個州的FBI老大、和檢察長慫到這種地步吧？
當然，這也是賈斯丁不知道新州長勞里上任的內幕、以及FBI那邊之前發生的事情，否則他就不會這麼想不通了。
時間一點點的在流逝，來到了下午四點時分。
瑞歐市GCO監獄，典獄長辦公室中，馬爾茨和安德魯以及各區的負責人們，全都在此等待著消息。
可隨著距離五點的期限越來越近，他們的心神便愈發的不寧。
終於，監獄B區的負責人沉不住氣了，他說道：「都到這個時間了，賈斯丁那邊還沒傳來消息，看來這件事是擺不平了，我我想我們應該要早做打算了……」
這話一出，其他區的幾人包括安德魯都躁動了起來。
現在擺在他們面前的就兩個選擇。
1，交出監獄內部帳簿。
但這肯定會引起公司總部高層的震怒，他們不但無法再擔任監獄的管理人員了，可能還要面臨公司的報復。
2，帳簿不交，和戴維、和國稅局硬鋼下去。
但這樣的話，那他們一定會被國稅局逮捕，甚至可能明天就會送入法庭審判，凍結財產處以極刑扔進監獄，落得個人財兩空的下場。
而如果非要他們做出選擇的話，在場幾乎所有人都寧願選擇1而不是2。
原因很簡單，他們這些年錢也撈得夠多了，就算不再擔任監獄的管理人員，加上給國稅局繳納非法所得的稅額，也是足夠下半輩子花了。
即便會遭到GCO公司的報復，但總不能把他們的錢全部搶了再把他們殺光吧？
但要是選擇2的話，那不但撈的錢會被國稅局處罰上幾倍、甚至可能會直接充公，還要進監獄待一輩子。
這兩個選擇，在場眾人又不是傻子，又怎麼不會權衡利弊。
「典獄長，我們大不了……大不了就不幹了，沒必要跟國稅局、跟那戴維死磕下去。」
「是啊典獄長，公司是他們那些高層的，但是錢和自由是我們自己的啊，犯不上替他們扛下去啊……」
「……」
面對眾人的言語攻勢，馬爾茨不動搖是不可能的。
可就在這時，電話響了起來，他只能接了起來：「我是馬爾茨。」
「馬爾茨，你們先不要衝動，我在想辦法解決呢，先想辦法拖一拖，別真的妥協……」
電話那頭傳來的正是賈斯丁的聲音。
「賈斯丁先生，他給的期限是5點，而現在已經快5點了，我不知道還能怎麼拖……」
「想想辦法馬爾茨，你交了我們會完蛋的……」
「馬爾茨先生，我如果不交的話，我們會更加完蛋！」
「可是……」
「別說了賈斯丁先生，識時務者為俊傑吧，無論是你還是我們，沒必要為公司做替死鬼！」
「這……唉……」
電話那頭的賈斯丁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最後便直接掛斷了電話。
「去，把你們各區的帳目都統計出來！」
這邊，馬爾茨也算是心一橫做出了決定。
而聽到他的這番話，安德魯以及各區的負責人也是鬆了一口氣，紛紛快步離去。
沙灣地分局。
「你說，他們不會真敢不交吧？」
「我不相信他們對GCO公司真有那麼忠誠，甚至願意為他們去做替死鬼。」
「我也不信，GCO公司又不是他們家的，但凡是個正常人都會選擇保全自己。」
隨著時間眼看就來到5點，身處在臨時辦公室的西蒙斯巴基尼森三人也是在不斷議論著。
而就在這時，桌面上的座機電話響起了，戴維接了起來說道：「我是戴維。」
「戴維稅長，GCO監獄的安德魯副典獄長說要找您。」
「那就帶他到我辦公室來吧！」
戴維面上露出了笑意，終於還是妥協了嗎？
不過這也算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