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錦瀾因為昨夜修煉太用功,導致她早上根本起不來。
日上三竿了,小姑娘還在床上呼呼大睡。
陽光不算熾熱,透過窗戶照在她臉上,在她臉上印了層窗花。
「公主,快起床了公主!」
宴錦瀾皺了皺眉,小腦袋往被子裡鑽,又帶著被子往靠牆的那邊拱了拱。
貼身宮女哭笑不得,無奈走上前去將被子掀開,把小姑娘從被子裡剝殼一樣剝出來。
宴錦瀾還閉著眼睛,貼身宮女靈翠就已經熟練地為她穿好了衣裳,抱著她走到梳妝桌前,用旁邊的溫水為她擦了擦臉,再伺候著她漱了個口。
這時候宴錦瀾才算是醒過來了,睜開眼睛茫然地問她:「靈翠,今天是有什麼大事嗎?」
以往她要是睡過頭靈翠都任由她睡。
反正她也不用去學堂,都是夫子來宮裡教她。
宴錦瀾掰著肉乎乎的手指頭算。
今天不是過節。
今天也不用上學。
今天不是誰過生日。
……
靈翠被她那迷糊的小模樣逗樂了,一邊給她梳髮髻一邊笑著道:「都不是,是您的師父來了。」
「師父來了?」宴錦瀾雙眼驟然一亮,也不管自己髮髻都沒有梳好,從凳子上跳下去就跑。
靈翠手裡還拽著她的一把頭髮,好在她動作本來就輕柔,也沒用多大力氣,但即便是這樣,也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剛才鬆了一口氣,抬頭就看到宴錦瀾撒歡兒跑,鞋都飛出去一隻,頓時頭又大了,跑去撿起鞋子跟在她後頭:「公主,您跑慢點,奴婢追不上你了!」
因為修煉的關係,宴錦瀾現在跑步的速度和十三四歲的孩子差不多,精力旺盛,想要追上她還真不容易。
靈翠也是修士,不過也才鍊氣一層,是皇帝特意安排在宴錦瀾身邊的。
姝珏正同太后說著話呢,這個當娘親的到底還是掛念自己的孩子,一聽姝珏來了,立刻就跑過來寒暄幾句,問起了晏北舟的情況。
一邊問一邊埋怨:「這沒良心的,也不知道過來看看我,還是小珏你好!」
姝珏笑笑,大白牙格外晃眼:「也沒有啦太后娘娘,三師兄他平日裡挺忙的,確實是抽不出空來,所以才托我來看看您。」
雖然不知道她的話是真是假,但聽著到底還是心裡舒服了一些。
又同姝珏雜七雜八說了不少話。
正說著最近修煉方面遇到的一些問題呢,隔老遠就聽到了宴錦瀾的聲音:「皇祖母!師父!」
小炮彈一樣扎進姝珏懷裡,宴錦瀾在身上蹭了蹭:「師父,你可算來了,真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呀!」
她頭髮亂糟糟,鞋子也就穿了一隻,靈翠過了一會兒才氣喘吁吁拿著鞋子追了上來:「公主……鞋、鞋子……」
宴錦瀾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抬起腿看了一眼自己的腳丫子,白色的襪子上站滿了泥土和碎葉。
她「哎呀」一聲,伸手就要將鴨子脫下來,靈翠趕緊上前去拉住了這祖宗的手:「奴婢來吧。」
作為一個合格的貼身宮女靈翠現在已經養成了貼身攜帶宴錦瀾的乾淨襪子的喜歡。
畢竟她跑掉鞋子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小孩兒的鞋為了穿著舒服做得本來就要鬆些,她又喜歡到處跑,靈翠跟在她後頭天天撿鞋子。
「師父,你為什麼這麼久不來看我,是不是已經把我忘記了?」
「師父,我跟你說,我已經能修煉啦!」
「師父,我跟你說,我父皇還不會修煉,他笨笨!」
正在批改奏摺的南國皇帝猛地打了個噴嚏。
「哎喲皇上,這是怎麼了?著涼了嗎?咱家去給你叫太太醫過來!」
「站住!不用了,應該是貴妃念著朕朕晚些時候就去陪她。」
貴妃便是當初的德妃,宴錦瀾的生母。
聽說姝珏來了,她也梳妝來到了太后的寢宮。
這段時間孩子念叨得多,她也跟著修煉了,前幾日才引氣入體。
對於姝珏她是真的心存感激。
若不是她,自己坐不上貴妃的位置,錦瀾也不會成為南國最受寵的公主。
「您這次來打算在南國待多久?」貴妃沏了一壺茶,替姝珏倒進茶盞中。
「應該會待一段時間。」姝珏接過茶道了謝,也沒瞞著她們,「這次我來主要是看南國的修煉情況,順便再勸說一下其他幾個國家加入修仙隊伍里。」
「原來是這樣。」貴妃瞭然點點頭,太后在這裡,她也就不再多問。
「聽說你是從赤鷹那邊過來的?情況如何?」太后抱著宴錦瀾,將自己從皇帝那兒聽到的一些消息轉告給姝珏:
「我聽說赤鷹那邊有百姓想跟著一起修煉,可他們那邊的國主——就是皇帝啊,不讓他們修煉。」
太后嘆了一口氣:「攤上這麼個國主,真是造孽。」
雖說後宮不議政,但在姝珏面前說說倒也不算什麼。
南國和赤鷹素來不對付,要不是那片毒瘴攔著,這些年來還不知道要爆發多少次衝突。
但衝突歸衝突,拋開自己的立場,太后覺得赤鷹的國主並不是個合格的王。
身為一國之主,不以百姓意志為主,而是我行我素,赤鷹有這麼個國主也是夠倒霉的。
「不管了,這都是他們自己的事。」國主和百姓之間的矛盾,姝珏根本不打算查收去管。
她只要一個結果,是願意修煉還是不願意修煉,其他的都不重要。
「對了,錦瀾,這個給你。」姝珏掏出器試時煉製的蝴蝶流蘇髮簪,找了個地方插在宴錦瀾頭上。
原本還有些大的髮簪到了宴錦瀾頭上就自動縮小成了合適的大小。
宴錦瀾眼睛晶亮晶亮,跑到銅鏡面前看著裡面的小人兒高興得搖頭晃腦,那流蘇也就跟著晃蕩。
「謝謝師父,錦瀾喜歡這個!」她想了想,在身側的荷包里翻找起來。
「師父,你來,錦瀾也有東西送給你。」宴錦瀾神秘兮兮地衝著她招招手,等她過來立刻拉著她去了屏風後頭。
貴妃和太后頓時哭笑不得,什麼東西還這麼神神秘秘的?
宴錦瀾從包里掏出一條粉色的編織手鍊,遞到姝珏眼皮子底下:「噹噹!師父,看!我給你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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