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靈智上人失靈了
「師父!」
梁子翁的二弟子和三弟子被大師兄的慘狀嚇得心顫膽寒,不敢貿然出手攻擊郭靖,便齊齊來到梁子翁身旁將他扶起。
「這賊小子,真他媽邪門了!」梁子翁的左臂又酸又麻,手掌上更有火辣辣的疼痛傳來,抖動不已。
「一起上。」運轉真氣在左臂上轉了兩轉,緩解傷勢後,梁子翁招呼著兩個徒弟再次沖向了郭靖。
他一馬當先,徒弟左右夾攻。
郭靖見他藥鋤來勢迅疾,當即縱身躍上半空,跟著凌空倒轉身體,頭下腳上的發出了一掌『飛龍在天』直擊梁子翁頭頂天靈。
呼~
掌風沛然籠罩而下,招未至,力已先到。梁子翁陡覺身子一沉,抽身不及,唯有奮力豎起藥鋤高舉而上。
咔嚓嚓!
藥鋤被郭靖一掌劈中,七尺長的鋤杆應聲斷成了二三十段,在梁子翁身前掉落一地。
「嘶——」梁子翁不禁甩了甩右手,虎口已然見血。
郭靖翻身落地,梁子翁的兩個徒弟趁機從兩側分別往他雙臂抓來,用的也是關外大力擒拿手。
郭靖右足踏出,錯步旋身,轉而面對兩人,一招『震驚百里』平推而出。
砰!
兩聲悶響重迭在一起,兩人胸口同時中掌,嘴裡鮮血狂噴,斷線風箏似的跌落在了大師兄身旁,已然重傷難起。
郭靖想著洪七公初次傳授他掌法時的教誨,做人也須像那招『亢龍有悔』一般,要留有餘地。
因此而出掌時未出全力,否則這兩人此刻早已性命不保。
然則蝮蛇寶血是梁子翁二十年的心血,眼看就要功成圓滿之時卻被郭靖截胡了成果,他又焉能善罷甘休。尤其是見到郭靖武功精進如斯,而這一切原本該是屬於他的,更是又嫉又怒。
「賊小子,還我寶血。」梁子翁見郭靖掌法高絕,心中輕視盡去,使出了生平絕技——『遼東野狐拳』。
這是他當年在長白山采參時,偶然看到獵犬與野狐搏鬥心有所感,從野狐身上思悟而來。
拳法以「靈、閃、撲、跌」四字訣為主旨,專門對付比自己武功高的敵人。
臨陣時首先要讓敵人捉摸不著自己前進後退、左趨右避的方位,然後伺機進攻。
郭靖見梁子翁未攻先閃,跌中藏撲,如此奇特的拳法他前所未見,不由心生詫異。
『蓉兒的落英神劍掌虛招雖多,終究或五虛一實,或八虛一實,這老兒的拳法卻似全是虛招,不知在弄什麼古怪?』
念及至此,郭靖頓時又想起了洪七公先前的指點。
『不論敵人出招如何變化多端,只需老老實實將降龍十八掌施展出來便可。』
呼呼呼……
郭靖自顧自使開降龍掌,澎湃的氣勁卷盪八方,果然逼得梁子翁不敢硬接,左蹦右跳,急的他吹鬍子瞪眼,卻始終難以靠近郭靖身前三尺。
「梁翁,我來助你。」靈智上人看得連連搖頭,話音落下後便大跨步沖向了郭靖,右掌運起大手印的功夫,凝勁往他後心拍去。
郭靖急忙回身招架,左手勾拿他手腕,右掌直擊對方胸口。
中都城趙王府那晚,王處一和靈智上人對掌受傷的事情,他至今還記憶猶新,心中不敢有半分輕敵之意,這招『潛龍勿用』出手便是全力。
仗著有蝮蛇寶血護體,郭靖倒也不懼靈智上人的毒砂掌。
啪!
靈智上人右掌攻勢受阻,以左手抵掌相接,頓時全身一震。
郭靖則被他的掌力震退了幾步,心知這大和尚專研掌法,掌勁更在梁子翁之上,端的是不好應付。
「臭小子,你死定了。」梁子翁和靈智上人合在一處,對郭靖展開夾攻,戰局立即反轉。
郭靖雖得傳全套降龍十八掌,但畢竟修為尚淺。
單打獨鬥他不怕對方任何一人,面對兩人聯手卻終究是力有不逮,數招之間已落入下風。
完顏康暗忖:『師父對郭靖青眼有加,我現在若不見死不救,勢必要惹他不滿,念慈只怕也會生氣。梁翁,上人,對不住了。』
眼見靈智上人趁梁子翁糾纏郭靖之際,以通紅的手掌攻向郭靖,完顏康知道這是毒砂掌,立刻閃身上前,以一式『野馬分鬃』,借力導引,卸掉了靈智上人的掌勁。
「小王爺,你這是什麼意思?」靈智上人愕然停手。
完顏康道:「他是北丐洪七公的弟子,伱們要是傷了他,後果不堪設想。」
「北丐?很了不起嗎?」靈智上人偏居西南一隅,對於中原武林之事全然不知,當今四大高手的名號他更是聞所未聞。
「什麼!?」梁子翁忽然大驚失色,手上攻勢戛然而止,仿佛見鬼一般看著郭靖,顫聲道:「你你你、你是洪幫主他老人家的弟子?」
「沒錯。」郭靖滿臉不解的看著他:「你也認識七公嗎?那咱們不要打了好不好?」
梁子翁臉色蒼白,額頭上冷汗直冒,試探道:「這麼說,洪幫主也在此地了?」
郭靖點頭道:「嗯,我師父就在附近的客棧休息。」
梁子翁倒吸一口涼氣:「大師,今天碰上硬茬子了,咱們還是先走為妙吧。」
靈智上人納悶兒道:「這北丐到底是什麼人,你好歹也是一派掌門,名鎮關外,怎的怕成這樣?」
「大師有所不知。」梁子翁神色惶惶道:「東邪、西毒、南帝、北丐並世齊名,是中原武林最厲害的四個人,武功深不可測。
洪七公更是丐幫幫主,勢力廣大,咱們惹不起的。」
「哈哈!」靈智上人道:「說了半天我還以為是何方高人,原來就是個要飯捉蛇的乞丐頭子。」
「大師,慎言!」梁子翁聳然動容。
郭靖神色不悅。
完顏康看向靈智上人目光中透出了嫌惡。無知也就算了,偏偏還如此狂妄,所謂跳樑小丑不過如此。
同時他心中也升起了一絲疑慮:『靠這種人能成什麼大事?不壞事就謝天謝地了。』
「好大的口氣!」林外突然傳來一道女子的聲音,緊跟著就見一條白影飛身而入,落在了郭靖身旁,正是黃蓉。
梁子翁見她手中還提著一根碧綠如翡翠般的竹棒,登時瞳孔一縮:「打、打狗棒!真是洪幫主到了!」
「北丐與東邪齊名,你瞧不起七公就是瞧不起我爹,我今天替他們好好教訓你一下。」黃蓉凝目觀察著靈智上人,左手快速屈指掐算,右手提起打狗棒倏然向他攻了過去。
落英神劍隨著『靈鰲步』的靈巧身法施展開來。霎時間,急速舞動的打狗棒帶起了漫天碧色劍影,似狂風卷落葉般揮灑而出。
靈智上人不由一陣眼花繚亂,想到郭靖這北丐弟子掌法不弱,東邪之女定然也有驚人藝業,當即從袈裟下取出隨身兵器,將一對大銅鈸分別握在了手中。
他正欲出手之際,忽見黃蓉在眼前消失,詫異間驚覺腦後勁風涌動,「啪」的一響,後頸劇痛傳來,已被封住了『大椎穴』。
此處乃是靈智上人一身武功的破綻所在,以黃蓉的武功修為原本還不足以發現,巧在她不久前剛學了『岱宗如何』,這幾日已練出了幾分火候。
並且,她其實在完顏康出手之前就在樹林外了,早已將靈智上人的武功看得清清楚楚,也算得明明白白。
她內功淺薄,為求穩妥便先以『落英神劍』的虛招擾亂敵人視線,而後才真正施展『岱宗如何』,發動雷霆一擊。
靈智上人不明所以,此刻既無靈,也不智,怎麼也沒想到一個小女孩竟然有如此敏銳的眼力。
驚駭之間,他忽覺後頸的肥肉一緊,緊跟著就感到體內的真氣從『大椎穴』傾泄而出,瞬間臉色大變。
「你、你在做什麼?快放開我!」
黃蓉冷哼道:「北丐的功夫你已在靖哥哥手上見過了,現在讓你見識一下東邪的本事。」
她深知燕不歸不欲讓完顏康知道『六陽融雪功』的事情,便將這功夫張冠李戴到了自家老爹的身上。
「姑奶奶饒命!」靈智上人嚇得肝膽俱裂,豈料越說話真氣流失的速度便越快,宛如江河決堤,任憑他如何運功也無法掙脫。
不多時,他畢生修為的真氣已全被黃蓉吸走,臉上一片死灰,眸中黯淡無光,整個人像被抽走了全身筋骨,軟綿綿的萎頓在地。
完顏康和梁子翁面面相覷,俱都震驚地瞪大了雙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