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要她身敗名裂

  沈玉落從容地伸出手腕，幾位太醫輪番號脈。

  「長公主殿下確實沒有身孕。」

  他們再三確認，肯定回復道。

  「不可能！」

  陳良驚呼出聲，他明明記得前些日子她捂著嘴要吐，和從前他的亡妻有孕時一模一樣。

  而且那天除夕宮宴上他還留意過她的口味飲食，和從前大不相同。姜尹月向來喜食辛辣，可那天她面前的幾碟辣菜一筷子都沒動，只吃了一些蒸煮的清淡之物。

  他是見過女子懷孕的，近來長公主脾氣和口味都變得厲害，不是有孕還能是什麼！

  對了，一定是她小產了，那天他雖然不知道她到底和那些馴獸奴發生到哪一步了，但是他肯定她是吃了不少苦頭的，這幾日都在公主府養著沒露面。

  「駙馬還有什麼話說？」

  沈玉落收回手腕，嘲諷地對陳良笑笑。

  這人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

  「陛下，臣敢以性命起誓，長公主她絕對有過身孕！此時查不出來，定是她自知羞愧將孩子落了胎，還請陛下讓宮裡有經驗的老嬤嬤來驗一驗。」

  陳良死死咬住不改口，他想著就算自己這次判斷錯了，那姜尹月和那麼些男寵廝混，保不齊這些年就生過孩子落過胎。

  無論自己最後結果怎麼樣，他都要長公主眾目睽睽之下身敗名裂萬劫不復。

  更何況，他還有最後一個殺手鐧，留著日後翻身。

  今時今日，他只想扒下這女人一層皮。

  所有人都知道她姜尹月未婚先孕，懷了丈夫意外的野種，以後誰還敢娶她這麼一個殘花敗柳！

  「荒唐，朕已經依你找來了太醫驗過，還要胡攪蠻纏些什麼！」

  小皇帝不想深究此事，無論查出點什麼來那都是皇家醜聞。他雖護著長公主，可到底也受不了在文武百官面前出此大醜。

  「本宮同意，讓嬤嬤來驗吧。」

  沈玉落毫不在意地開口，她為了解姜尹月平時都幹了什麼早就翻過公主府上記事檔案，看到記錄的月信從未推遲或變動過。

  姜尹月這個人向來不畏懼別人的看法，所以也犯不上掩蓋什麼去造假。

  而且這件事無論鬧成什麼樣，沈玉落都是沒什麼所謂的。若日後可遇良人，那人必定要十分信任了解她。若孤單一生，她也不在乎，總好過又眼瞎看上個陳良這樣的畜生。

  「好吧。」

  小皇帝雖有些不樂意，卻也還是答應了，只是看向長公主的神色愈加複雜。

  這些天，他這位皇姐的種種表現，簡直和從前判若兩人，他的疑心也越來越大。

  幾位嬤嬤走上殿前：「長公主，跟老身這邊過來。」

  他們去了就近的偏殿廂房。

  一刻鐘後。

  沈玉落整理好衣衫，同各位嬤嬤一起再次來到了大殿上。

  「回稟陛下，長公主從未有過身孕，也不可能小產過，因為——長公主殿下還尚是處子。」

  嬤嬤的話在平靜的大殿上仿佛一滴水落進油鍋，炸翻了眾人。

  連沈玉落本人也沒想到，這具身體的主人竟然……那真正的姜尹月為何要這般敗壞作踐自己的名聲呢？

  她震驚愕然之餘，甚是想不通。

  而此時裴衍也正好帶著人回來了，查抄到的贓物和髒亂可謂是碩果纍纍。

  唯一的小插曲就是那個小妾慌裡慌張想要偷偷拿走藏在暗格里的帳本，卻發現是本春宮圖，一時間藏也不是拿出來也不是。

  看到那本冊子時，裴衍就知道又是那個女人的手筆。

  她的愛好，還真是一如既往地勁爆。

  於是，春宮圖被他偷偷沒收了，沒和其他東西一起繳上來。

  「來人，將翰林學士陳良，大理寺少卿杜懷林，一併收押！此事移交刑部處置，其餘牽涉人等再慢慢查實。」

  小皇帝看著那一大堆財物，堵了半天的心情終於稍加愉悅。

  他知道那帳本涉及的官員甚廣，真要深究，怕是一時半會兒也處理不完，倒不如先寬鬆處理，等以後遇上其他的事了再一併處罰。

  事情已成定局，陳良不再掙扎，悶聲不吭地任由御前侍衛帶走了。

  杜懷林被帶走還依依不捨地看著那堆東西，心道裴衍真是個狠角色。這下連他家牆皮都薅禿了，都是他多年來攢下的家底，簡直比要了他的命還難受。

  「眾愛卿還有其他的事嗎？」

  小皇帝站起來身來，準備趕緊把那些亂帳收入國庫，這下手頭總算能寬裕點了。

  可沈玉落也在打這筆款項的主意。

  「陛下，這筆銀兩，準備如何處置？」

  她主動提起，非常直白地詢問，準備下朝的大臣們又紛紛把耳朵豎了起來。

  看來，今日的熱鬧還沒演完啊。

  最近關於崇寧長公主的事情真是一出接一出，件件新花樣，比之從前更有看頭。

  小皇帝沉吟片刻，以為是長公主也想來分一杯羹，於是十分大方道：「這件事皇姐受了委屈，所託非人，待你和駙馬和離後，朕便撥些銀兩給皇姐另建一處行宮散散心如何？」

  他向來是捨得對皇姐花銀子的。

  如今得了這麼些，就是該分她些的。看來皇姐的性子還是沒完全變，或許他這段時間多慮了？

  皇姐可能只是因著和駙馬烏七八糟的事才心情不佳的吧。

  「陛下，年關過後，西北戰事仍是吃緊，糧草短缺，這些銀兩理應撥給三軍。」

  沈玉落記得前世這場仗打了足足兩年多，冬天乾糧食物短缺，大祁的將士就吃積雪扒草根，愣是頂著惡劣的環境抵禦了羌夷國的進攻。

  可到最後，他們身體垮了，兵器也不夠，還是讓邊境失收，丟了七座城池。

  而本就經歷了天災，財政空虛的大祁，還是簽了那些喪權辱國的盟約，賠了無數銀兩和牛羊馬匹，才換來接下來幾年的邊境短暫安寧。

  這幾年表面上大祁沒什麼變化，可下面的百姓是苦不堪言，甚至有幾個地方發生了暴亂。

  那時的陳良，奉命去各地鎮壓，大肆屠殺暴亂的百姓，回來後官升好幾級。

  這一世，她不想再讓這樣的事發生了。否則國將亂，她也無心山水。

  小皇帝愣住，看向長公主的目光變得狐疑，像是確定什麼似的問道：「皇姐說，這筆銀兩，要撥給西北三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