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跪皇祠

  事情蓋棺定論，大臣們也都退朝各自離去。【更新的章節最完整全面，無錯內容修復最及時，由於緩存原因推薦瀏覽器訪問官網】

  御書房內。

  此時只剩下沈玉落和小皇帝兩個人，裴衍等候在門外。

  「皇姐……對不起，是我太沒用了，讓他們欺負到你頭上來，你罵我兩句吧。」

  小皇帝看長公主陰沉著一張臉不說話，小心翼翼地拉了一下她的衣角，就像是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

  沈玉落長出一口氣，板著面容：「你對不起的人不是我，而是高貴妃和她肚子裡的孩子，還有被你氣暈的御史大人！」

  她從來沒有用這麼嚴厲的語氣和小皇帝說過話，內容和剛才那些朝臣們說的大同小異，可方才聽到這些話憤憤爭辯的小皇帝，稚嫩的一張臉上竟然流下眼淚來，咬著嘴唇瞪著紅通通的眼睛好不委屈地看向沈玉落。

  「哭什麼？沒沒用的東西！你是皇帝，你可以威嚴，可以接受萬民景仰，唯獨不可以任性，不可以軟弱！這件事本就是皇姐的錯，一人做事一人當，把該承擔的後果承擔了便是，否則叫天下百姓怎麼看待皇家，怎麼看待你這位天子？」

  沈玉落拔高聲音喝斥，嚇得小皇帝連哭都止住了，大氣都不敢出。

  他忽然想起小時候父皇板起臉訓斥她的模樣，記憶中的臉漸漸和此刻眼前的面孔融合，讓他後背驚了一身的冷汗。

  「皇姐你別生氣，我都聽你的。」

  小皇帝偷偷瞄她，見她神色稍霽才敢再次發出聲音，剛才她發怒的樣子實在讓她害怕。

  「好，既然你還肯聽我的，那就下旨安撫高家族人，派人去看望御史大人。再者，將夭折的小皇子好生安葬在皇陵，追封皇太子，他可是陛下的第一個孩子。」

  沈玉落見唬住了這小皇帝才鬆口氣，其實她剛才也沒把握讓小皇帝聽她的，發火的時候自己也手心直冒汗。

  「可……」小皇帝本來想拒絕，可看到長公主擰起的眉頭，又縮了縮脖子：「朕即刻就去辦。皇姐，你真的要去跪皇祠嗎？」

  他深知這位皇姐是金尊玉貴長大的，父皇母后別說罰了，就連重話都沒講過幾句，從小到大自己都被告誡，要讓著姐姐，保護姐姐。

  「是。」

  說完沈玉落就不再多留，轉身直接離去。

  而她走後，屏風後面的太監總管韓公公才鑽了出來，湊到小皇帝耳邊道：「陛下，老奴怎麼瞧著這長公主殿下不太對勁兒，雖然長得一模一樣，神態動作也像，可這做事的風格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你也發現了？」

  小皇帝愕然，他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呢，總覺得最近幾日皇姐待他不如從前親厚。

  「嗨，許是老奴想多了，這天底下女人要成婚了性子都會沉穩些的，是老奴多嘴！」韓公公是個老狐狸，知道點到為止，若是說多了就要留下個挑撥他們皇家倆姐弟關係的罪名了。

  小皇帝沉思一陣後搖頭：「不是，皇姐她待那位準駙馬也變了，眼神不像是看愛人，反倒是像看……仇人。」

  「那便是人家小兩口吵架了，這女人嘛，那心情都是千變萬化的。」韓公公繼續和稀泥。

  「夜風，夜雨，」小皇帝眼睛轉了轉，把兩個暗衛叫出來：「你們倆最近去給朕盯著點長公主府，一旦有什麼反常，立刻跟朕匯報。注意，別讓皇姐發現你們兩個了。」

  如果是他多心了，那自然萬事大吉，把人悄悄撤回來便是。若真有點什麼事，他也好早做打算。

  皇家宗祠。

  大殿中央供奉著各位先祖的牌位，門口的風穿堂而過，陰森寒冷。

  這裡平日沒什麼人來，只有一些負責打掃的宮女太監，此時也都歇下了。

  膝蓋下的墊子又薄又涼，應是經久不曬浸了寒氣，沈玉落忍不住往前挪了挪，靠近那些燭火一點。

  她口中念著往生咒，盼著那位小皇子來世投個好人家。

  站在門口監看了她一整天的裴衍，神色也鬆動了分毫。他原以為這長公主一定會找各種藉口，讓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或者乾脆放她回去。

  誰知道這麼一整天，長公主是一句話都沒跟他說過，就那麼安安靜靜地跪在那裡，好似真心悔改了一般。

  就連他用膳回來，遠遠的就看見那個單薄的女子背影挺直地跪在殿中央。

  難道自己想錯她了？

  「裴丞相，入夜了，您不回自己府上嗎？」

  沈玉落感受到那道探究目光總是在身後盯著自己，這會兒還來回踱起了步子，擾得她不能心靜。

  裴衍停下來回走動的腳步，看來她還是忍不住和自己說話了，心下瞭然，就說她不會就這麼老實的。

  「無妨，裴某家中並無妻小，不像長公主有著一堆人掛念惦記著。」

  他出言諷刺，說完才察覺到自己多話了，從前他對姜尹月可是一個字都懶得多說。

  肯定是今天這裡太安靜，他才多說了這些的。

  沈玉落想著平日裴衍那正經的樣子，竟也會說出這樣揶揄人的話來，不禁想逗逗他：「怎麼，裴大人也想被本宮惦記嗎？」

  這人都悶了一天了，真是辛苦他大冷天的在這裡監視她。

  不過已經監視這麼久了，應當也知道她不會偷奸耍滑了吧？

  她的眼皮越來越沉，總感覺自己好像隨時會倒下，只好多說幾句話好讓自己清醒一點。

  從前當鬼魂的時候總是自言自語，可現在身邊有個大活人，她也不好發揮，只能先跟這人逗貧幾句。

  「殿下慎言！」

  裴衍真是後悔剛才多搭理她一句，這女人瘋得很，他還覺得這樣的人能真心悔改，真是可笑。

  「哦？」沈玉落繼續引逗：「難道裴大人不是那個意思？本宮還以為你跟府上的那些面首爭風吃醋呢，畢竟都快入夜了，還跟本宮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她本意是刺激裴衍趕緊回去，畢竟他留給自己的印象就是身子不好，英年早逝。要是陪著自己凍壞了，再早死上兩年，豈不是自己的罪過？

  裴衍聽她這般胡言亂語，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子，咬牙切齒地威脅：「長公主再這般口無遮攔，看來是罰得太輕，臣不介意上奏，再陪您跪上一天！」

  「哈哈哈，本宮都這樣說了，你還要賴在這裡不走。裴衍，你是不是喜歡我啊……」

  沈玉落說著就腦袋發沉身子往前一倒，她實在是撐不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