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夏一看任耀哲那鬼樣子就知道,他不像有問就有答,全盤都能給你托出的好人。
不過有個問題,也已經困擾了她很久,哪怕知道得到答案的可能性很小,她還是不問不痛快。
於是她也不忍著了,「我不關心你們任家和崔家要搞什麼事,我就想知道,你為什麼要對付我?你最好給我一個好點的理由?」
任耀哲被她的問題問的,臉上露出一絲困惑,像是沒明白宣夏在講什麼。
不過這表情只在他臉上短暫維持了一秒,很快,他笑著用一副高深莫測的語氣說:「你猜啊。」
「……」
盯著他看了幾秒後,宣夏板著臉,語氣乾巴巴的回他:「你猜我猜不猜。」
任耀哲:「……」
這個女人,總是出乎意料。
沒有得到答案,宣夏心情並不好,她想了下,改問道:「這個世界上還有你在意的人嗎?」
任耀哲眯了眯眼,「你想威脅我什麼?」
「還能威脅什麼?希望你在意的人也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這樣才公平。」
「公平?」任耀哲深深地蹙起眉,他沒聽懂。
宣夏衝著他假笑了下,說:「是啊,你之前怎麼對我,我也怎麼對你在意的人。但我跟你不太一樣,我是一定會趁其沒能力的時候,直接達成目的,不會給一點喘息機會。」
任耀哲看著她的眼睛,發現她的確不是在虛張聲勢。
接著,又聽她說:「而且,我不會管你有多少個在意的人,有一個算一個,只要讓我找到。你放心,你都能被我找到,那些人也一定會讓我找到。」
任耀哲失聲地看著宣夏,腦中搜索著詞彙來形容面前這個女人。
宣夏不閃不躲,視線與之對視。
片刻後,任耀哲找到了詞,也有了想法。
這個女人,如果在一開始落自己手裡,一定能培養成無惡不為的好助力。
想到這,任耀哲又笑起來,但因為脖子被勒過還沒恢復過來,笑的聲音十分難聽。
這笑聲難聽到宣夏都嫌棄的皺起了眉。
演是演不下去了,一旁的秦道長忽然悶聲咳嗽了兩聲,她立即轉開了注意力,關心地看向秦道長。
「沒什麼事吧?」
秦道長一如既往說沒事。
宣夏卻不放心,想說任耀哲沒有逃跑的機會了,他們要不還是先去醫院吧。
剛要張口做提議,任耀哲卻先她一步說:「你確實是個好苗子。不管是誰要對付你,如果得不到,毀掉確實是最好的辦法。」
宣夏瞪著眼:「你……」
說的是什麼話!
好想踹他啊!!
秦道長也沉了臉色,語氣更冷,重新提醒他:「你所剩時間不多了,還是交代一些遺言吧。」
任耀哲便嗬嗬嗬的笑起來。
但不知道怎麼的,宣夏竟然從他笑聲里聽出了一份悲涼的感覺。
原來不管是好人還是壞人,快到大限時,都會有相同的感覺。
宣夏問他:「從驚才絕艷的新秀,到現在這副鬼樣子,你後悔嗎?」
笑聲戛然而止。
任耀哲定定看著她,過了會,慢慢閉上了眼。
要不是他眼皮子微微顫抖,宣夏都懷疑他已經死了。
到這樣的時候了還在沉默是金,宣夏撇撇嘴,也不再關注他,轉頭去問秦道長。
「他這麼不配合,你還問嗎?」
秦道長說:「不用問了。」
停頓一下,秦道長又說:「他的話,你不用放在心上。」
宣夏想問什麼話,然後反應過來,秦道長指的是「毀掉」那話。
她還真沒放心上。
……
不多時,龔自留帶著一眾抱一觀的道長來了。
秦道長把任耀哲交給了龔自留,任耀哲大限將至,正如宣夏說的那樣,人確實不能死在長生觀里。
此外,長生觀的法事還沒完成,晏文韜已經送醫了,最後的超度工作就交給抱一觀的道長們了。
秦道長也將鈴鐺中的女人召了出來,留在超度的陣列里。
那女人知道要被超度,還非常不願意,說自己要見那個人,見不到那個人,她不會離開云云。
但秦道長沒理會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