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原來你就是那個誰啊
攸安終於來到關中腹地的最中央,連綿的宮殿群落入眼帘,越是靠近,地勢也跟著拔地而起,地理上的居高臨下,很符合皇權至高無上的印象。
跟著來到咸陽宮前,便是一對三層的高台,有點像是塔樓,又像是牌樓,兩座塔樓之間用懸空的飛閣連接,隱隱還能瞧見上面的幾個暗紅色房間,甚至還有彩色壁畫,和攸安想像中的灰撲撲完全不同。
扶蘇跟在她身邊,回來的路上便接到接下來好好照顧神使任務,為神使介紹大秦。
不管如何,扶蘇都會盡心盡力的照顧,回城的這段時間,足夠他將「熊孩子」神使那吃癟的氣消化掉。
「這乃冀闕,商君變法將國都遷到咸陽,最先落成的便是它,之後各種發布的法令也都鐫刻在上。」扶蘇語氣溫和,但瞧著冀闕的眼神卻是帶著懷念和驕傲。
攸安能理解,確實值得驕傲。
「大秦眼光不錯,建得宏偉。」攸安一邊說一邊向扶蘇伸出手。
扶蘇雖然不懂,但還是伸出大掌,然後得到一捧葵花子。
攸安有點想看看手辦狂魔嬴政的六國遊樂園,北阪宮殿群可是將被滅的六國複製過來,算是山寨版,但按照嬴政基建的大手筆,遊玩也足矣。
算起來,也是最早的主題遊樂園,若是嬴政開放參觀,收點門票錢,不知道流亡在外的六國貴族是否會被氣暈過去?
冀闕之後便是正式的宮殿群,大秦時代自然沒有磚石建造,而是用夯土建造,外面被粉刷為紅色白色,甚至有一段彩色的壁畫,打破了攸安對大秦灰撲撲、黑黝黝的刻板印象。
不愧是聚富天下的咸陽宮,地磚都是青灰色的方磚,柱子上還有纏著花紋的絲織品,木衣綈繡,土被紫朱。
章台宮內,王綰等人早已等候多時,本不用如此興師動眾,畢竟他們這位陛下是瘋狂的實幹家,那些不必要的排場並不在乎。
但自武成侯病重陛下前往長安鄉,前前後後未超過五日,但傳來的消息卻是叫他們不敢置信。
神使都冒出來,比過往的方士還要玄乎不可信。
但偏偏武成侯病癒,加上這位「神使」還特別會折騰,陛下有意放縱,源源不斷的傳來她折騰的新鮮玩意,一個個私底下都思考著該如何對待。
當然,還有許多人正等著打假。
更為重要的是,刺殺一事傳來,他們需要請罪。
離咸陽中心如此近的地方居然有刺殺,豈不是說咸陽內的治安不行,他們哪怕不是掌管這一塊,但總歸要過來表表臣子的擔憂和忠心。
攸安進入到宮殿,便瞧見一群老頭。
是的,老頭,你總不能指望他們一個個比年近不惑的嬴政要年輕。
攸安做不到對他們身份一看就猜准,至於系統掃描,它沒這個功能。
她的目光落在眾人的長髭上,保養得很是順滑,叫她有種摸摸頭髮的衝動,看起來比她發質都要柔順發亮。
她在打量眾人的同時,王綰和李斯他們也看了幾眼攸安,留下唯一的印象——瞧著是個活泛的小女郎。
久違的席地而坐,別說攸安不習慣,就是坐了幾日椅子的嬴政都有些不習慣,第一想法和攸安達成一致:先叫人去打桌椅。
沒有跟著進宮的石老丈萬萬沒想到,他連屋子都沒來得及收拾,先開始幹活兒。
住處自然有人安排好,不至於叫他們去尋。
石媼立馬將人趕走,「快帶著你的弟子去做,家裡這些我收拾就行。」
本來就沒多少東西,費力氣的活兒對她而言不算活兒,石老丈沒逞強,帶著弟子先吭哧吭哧干起活兒來。
章台宮內,嬴政將攸安安排在他的右下方,「神使降臨大秦,乃大秦福祉。」
簡單一句話已經將事情定性,有人緊鎖眉頭顯然有所不滿,但這會兒能被嬴政接見的都是大秦頂尖的臣子,政治素養不至於叫他們腦袋犯軸,非得在嬴政興致最高的時候據理力爭。
攸安收回失望的眼神,還以為能看到御史大夫以死相諫的場面。
御史大夫馮劫:?
我為什麼一定要以死相諫?
好好說話不行嗎?
這次勸不動還有下次,那麼血腥做什麼?
接下來,攸安沒想到她被迫聽了一場大秦頂尖的政治會議。
攸安只想說:大可不必如此信任她。
只不過,鑑於她往日學到的政治太淺薄,完全聽不懂他們所說的政策和內容,雙眼逐漸無神,倒是叫嬴政瞧著頗覺好笑。
攸安是真沒意識到,嬴政他們在試探她是否對弄權有興趣,或許是年紀較小,又或許是真不感興趣。
說得差不多了,嬴政才道:「今日刺殺,神使拿出玉米神器擊潰刺客,還將高產神種贈予大秦,暮食諸位便留下一塊品嘗。」
只見到第二排站起來一個中年男子,率先道:「神使垂憐大秦,賜下神種,正是大秦被上天眷顧,也是對陛下功績的認可。那些刺客不過是倒行逆施,跳樑小丑罷了。臣等能有幸嘗神種,無比榮幸,是陛下恩賜,亦是神使恩賜。」
攸安目露敬佩,一番話說得,感覺他都能被感動得涕零,真情實感的叫她實在不適應如此煽情場面。
嬴政顯然吃這一套,或者說習慣,對攸安道:「此乃廷尉李斯。」
攸安借勢站起來,熱情的走向李斯,雖然有借著他逃避跪坐的姿態,但熱情也不全然是假。
「原來您就是李斯啊。」攸安熱情的握手,腦子裡還在叮囑六合趕緊拍照留念。
李斯莫名其妙的接受了神使奇怪的握手,然後就發現手裡多了一捧怪東西,瞳孔震驚:憑空出物?
嬴政見怪不怪。
一路路介紹過去,然後一群人都得到和李斯一樣的待遇。
「哦,原來您就是王綰啊。」
「原來您就是馮劫啊。」
……
「原來您就是隗狀啊,不對,」套路化總算是終結,攸安一臉震驚,「你不是叫隗林嗎?」
隗狀:「…臣未曾改過名。」
更無語的是,為什麼你一臉早就認識我們的樣子,但偏偏連名字都弄錯。
攸安真不是故意的,明明太史公裡面就是這麼寫的啊。
她一臉同情,「那您的名字可是被弄錯好多年。」
眾人:不是,我們不想相信,但你表現得叫我們心慌啊。
一個個全部被神使發了一碰瓜子,握著的手都不知所措。
只有嬴政眼神深沉,神使好似能預見看穿他臣子未來的命運,那麼,大秦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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