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禾足足睡了一天一夜。
第二天清早,蘇禾起來時,寧珠不在。
她只留了一張紙條:【親愛的,我去辦點事情……回見……】
蘇禾下樓買了一點吃的,隨即叫了一輛車到醫院看望乾媽,發現守在乾媽門外頭的保鏢換人了。
那個保鏢姓白。
年紀不大,二十幾歲三十不到。
練過,功夫還不錯。
所以,大家都叫他小白。
「蘇小姐好。」
小白稱呼了一聲。
蘇禾點了點頭,走了進去,合上門。
「乾媽,我來了,高峻呢?放他休假了嗎?」
她買了一束鮮花,給乾媽插到花瓶,擱在茶几上,還給洗了一盆子水果,扶乾媽坐到沙發上,一起吃。
「他嫌跟著我工資低,危險大,辭職了!」
駱雪笑著回答,反應很平靜。
蘇禾覺得不太對勁,但一時不知道哪裡出問題了,畢竟那天晚上,她還覺得他們之間好像發生了什麼故事,現在卻……
「來吧,說說看,楚流商現在已經深刻意識到自己錯過了一個好妻子,你真不打算給機會了?」
果然就繞到這件事上頭去了。
「嗯。不給了。乾媽你可千萬別勸。我已經打定主意了,要好好幹事業,讓男人靠邊站。等我事業有成時,我再找一個靠譜一點的男人,生一個屬於自己的小娃娃……」
這態度說有多堅決便有多堅決了。
「不勸不勸。小姑娘長大了,這真的是一件好事!」
駱雪一個字都不勸,眼睛笑得亮晶晶的,也沒提冷陌。
為什麼不提?
一旦提了,就代表了駱雪和寧珠暗中有聯繫。
到時她還得向蘇禾解釋為什麼她們以前就認得了?
「乾媽,我來給您按摩按摩吧!」
之前為了討好楚老太太,她曾去學過按摩。
「那就謝謝我家蘇禾了!」
駱雪笑眯眯趴在床上享受了起來。
*
一個小時之後。
蘇禾從病房出來時,接到了一個讓她很激動的電話。
是蘇勒打來的。
那小子溫溫地叫了一聲:「大姐,我已經被保出來了,這一次,多虧了大姐請來柴律師幫我,否則我還得關一陣子。大姐,你來一趟家裡吧,我想當面謝謝你……」
蘇禾很疼愛這個弟弟,他是家裡和她最說得來的親人:「這樣啊,白天我還得忙工作室的事,晚上吧……晚上我過去……」
「好,那晚上我們出去好好搓一頓,對了,請新姐夫也一起過來吧……媽和我說了,你另外交了一個男朋友,這一次,是新姐夫在幫我……」
蘇勒熱情地邀請著。
蘇禾怔忡了一下。
新姐夫?
他,能算嗎?
「哦,我問問他有沒有空。」
掛了後,蘇禾吐著氣,腦子裡想的全是昨天冷陌那火冒三丈的樣子,現在,也不知他在幹什麼?
正想著,又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是柴文。
「喂,柴律,謝謝你啊,幫我把弟弟給保釋出來了。」
「嘖,你怎麼老謝我呢,這些事,全是你男人一再叮嚀我做的,保釋金也全是他交的,你呀,真的不用對我這麼客氣的,我就是去走個過場。」
柴文一味把功勞全推到冷陌身上,自然是希望他倆好好的。
可在柴文看來,她只是一個能陪冷陌玩一段時間的過客而已——說過客那絕對是客氣的,「玩具」才是她的代名詞。
「保釋金總共多少?」
蘇禾輕輕問道。
這事,她必須知道。
柴文立刻叫道:「哎,你可千萬別因為錢的事再和老陌鬧彆扭了。錢真的是小事。藏在錢背後的真心,你真的得顧一顧。
「小蘇蘇,老陌為了給你洗刷清白,已經花了不知道多少人力財力。
「之前,他找了你和簡宛出事當天所有出入向山的遊客,一個個走訪,才找到了一段遊客意外拍下的視頻,現在,這段視頻已經發給簡家,還有秦岫、楚流商他們看過了。
「你被簡宛誣陷這事,已經澄清。
「就這份心意,可不是金錢能買得到的。
「還有,那個簡城,一再尋你麻煩,現在老陌也已讓他受到了懲罰,而你的乾媽,他也讓高峻安全送來了。
「他對你,真的是做得夠多的了……我作為男人,都要開始嫉妒起你來了。你說,你到底憑什麼讓他對你這麼上心?
「這份情感,你要是不感動,沒感覺,那你就是一個沒心沒肺的渣女。」
蘇禾聽得怔了好一會兒,心頭狠狠被驚撞了好幾下:
「等一下,等一下,什麼視頻?」
柴文就把這裡頭的事,一五一十全給說了。
蘇禾驚訝極了。
原來那天晚上,他把她帶回家時在車內說的那句話,竟是用視頻去狠狠打簡家人臉了。
「可他……什麼都不和我說呀?」
她低低叫了起來。
柴文輕一嘆:「他就那樣,對一個人好,他會用行動表現,懶得用嘴巴說。這種男人你要錯過了,你要後悔死的……」
蘇禾心思紛亂地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又說道:「那我乾媽的事,又是怎麼一個情況?」
「具體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他老早就在你乾媽身邊安排了人。這一次就是這個人救了你乾媽。否則你乾媽早沒了。
「當然了,他不是想通過安排奸細獲取楚氏的機密,而是想通常這種方式,知道你的情況……
「他對你的在乎,是從很多年前就開始的……這是千濤被我灌醉後吐出來的實情……
「所以,如果你覺得他還不錯,就一定要抓住機會。
「之前我以為,你不太可能嫁給冷陌,但現在看來,一切就看你怎麼選擇了。老陌真的是一個很好很好很好的男人……」
真是難能可貴啊!
柴文說到最後,居然在鼓勵她嫁給冷陌了。
那邊又說了一些話。
蘇禾聽得不太分明,最後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掛的電話。
那一刻,她的心情複雜極了。
她真的沒想到啊:冷陌在背後做了這麼多事。
正當魂不守色,身後忽然有人笑著喊了一聲:
「蘇禾!」
她轉頭,看到楚流商笑語吟吟地站在面前。
那笑容,比任何時候還要燦爛明媚,就像正午的陽光一般,直直映照在她心上。
她的頭眩暈了一下,腦子裡忽然一片空白。
空白中好像又浮現出了一張英俊的臉孔,也是這樣笑容明媚,能燙暖人心。
只是,那人穿的是挺筆的軍裝。
問題是:楚流商從過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