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秋後問斬

  經過多方面的輪番審訊，還有皇上的御林軍侍衛在一旁看守，張不正的正詞做不了假。

  此刻看著六皇子在這裡狡辯，他覺得十分好笑。自己最小的兒子跟著自己什麼都沒有學會，淨學會玩一些虛的，口若懸河沒有一句真話。

  「都到這個時候了，老六，你還不和朕說實話？」

  皇上質問六皇子。

  但是六皇子卻滿臉心虛，卻不說實話。：「父皇，你心中竟然覺得三哥最重要，那還有什麼問我的必要嗎？他本來流落民間，受盡了委屈，又是一名將才，你看著他比看誰都好，所以兒臣說什麼您都是不會相信的，那還說什麼。」

  「閉嘴。」老皇帝氣喘吁吁，直接從龍椅上站起身來，走到六皇子的跟前，跟他面對面對峙。

  「難道在你的心中，朕就如此偏頗嗎？你是朕最小的兒子，你說說這些年什麼東西朕沒有優先你先挑，可是缺你錦衣玉食了？還是缺你榮華富貴了？你三哥在邊關帶兵打仗，受盡苦楚，朕可讓你去打仗了？」

  「如今，占盡了好處，你卻全然不滿足，這些證據可不是你三哥憑空說的，而是那些跟著你的犯人供出來的，這上頭的東西，你是看也不看就說朕偏心！」

  皇上拎著地下的那些證據，甩到六皇子的面前，讓他看。

  事到如今，這個小兒子已經沒救了，這是留著他，恐怕會留下無盡的後患。

  皇帝雖然難過，但也不得不下定決心，他閉上了眼。

  「老六啊，朕是器重你的，雖然你愛財，是個俗人，但是朕從未放棄過你，帶著你微服私訪，體恤民情。朕本來以為民間百姓所經歷的那些苦楚，你也是看在眼中的，旱澇之災，你本來也是心疼的。雖然，朕不覺得以後你會成為一個好皇帝，但就算能成為一個王爺，做的也不會太差。沒想到，你如今犯下了滔天大錯，還在狡辯，一點男子漢的擔當都沒有，甚至不如一個女娃！」

  皇上說的女娃自然是指林初九，雖然林初九曾經和張不正合作，製造了一場虛假的疫情，但這也恰恰說明了她的擔當。

  「你一個小小的王府，每年都臉上10萬兩銀子，你府里的吃穿用度，比朕的皇宮還要奢華，你覺得這些錢是哪來的朕能不知道？你知不知道這麼多錢對於黎民百姓而言，意味著什麼多少人多少家庭幾輩子都花不完的錢？可是朕說你兩句，平日裡教訓你兩句，你就覺得正是在護著你三哥，你有沒有覺得你這個人在根里就爛透了，無論犯了多大的錯都不覺得自己有錯？」

  「你知不知道他在邊關差點死了？朕是器重他，不然也不可能叫他到邊關領兵打仗，可是他在那兒差點死了，你知道為什麼嗎？你們為了奪嫡，為了這個空空皇位，居然要兄弟相殘？朕恨不得你們沒有生在皇家！」

  皇上雖然生氣，但說的話也都是有道理的，奈何六皇子聽不進去。

  他年紀最小，母妃又不受寵，所以從小性格就有些自卑，無論別人做什麼，都覺得是在針對他。

  可是六皇子並沒有很缺愛，別的兄弟有的他也有，別的兄弟沒有的，皇上甚至還會單獨給他一份。

  所以六皇子從小享盡榮華富貴，只是他的內心不知足罷了，內心空虛，導致他做出這許多腌臢事來。

  也就是內心的空虛，他覺得全世界都虧欠他的，就算做了壞事，也不覺得自己有多壞。

  聽了皇上所說的話，六皇子覺得有些難受，他咽了咽口水，知道這次自己難逃一劫。

  他並不是因為自己犯了錯誤而感到愧疚，只是害怕懲罰罷了。

  抬起頭來，他的眼神黯淡無光，所謂的兄弟相殘，不過是他派了幾個刺客去刺殺袁景，而袁景如今並沒有死。

  多希望袁景沒有活著回來呀，他和這個小姑娘把自己的計劃全都打亂了。

  「父皇還等著幹什麼？人證物證俱在，父皇也覺得三哥和這姑娘說的有道理，那就別再猶豫了。」

  他不想在為自己開脫了，畢竟現在說什麼父皇都不信，有些假話說著說著自己都快信了。

  「帶走吧。」

  皇上苦笑了一聲，死到臨頭了，這孩子還這麼嘴硬，如果六皇子認真承認了自己的錯誤，並表示以後會悔改的話，他會考慮留他一條生路的。

  可是這孩子不懂事，以後也沒有再改好的可能了，所以他乾脆跟身邊的大太監說，讓人把六皇子帶走。

  被帶走的時候，六皇子也沒有哭鬧，也沒有求饒，可見他自始至終都不覺得自己做的是錯的。

  皇上並不會直接斬首，接下來還有相當長的時間，讓人在六皇子的口中問出東西來。

  所謂秋後問斬，就是要留一定的時間，給犯人反悔的機會。

  倒不是說反悔了之後就不殺他了，只是讓他有辦法承認自己的罪行。

  很快，大店裡就沒人了，只剩下林初九和袁景兩個人，皇上已經回到了龍椅之上。

  人走之後，屋裡清淨了許多，三皇子在皇上的跟前，頷首道：「皇上不要因此而動怒，龍體要緊。」

  皇上點了點頭，又對林初九說：「聽說你是個大夫，醫術極好，朕這幾天總是難以安睡，夜裡頭痛，可以幫朕看一下嗎？」

  林初九謝恩，點了點頭，走到皇上的跟前，替他把了把脈。

  把脈之後，心中大約已經有了定論，又後退了一步。

  「皇上近來憂心，夜裡難安是極正常的現象，只不過需要花些日子調養。」

  林初九按照自己的理解說了說，又伸手上前，「能否為陛下揉一揉額頭？」

  皇上點頭，林初九就斗膽上前，將手指放在皇上的太陽穴上，輕輕按揉。

  皇上看這眼前的女孩柔柔弱弱的，但是手指的力氣還挺大的，揉在額頭上，好像淤堵都散開了，別提有多舒服了。

  這一瞬間，皇上甚至覺得，林初九的醫術或許比宮裡的太醫都厲害，她照的穴位都是最主要的，直擊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