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你？」袁景這麼看著她，「我以後若是有事，自然知道自己離開，可是，現在我有的是力氣，雖然在醫館幫不上你的忙，但是在別處可以幫你很多。」
「我不是要你走的。」林初九心虛的說了一句。
「那是為什麼？」袁景隨口問了出來。
林初九這才意識到自己衝動了，剛才突然說了那麼一句，倒叫人浮想聯翩了。
袁景看著她的眼睛說道：「你若不想讓我走，我就不會走。」
「我也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還是想趕我走？以後妹妹的武功誰來教？」袁景質問。
林初九明明不是那個意思，可是現下解釋起來，倒像是越抹越黑了。
她不想爭辯：「你想留下，那就留下。」
看到帶來的甜品之後，林初九眼睛微微一亮，
「這是給我的？」
「啊，路過的時候，隨手買的。」袁景故意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
可是此時的林縕縕卻在門外撇了撇嘴。
林初九吃了一口，不由得眼前一亮，這味道甚是熟悉，分明就是東街那家。
這可不算順路。
再看看袁景的小表情，分明就是藏著小秘密，又故作鎮定的樣子。
本來想說些什麼的林初九，想了想還是沒說，就不拆穿他的小把戲了。
袁景就坐在旁邊等她，妹妹在遠處看著這一幕，覺得有戲。
林初九確實是忙碌的，前前後後，還要指點一下徒弟，方方面面都是她自己一個人在操勞。
一直過了幾個時辰，袁景終於忍不住了，上前接過她手中的東西。
「九兒，妹妹一直在外頭等著呢，你也休息一會，咱們回家去吧。」
林初九想了想，最終還是點頭同意了。
她這幾天確實比較忙碌，也忽略了家人的感受。
今天回家的時候，她買了很多家裡人愛吃的菜，給弟弟妹妹也準備了禮物。
到了晚上，爹娘忙完回家的時候，發現閨女買了這麼多東西，有些驚訝。
「今天是什麼節日嗎？」
「不是，只是好不容易一家人都有空，肯定要好好吃頓飯的，我來掌勺。」林初九主動提議。
娘也沒說什麼，跟著她進了廚房。
就在飯菜剛剛做好的時候，門外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林文山出去開門，卻發現外頭站著的人是林文光，而此時此刻的林文光胳膊上，還戴著孝布。
披麻戴孝，難道是……
「娘去世了。」林文光說道。
林文山大驚，他沒有想到，前不久才見過的林張氏，雖然瘦骨嶙峋，但是精神面貌還好。
怎麼好端端的，人突然就沒了呢？
這時候，媳婦也跟在身後，想問問是什麼情況。
林文光解釋了一番：「是大哥，賭錢又輸了，回來找爹娘要錢，爹娘已經沒有錢了，他就和娘發生了爭執，失手之下就，就……」
「本來村里人還不知道，他想瞞天過海的，可是因為天氣轉暖，家裡散出來臭味，爹就知道了。」
幾個人沒有說話，林文光趕忙解釋說。：「我不是讓你們一定去，咱們早就分家了，但是這件事一定要告知你們，不去也沒有關係。」
林文山點了點頭，按道理說，應當如此。
就算是分家斷了關係，小弟來告訴自己這個消息，他還是蠻感激的。
因為家中有事忙碌，林文光也沒有久留，就回家去了。
「哥哥，你之前說過，賭博的人是不會有任何好下場的。」林縕縕在一旁憤憤不平地說。
袁景聽了，點了點頭，又摸摸她的腦袋：「我是不是還說過，要尊重德行良好的長輩，如若一個長輩德行有虧、為老不尊，也就不必敬重。」
林文山在一旁聽著，知道這話是說給自己的，他突然就明白了。
他本來想著去祭拜，可是如果一想，如果是老爺子沒了，去的話，家人可能也會支持。
但是這老太太生前作惡多端，對他們一家人幾近苛刻，說不上德行。
所以如果去給老太太祭拜的話，家裡人肯定會非常傷心。
林弘武問了問：「那小叔給咱們說了，咱們要回村里嗎？」
「你想回嗎？」
被這麼一問，兩個小孩子都搖了搖頭。
最終，林文山媳婦又問他：「我們不回，你還會嗎？」
按理來說，雖然是斷絕了關係，又分了家，可是畢竟是親娘，死者為大，也不該計較這麼一回。
但是一想到老太太從前做的事，就覺得，既然分家了，就應該堅持到底。
林文山顧及家裡人的感受：「回去幹嘛？不回了。」
「我想通了，如果我娘之前並沒有對你們做那些事，我是理所應當回去的，但是我娘對不住你們，就算咱們不回去，全村人看在眼裡，也不會說什麼，畢竟之前發生的種種，村子裡人盡皆知，會有人替咱們主持公道的。」
「我算是想明白了，人也不該愚昧的孝順，得分人。」
林文山這番話讓家裡人多為之一振，他們沒有想到，這個一向孝順的二兒子，竟然有一天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林文山之前可是非常孝順的，把賺來的錢都交給老太太，委屈了一家人許久。
他如今也算硬氣了，讓眾人對他刮目相看。
「怎麼這麼看我？我只是說，老太太的事不用管，如果有一天我老糊塗了，做了不合情理的事，你們也可以和我斷絕關係。」
而且他想的是人都已經死了，現在再回去哭喪，反而會叫人覺得虛偽，還不如不去。
弟弟妹妹聽了爹的話，趕忙搖頭：「爹爹不是那樣的人，我們不會和爹爹斷絕關係的。」
「對啊，爹爹對我們最好了。」
「孩子們，先回去吃飯吧。」
「嗯。」
一家人進了屋，坐在飯桌前，氣氛和往常一樣。
林文山苦笑了一下，沒想到，每一次得到老家的消息，都不是好消息。
這一次，居然是老太太去世的消息，還是被大哥打死了。
與此同時，林家村里。
林老爺子別提有多難受了，他整個人一片頹廢，臉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
村子裡的人在門口來來往往，就是沒有進來弔喪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