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劍修好像發現了倪端。

  歐陽鴻點了點頭，真實的情況就是這樣。

  他當時一路在暗中觀察，本來以為一開始偶遇林初九，是被對方設計的相遇。

  可是歐陽鴻後來才發現自己錯了，和林初九的相遇確實只是巧合。

  不過後來發生的事，倒像是讓林初九和張不正扯上了關係。

  「那林初九？」

  「當時在這我偷聽了張不正的談話，林初九好像看見了，不過什麼也沒說。」

  歐陽劍修皺起了眉頭。

  這倒也正常，一個做生意的姑娘，遇見了官場鬥爭，肯定是要明哲保身，才故意裝作沒看見。

  不過，如果林初九知道了張不正是個草菅人命的爛官，她會不會站在正義的一方呢？

  歐陽劍修想著，要不要先向林初九透露一點事情，再從她那裡套取更大的信息。

  他想著想著，覺得這姑娘有可能會幫助自己，於是就吩咐歐陽鴻去做。

  「你去會會林初九，要是能拉攏她更好，看有什麼可以突破的地方。」

  「是，大人。」

  吳大志被打了，整個人在家裡臥床不起。

  張不正替她解決了這麼大一個麻煩，她卻還沒有來主動找自己，張不正覺得這姑娘莫不是以為他太有耐心了？

  於是他親自派了王師爺去找林初九。

  王師爺到了林草堂之後，想要借一步說話。

  林初九愧疚地笑了笑：「你也看見了，我這實在是太忙了，病人很多，我現在實在沒空……」

  「不是我要和姑娘說，是張大人請您，姑娘該不會不去吧？姑娘的家人可都在圭山鎮，張大人是縣令，倘若姑娘不與我們大人合作，那後果……」

  王師爺說到這裡，就戛然而止。

  林初九知道受到了威脅，瞪大了眼睛。

  對方沒有說什麼，只是低聲道：「我也是替人辦事，說這話是為了姑娘著想。」

  林初九了解張不正，此人很瘋狂，為了升官發財，命都可以不要。

  被他拉下水的人，能有什麼好下場？

  但是如果不上他的賊船，恐怕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所以林初九還是又去了一趟縣衙，找到張不正的府邸。

  不過這與之前不同，方桌上並沒有擺飯，只有冷冷清清的兩個人。

  「林姑娘來了？」張不正的聲音很輕，臉上帶著意味不明的笑容。

  旁人看不出他的心思，林初九也是。

  「張大人好。」

  「那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張不正收起了笑容，「吳大志我已經替你收拾了，姑娘是聰明人，說話得算話，那件事，你到底考慮的怎麼樣了？」

  「此事非同小可，萬一上面的人查到了，我也會跟著遭罪……張大人。」

  說著說著，零出九就注意到了張不正冷冽的目光，「啊，我的意思是，我當然希望一切順利，只是後面的事情是不可控的。」

  張不正臉上掛著冷笑：「姑娘是個聰明人，而且膽子也不小，在鎮上做了這麼多生意，一旦東窗事發，姑娘必會力挽狂瀾，我也會助姑娘一臂之力，而且這件事，我相信林姑娘的能力，你一定不會讓上面查到的……」

  這話說的，顯然就是把所有的擔子都給了林初九。

  林初九既要去做，又要做的天衣無縫。

  而且，這件事只有林初九知道，如果消息一旦被傳出去，張不正就會默認是她走漏了風聲。

  到時候，林家人會面臨什麼，自然是不言而喻。

  想到這裡，林初九嘴唇緊閉。

  「張大人和我說的是合作，既然找了我，也知道我的本事，我知道張大人想要什麼，你想要升官……既然如此，那咱們的合作務必雙方都有誠意，而不是張大人逼迫我，您覺得呢？」

  說到這裡，張伯正自認為是林初九嫌他說話的態度有問題，表面上很是不滿。

  王師爺立馬插嘴：「林姑娘，您可知道您這是在跟誰說話？」

  「做生意嘛，我自然是把張大人當成了合作夥伴，才會這麼說話，如果不是……」

  話還沒有說完，外面就響起了敲門聲。

  林初九慌忙噤聲不語，張不正的臉色也有些慌張，他給了王師爺一個臉色。

  王師爺點點頭，轉身回去開門。

  不知道外頭的人，有沒有聽見他們剛才的談話，如果聽見了，那聽見了多少？

  「是誰？」

  「大人，吳大志要見您。」

  張不正也知道，今天和林初九是談不成了。

  索性就讓林初九離開。

  這一次，林初九暫時鬆了口氣。

  張不正看來不會給她太多時間了，如果一直拖下去，這個喪心病狂的人，一定會做出些瘋狂的事情來。

  林初九要準備隨時想好對策。

  她走著走著，就走到了春風樓。

  歐陽大人……

  之前聽錢朗說起過歐陽大人，這件事或許還有可以轉機的地方。

  掌柜的一看林初九來了，立馬上前迎著。

  林初九低聲問道：「錢老闆在樓上嗎？」

  掌柜的點點頭，馬上就帶著林初九上樓，然後一個人下樓來看著店。

  錢朗的臉色不是很好看，特別是看到林初九來，有些防備。

  「林姑娘是遇到什麼事了？」

  「對。」林初九也沒有隱瞞，「張不正大人，你熟吧？」

  接著，她就把張不正的計劃全盤托出，一字不落的告訴了錢朗。

  「我和歐陽大人並不熟，雖然之前見過幾次，但他畢竟是為官之人，一切都還要按照規矩來，那時間上我就還得再等……可是張不正，現在已經等不及了。」

  林初九知道，張不正在尋找一個可以替代她的人，一旦那個人找到了，林初九就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

  畢竟，她知道張不正的許多秘密。

  「可是現在咱們沒有證據，就算我去找歐陽大人，他也未必會相信。」

  錢朗當然知道林初九的意思，但是這件事是有風險的。

  林初九此時卻突然想起另外一個人，她出來的時候，看到的一個人很眼熟。

  林初九這時候面臨的是張不正給自己帶來的威脅，是她拒絕張不正，會面臨的後果。

  之前在縣裡的時候，張不正請的都是一些做生意的人，那時候歐陽鴻就在偷聽。

  所以，那個暗中跟著林初九的人，大概就是歐陽大人的人。

  他在暗中幫助自己，林初九現在是這樣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