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年這次出差的時候，臨出門，糖糖還一直緊緊抱著他的大腿喊著爸爸，小臉上儘是戀戀不捨的表情，恨不得能變身為腿部掛件。

送到樓下，秦淮年進了車裡。

車子離開時，糖糖還揮舞著肉嘟嘟的小手一步三回頭。

自從糖糖改口以後，他們父女之間的感情突飛猛進越來越深厚了。

在秦淮年出差后的這天，女兒還在睡夢中時，郝燕就早早的洗漱完出了門。

她穿著打扮的很正式，要去參加婚禮。

在路上，郝燕和秦淮年通了電話。

她告訴了他這件事，並且提前打了個預防針，「秦淮年，我今天要參加的是兩位大學同學的婚禮，而且……可能到時候東城也會在！」

秦淮年聽后只道，「嗯！」

語氣慵懶，並沒有說什麼和不悅。

秦淮年信任極了她。

郝燕翹起嘴角，甜甜的笑了。

車子到了接親的酒店，她下來后，看到已經到門口等著自己的江暖暖，忙快步過去。

婚禮總是浪漫又喜慶的事情。

郝燕的這兩位大學同學，從校服到婚紗，考研畢業后就留在了C大任職，所以婚禮舉辦的場地便放在了學校後方的一片私營的公園裡。

從公園的小徑里，便能通到校園，非常的有意境。

婚慶布置的非常浪漫，金色的排椅纏著蕾絲，紅色的玫瑰到處綻放，氣球懸在每個椅子的後方。

新娘挽著父親的手，從長長的紅毯走向新郎。

金紅色交織的氣球紛飛，營造出溫馨又浪漫的氛圍。

兩人在眾人的見證下宣誓，互相說著「我願意」，然後便是掌聲雷動。

江暖暖望著站在紅毯盡頭的一對正在交換戒指的璧人，眼底有著感動，也隱隱有著一絲極力掩飾的艷羨。

旁邊的郝燕和她一樣，表情很感動。

婚禮中最有趣也是最期待的環節，便是新娘拋手捧花。

主持人Cue到后，一時之間人群就混亂起來。

郝燕看著好多往台前涌的年輕男女，心裡也有些痒痒，拉著身旁的江暖暖也起身，「暖暖，馬上要拋捧花了，你不過去嗎？」

江暖暖搖頭，「我不了！」

郝燕笑著勸說，「好多未婚的都過去了，新娘的手捧花寓意好，萬一幸運的搶到了呢！」

她對搶捧花也純屬是圖個有趣。

江暖暖表情寡淡，眼底光亮有些黯然，「搶到又如何，江懿深不會放我自由，也不可能娶我，所以我還是不湊這個熱鬧了！」

她把郝燕給推了上去，「燕子，你別管我快上去吧！」

郝燕是最後過去的。

新娘已經站好了位置，身後圍了不少的人，她腳步才剛站定，就看到向後高拋的手捧花。

所有人都高高的舉起了手，有人甚至跳了起來。

郝燕以為自己准沒戲了，不成想，手捧花卻在空中劃開一個拋物線后，精準無誤的打在了她的額頭上。

她驚喜的撿起來。

「哇，燕子搶到了！」

「太幸運了吧，燕子恭喜你！」

周圍全都是對她祝賀起來，郝燕撓撓頭，不好意思的笑了。

她被主持人應邀上台，說了兩句吉祥話，然後在眾人艷羨的目光里，抱著手捧花走了下來。

婚禮儀式全部結束，宴席擺的是西式自助餐。

郝燕準備過去時，有熟悉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燕，搶到手捧花了？恭喜你！」

她轉過身，看到了走過來的顧東城。

他似乎是有演出，所以到的很晚，沒有參加早上的接親等活動，而是在婚禮儀式開始時，悄聲無息趕來的。

郝燕微笑，「謝謝！」

顧東城回頭望了眼和來賓拍合照的新人，「婚禮舉辦的很圓滿，老吳他們兩個也算是經受住時間的考驗，談了這麼多年終於圓了夙願！」

郝燕聞言附和，「是啊，真為他們高興！」

顧東城心臟卻微微刺痛。

老吳兩人和曾經的他們一樣，都是校園情侶，只是他們當時因為郎才女貌，又算是青梅竹馬，所以更加的具有名氣，是許多人私下裡談論以及艷羨的對象。

可誰知，最後很少被關注的情侶卻走到了最後。

反倒是他們……

顧東城心中苦笑，抬眼望向她，很小心的詢問，「燕，我們能走一走嗎？」

他眼裡的小心翼翼讓人心中發澀。

郝燕遲疑了下，點頭，「好……」

將手捧花交給了江暖暖代為保管，她沖顧東城頷首，兩人沿著公園的小徑步行向校園。

這個時間，C大的校園顯得冷清不少，教學樓沒有課，大部分都泡在自習室或者圖書館，偶爾能看到有抱著書本的大學生沿途經過，散發著青春的氣息。

顧東城感慨的笑了笑，「這裡幾乎都沒什麼變化！」

他平時很高冷，總給人很酷帥的感覺，只是每次面對郝燕時，他總會流露出最柔軟的一面。

郝燕道，「還是有一些的！」

畢竟五年的時間過去了，有改建和擴建的地方。

「嗯，但是不多！」顧東城點頭，忽然笑著指向某處，「燕，你還記得那裡嗎？以前夏天的時候，我嫌琴房裡熱，都會跑到那棵大樹下看琴譜，你會拿著畫紙陪我，只是每次說好了陪我，你卻總會不小心睡著……」

郝燕聽見他提起過往，嘴角輕抿了抿。

顧東城也察覺到了，眼神微黯，止住了話題。

沉默良久后，他對她說，「燕，我打算回維也納了！」

「你要走？」郝燕愣怔。

「嗯！」顧東城點頭。

郝燕驚訝的望著他，「東城，你怎麼會突然決定要走？」

顧東城眼睛從她的臉上緩緩移開，落在不知名的某處，再沒有了焦點，「我重新提交了音樂進修的課程，想要獲得更高的造詣，因為……我已經失去了你，生命里只剩下音樂了！」

「……」郝燕咬唇。

她睫毛低垂，什麼回應和安慰都給不了，也不能給。

顧東城沒有再回婚禮現場，而是說自己還有事，讓她幫忙轉達便穿過校園的操場離開了。

郝燕亦是轉身。

不過，顧東城的離開也未必是件傷感的事。

郝燕想到了一直鬧著不肯出國秦歆月，到時若她知道了這個消息，仍舊有機會繼續纏著顧東城，一定會高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