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清歡特別緊的抱著他。

她將整個身子全都埋入他寬闊的胸膛，昏暗的燈光在頭頂搖曳，她感覺眼前慢慢浮動了水光。

紀清歡忙眨了兩下眼睛，想讓視線變得清晰，可眼底的淚水卻越來越多。

她不想哭的。

除了前不久在夢中哭過一次，她已經很久沒有掉過眼淚了。

紀清歡尤其不想在他面前哭，可是實在沒有控制住，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間，情緒潰不成軍。

沈南方也察覺到異樣，感覺胸前的襯衫有濡濕感，他關切問，「清歡，你怎麼了？」

紀清歡沒有回答他，而是喃喃說，「我以為你今晚不會回來了！」

她真的這樣以為。

從遇到大學同學后，紀清歡回到家裡，晚飯也沒什麼心思吃，最終鼓起了勇氣給他打電話，線路里傳來的卻是系統的女音。

看著窗外的太陽從西斜到落幕，再到月亮爬上來。

夜色一點點籠罩，她的心也沉寂了下去。

紀清歡認定他今晚不會回來了。

「我不回來去哪？」沈南方詫異。

紀清歡流淚的關係，鼻子有些塞，她嗡著聲音，「我看到是卓萱給你打電話，也知道你去見她了，以為你……」

沈南方就恍然大悟。

他抬手將她的下巴抬了起來，看著她眼睛紅的像是只小兔子，心疼的同時，又覺得她魂不守舍是擔心他被外面的女人給拐跑了，頓時感覺難以言喻的雀躍。

沈南方有種像是剛談戀愛的毛頭小子。

他雙眼含笑，「沈太太，你別忘了，今晚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

紀清歡濕漉漉的睫毛低垂，臉頰升起兩股熱浪，紅的嬌艷。

沈南方俯身將她打橫抱起。

一路走上樓，大步的進了主卧室。

沒有開燈，關上門，兩人就雙雙跌進了大床內。

床單和被褥都是早上新換過的，純棉很軟，紀清歡的身子也很軟，沈南方深陷其中，還沒怎麼動真格的呢，他就已經淪陷了。

哪怕是光線黑暗，紀清歡也很害羞。

她不禁想，如果開了燈，她估計從頭到腳全都紅透了。

哪怕是如此的害羞，紀清歡還是仰起頭看他，認真的說了句，「謝謝你！」

謝謝你回家。

謝謝你沒有拋下我。

紀清歡從他回來以後，整個人才終於活過來了，之前的數個小時里，她都不知道自己怎麼過來的，像是被放在了熱鍋里，備受煎熬。

沈南方低聲笑了，薄唇貼在她的耳廓上，讓每個字都清晰的鑽入她的耳膜里，「傻清歡，你謝我什麼！我之前說我愛上了你，不是哄騙你。你要信任你的丈夫，既然我們結了婚，我永遠不會背叛我們的婚姻！」

像是有一道明亮的光，照進了紀清歡的心。

踏實又安定，她翹起嘴角，「嗯！」

沈南方捧起她的臉吻她。

纏綿又旖旎。

紀清歡沉醉其中，七魂六魄彷彿都被他給俘虜了。

她害羞，又很青澀，曾經那晚意外可能是她在這方面唯一的經驗，而後國外的這些年，她要照顧女兒，心裡又始終裝著一個人，從未接受過任何人的追求。

紀清歡抬起頭，就看到沈南方眼睛亮的厲害，像淬了星光一樣。

他聲音不知何時啞了，帶著無限的繾綣，「沈太太，四年半前的那晚，你還記得嗎？」

那晚她並沒有爛醉如泥，一些臉紅心跳的畫面至今都記得很清楚，偶爾還會如同春夢一樣闖入她的夢境中。

不過這樣的話，紀清歡是不可能說的，她口是心非道，「不記得了！」

沈南方道，「沒關係，我們一起慢慢回憶……」

後面的聲音，全都消失在彼此的唇齒間。

洞房花燭，夜深而長。

……

這樣的放縱，紀清歡第二天早上便起來晚了。

她是睡在主卧的。

跟客卧相比，到處都是屬於沈南方的男性氣息，掀開被子，身上也都是他留下來的痕迹。

紀清歡快速洗漱完，換好衣服下樓，她走路的姿勢還有些彆扭。

女兒早就已經起床了，正坐在餐廳里吃早餐，手裡握著兒童勺子，正小口小口優雅的喝米粥。

餐桌上擺了豐盛的早餐，應該是沈南方起早出去買的。

「媽媽，你醒啦！」涵涵笑眯眯。

「嗯！」紀清歡點頭。

涵涵又說，「爸爸說你昨晚太累了，沒讓我打擾你！不過媽媽，你昨晚沒有陪涵涵睡覺，而是跑去陪爸爸睡覺了嗎？」

「……」紀清歡滿臉通紅。

她看向一直看熱鬧的沈南方。

見她耳朵上的紅暈都要蔓延至脖子上，沈南方終於肯出聲解救她，「涵涵，要不要再吃一個煎蛋？」

涵涵立即被轉移注意力，點頭，「要！小星星說，雞蛋有營養，可以長高高！」

紀清歡拉開椅子也坐下，「下午沒事的話，涵涵，我們可以去小星星家裡！」

「太好了！」涵涵開心，又困惑的說，「就是每次都見不到佑生哥哥，好可惜呢！」

紀清歡撫著女兒腦袋，低聲嘆息。

我的傻閨女，不是可惜，明明是你的小閨蜜護食啊！

早餐吃完時，沈南方接到了家裡的電話。

似乎是沈母打來的，只見他按著眉心，有些無奈道，「嗯，是的媽，我昨天的確是領了結婚證！」

紀清歡在旁邊屏息。

他朝她和女兒看過來，目光里有很柔軟的東西，他繼續道，「不光是娶了老婆，還有孩子，您這回盼著抱孫子孫女的願望實現了！嗯，改天我就帶她回家！」

他們昨天去民政局結婚的事情，並沒有刻意遮掩，光明正大的去排號登記，還是被認識的人撞到了。

沈母得知后，就立即打電話來求證。

等他們母子倆通完電話，紀清歡小臉上積聚了愁雲，「我們結婚的事情，沈家那邊要怎麼辦？」

答應他的求婚後，兩人迅速就領了結婚證，根本沒有考慮太多。、

她不由看向樓上，沈家恆那對小鴛鴦還在賴床。

紀清歡曾經就見過沈母的，剛回國那天到沈家時，沈母雖然因為臨時有事沒有出現，但她是見了很多沈家其他的親戚，而且是作為沈家恆的女朋友。

她有些犯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