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剛剛乘坐著扶梯下來的,長發披肩,短款的風衣,黑色的過膝長靴,一如當初最開始她見到時的穿著一樣,只是沒想到竟然還會再有見面的那天。
人生很多事情果然難以預料。
對方明顯也看到她了,驚訝的走過來,「桑小姐?」
「宋小姐……」桑曉瑜已經沒有辦法視若無睹。
「好久不見!」宋佳人打招呼。
桑曉瑜點了點頭,回以禮貌的微笑,「的確是好久不見了,你還是一樣的漂亮!」
如今的宋佳人早就成功擺脫掉了和吉森的婚姻,看起來面色紅潤,越發的美麗動人,這樣的美女出現在公共場合里,很輕易就吸引了不少目光。
「我是三天前剛從紐約回來處理點事情,沒想到會這麼巧遇到了你!」宋佳人笑了笑,兩個人再見面多少都有些尷尬,寒暄的繼續說,「桑小姐,你和思年……」
還好嗎三個字被靜音在了舌尖,因為突然看到了一名長相周正的男人正朝著桑曉瑜走過來。
臉上帶著溫潤的笑,看起來兩人很熟識,也很親密的模樣,因為一上來就從後面輕攬住了她的肩膀。
「小魚,等久了吧?」易祈然是快步過來的,「停車位都滿了,我停到了下下條街上!我們好像有些遲到了,店面的位置就在一層觀光梯前面,剛剛店員還給我打電話問我到哪裡了!」
話音落下后,易祈然才注意到她面前還站著位美女。
似乎剛剛正在聊天,他不禁問,「遇到朋友了?」
「嗯。」桑曉瑜點頭,隨即看向露出驚訝表情的宋佳人,「不好意思宋小姐,我還有事情!」
「祈然,我們走吧!」她拉著未婚夫離開。
在他們身後,宋佳人好似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望著,目光里有著猜測和探尋,直到看到他們兩人最後走進了一家婚紗店。
都說女人對潔白的婚紗有天生的憧憬,試衣間里,桑曉瑜站在圓形的小小舞台上,看著鏡子裡面的自己,心情卻沒有太多的激動,反而很平靜。
就好像是她的計劃裡面該完成的一件事。
店員將她背後的綢帶綁緊后,將紅色的天鵝絨帷幕拉開,等候在外面的易祈然立即上前,毫不吝嗇的誇讚說,「小魚,你真漂亮!」
「謝謝。」桑曉瑜微笑。
不光是謝謝他的讚美,婚紗的款式也都是他定的,她更像是個參與者,走個過場來試穿而已。
易祈然也跟著店員去換上了新郎服,不是傳統的黑色西裝,有些偏炭灰的色系,領口綉著細細的銀色條紋,看起來很有質感,配上他和煦的笑容,看起來格外的溫潤和紳士。
店員讓兩人並排站在了一起,鏡子里照出他們兩人的模樣,這應該也是婚禮那天會呈現出來的畫面。
桑曉瑜目光不由自主的停留在炭灰色的布料上。
鬼使神差的,這種時候她竟然想到了秦思年……
他們連婚禮都沒有……
桑曉瑜閉上眼睛,指甲深陷在手心裡,拉回自己飄散的思緒。
婚紗試穿的很順利,尺寸改動的地方也不大,付了尾款后他們便離開了婚紗店。
從商場的旋轉門裡走出來,正準備走下水泥台階時,旁邊忽然有女音響起,「桑小姐,能不能一起喝杯咖啡!」
……
「兩位小姐,你們的咖啡!」
服務員將托盤上的咖啡分別擺放在她們面前,然後頷首離開。
桑曉瑜抿了抿嘴角,捏握著小小的咖啡勺攪動,那會兒聞聲后她壓抑的看過去,沒有想到宋佳人竟然沒有離開,而看樣子似乎是專程在等著她!
她最終答應了宋佳人的邀請。
易祈然以為她們是好朋友,沒有打擾,主動提出順便去處理些其他雜事,等會再回來接她。
宋佳人沒有動咖啡,而是醞釀的語氣詢問,「桑小姐,冒昧的問一下,我看到你們好像去了婚紗店,剛剛那位先生是?」
「我的未婚夫。」桑曉瑜大方回答。
「你要嫁給別人?」宋佳人似乎吃了一驚。
「嗯,月初的婚禮。」桑曉瑜點頭,笑了笑,「宋小姐如果想去參加的話,我隨時歡迎!」
宋佳人像是在消化這個消息,半晌后,才重新出聲,「我還以為你和思年……」
「我們分開了。」桑曉瑜淡淡的說。
宋佳人聞言,沉默了片刻,小心翼翼的問,「桑小姐,你和思年……是不是因為我?」
吉森被逮捕以後,她終於擺脫了那段倉促且讓人窒息的婚姻,判定離婚後,便立即收拾行李離開冰城回去了紐約,這半年多的時間,始終也未曾再聯繫過秦思年。
因為宋佳人知道,自己能做的就是遠離他的世界。
再回到冰城,她也沒有再聯繫過秦思年,所以並不知道他們的關係,剛剛看到她身邊出現別的男人,關係非同尋常又一起進了婚紗店,她才意識到他們竟然分開了!
宋佳人覺得很大的可能跟自己有關,才會留在商場里沒有走,想要跟她喝杯咖啡談一談。
桑曉瑜微抿起了嘴角,沒有回答。
宋佳人見狀,低頭從包里翻出來手機,滑動了兩下找到相冊,然後把屏幕沖向了她。
「這是?」桑曉瑜不解。
照片上,宋佳人懷裡抱著個梳著兩條麻花辮的小女孩,似乎是個混血兒,有著亞洲人的皮膚,但輪廓很深,哪怕年紀小也能看出來是個美人胚子。
宋佳人笑著解釋,「這是我的女兒,叫安妮絲,是不是很漂亮?」
「你女兒?」桑曉瑜震驚,不敢置信的看著她。
小女孩的年紀看起來至少有五歲了,而且眉眼間根本找不到和宋佳人有任何相似的地方。
「我領養的!」宋佳人點頭,頓了頓,像是鼓起勇氣般的繼續開口,「因為我經歷過一次可怕的事情,沒有辦法和正常女人一樣生孩子,甚至連試管嬰兒都做不了,所以只能去福利院領養!當年婚後吉森為什麼會家暴,原因就在這裡,而思年一直承受著很深的負罪感。」
桑曉瑜心頭一跳,「……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