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管事,姜小哥跟黃少爺他們急匆匆地幹啥去了?可是出了什麼大事兒?」泰福酒樓的尹掌柜趕了過來:「要是有難事兒,薛管事儘管開口,我們泰福酒樓在鎮上開了多年,十里八鄉都是能喊來人的,我在縣城還有親友,一定能幫到黃少爺。」
薛管事是個聰明人,聽罷笑道:「沒啥事兒,就是黃少爺在鎮上待膩了,鬧著要去縣城逛逛。阿風又不在,只能拜託姜小哥跟著去護一護,免得黃少爺被人給劫了。」
合情合理,就黃陽隆那露富的勁兒,是個人都想劫他。
可尹掌柜還是不敢全信,看向秦家人,問道:「聽夥計說,秦家作坊有急事兒找黃少爺,要是遇到了難處,可以找我們酒樓幫忙……畢竟葛粉糕幫我們酒樓賺了不少錢,我們酒樓也得回報一番。」
秦爺爺一愣,一時間找不到藉口。
秦小米反應快,驚喜道:「李掌柜,您真的願意幫我們?太好了,那您幫我們踅摸兩匹好馬吧,我們秦家願意出五十兩的高價買一匹,拜託您了!」
五十兩銀子就想買一匹好馬?
你可真敢開口!
你知不知道,除了朝廷以外,九成的馬匹都被豪富家族買回家藏著了,莫說五十兩,你就是出二百兩,沒有人脈,也休想買到一匹馬!
尹掌柜:「馬是金貴物,我們酒樓還真弄不到……抱歉了,幫不到秦家。」
秦小米很失望:「看來我家只能繼續求黃少爺了……但願大郎能把黃少爺伺候好,讓黃少爺回來後,能答應幫我們買馬匹。」
尹掌柜聽罷,放心了,虛聊兩句後,把秦家人跟薛管事送出門。
秦六婆還趁機順了酒樓的兩隻雞跟兩盤月餅,還是連盤子一起端走的,見尹掌柜看過來,是學起秦小米來:「記黃少爺帳上!」
「……」尹掌柜是一言難盡,趕忙把他們送走。
等秦薛兩家人走遠後,又派夥計把秦家找黃少爺是想買馬的事兒,告訴伍家人。
……
秦小米他們坐騾車回了薛家落腳處,拿了一部分現銀後,又帶著節禮,去了老宋家食鋪。
胖婆子見到他們,很是驚喜,朝著廚房喊:「老頭子,秦家人來了!」
宋老漢聽罷,舉著個勺子就出來了,瞧見秦家人拎著大包小包的,笑道:「這是來給我家送節禮的?」
秦爺爺點頭,笑道:「夏日的時候,多虧了宋東家的幫忙,不然我們家可撐不到開作坊的時候。」
宋老漢笑道:「那算啥幫忙,就是買了一回你家的野豬肉罷了,我家還賺了一筆。」
又看向秦小米,夸道:「丫頭是個有本事的,才幾個月就給全縣農人找了條財路,了不起啊。」
胖婆子也笑著點頭,很是認可秦小米:「丫頭,快進來坐著說話。」
「誒。」秦小米笑,把節禮遞給他們:「這籮筐里的六色布,您二老拿去做衣服穿。這籃子裡的是顏料粉,可以用來作畫的,您家裡要是用不著,可以拿去書鋪賣,或者送人,都成。」
說是六色布,卻有十二塊,足夠二老做幾身衣服了。
宋老漢跟胖婆子見到那六色布,以及二十四色顏料粉,驚喜不已:「誒喲,這顏色也太好看了,比府城貴人幾十兩銀子一身的綢緞衣都漂亮。」
秦六婆很是得意:「那是,這可是我們秦家作坊的新染料染的,府城的貴人都搶著來買呢。」
下一刻,又覺得虧了……府城富人一身彩衣就幾十兩銀子,作坊的一壇色湯才賣二兩半銀子,應該加價了!
秦六婆做著加價的美夢。
秦爺爺對秦小米道:「小米,你跟你六婆在這裡待著,我們去司吏坊送節禮,等會兒就過來。」
秦小米道:「誒,爺爺去吧。」
秦爺爺帶著徐二駿、秦老六,拿著節禮,去了司吏坊。
而姜大郎他們騎馬奔出鎮子的事情鬧得不小,到了司吏坊後,孔書吏、呂書吏、苗書吏他們又詢問了一遍。
秦爺爺把秦小米對尹掌柜的說辭,給說了一遍。
眾人都覺得合理,是沒有再問。
伍家宅子,伍老四他們也覺得沒啥問題,是說伍老爺子:「爹,您就是想太多了,咱們做得多隱秘啊,秦家肯定發現不了,就算發現了,這時候趕去縣城,也來不及了。」
又抱怨道:「爹,買鬼村後山的事,咋不讓咱們伍家來做?多好的位置啊,要是由咱們家買了,以後能得到不少好處,沒準連秦家作坊都是咱們家的。」
「住口,再敢說這種把柄話,老子把你扔去山裡餵狼!」伍老爺子很是惱怒,指著伍老四道:「你有沒有腦子?咱們家剛借錢給黃家買了三十畝地,要是再拿出幾百兩銀子來買山,怕是就要惹人懷疑咱們銀子的來源了。」
他家就一口井的祖業,拿出太多銀子來,是想被人告官,全家去蹲大牢嗎?
又道:「買山的事兒,由吳家老二做最好。他家常年在府城回來,來錢的門路多,突然拿出幾百兩銀子來買山,也不會惹人懷疑。且就算秦家知道後動怒,吳老二還有個『不在村里,並不知道鬼村已經住人』的說辭。」
如今時運在秦家這邊,大人交代了,他們不能得罪秦家,要跟秦家交好,以後才好趁機陷害,摘走秦家這顆大桃子!
畢竟,熟人跟親近之人的算計,才是最容易成功的。
伍老三笑道:「老四,爹說得對,秦家就算知道吳家的算計,這時候才趕去縣城,那也晚了,你就別擔心了,有那工夫,不如想點賺錢路子。」
伍老爺子聽罷,怒瞪伍老三:「老三,你別打黃少爺的主意,他背後勢力不小,又是獨苗,要是出事兒,薛東家肯定不會罷休。」
伍老三笑道:「爹放心,兒子知道厲害,不會動黃陽隆。」
他是不出面動,可他可以找兄弟們動啊……這樣的一頭肥羊,不割他幾塊肥肉來吃一吃,老天爺都不答應!
他不想聽伍老爺子念叨,是道:「爹,兒子有事兒,去忙了,您老好好歇歇,晚上才能有勁兒折騰。」
言罷,走了。
伍老四聽罷,趁機問伍老爺子要錢:「爹,黃吳氏那個婆娘太難養了,老是給兒子哭窮,兒子都貼了她家都貼窮了,再給點唄。」
伍老爺子不想給,可想到黃彩娘,還是掏了五兩銀子:「省著點花。」
「誒,知道了爹。」伍老四拿了銀子後,是一刻不留,直接坐車奔縣城了,要去縣城看中秋節花燈。
……
姜大郎他們策馬狂奔,一路不停的,終於在午後,趕到縣城。
黃陽隆差點被顛死,忙道:「到了,到了,別再跑了,我都快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