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養寇自重

  科德溫獨立軍所活動的區域，正是凱斯卓山脈，而這座山脈正是如今瑞達尼亞和亞甸的邊境。（由於緩存原因，請用戶直接瀏覽器訪問網站，觀看最快的章節更新）

  在知道自己的目的地之後，傑洛特就感覺到踏入了麻煩之中了。

  這種情況，後面沒有瑞達尼亞和尼弗迦德的干預那才奇怪了。

  然而沒有辦法，他還是得硬著頭皮上。

  畢竟，他沒有選擇。

  禮儀官給傑洛特準備的裝備都挺好的，從簧輪槍到各種彈藥，從馬匹到補給，全都用得是最好的。

  最重要的是給他開了一張條子，靠著這張條子，傑洛特現在不會受到任何亞甸軍事力量的阻攔，可以直接前往前線地區。

  現在，他正策馬踏入了凱斯卓山脈之中，但是這裡的景象讓傑洛特感覺很是奇怪。

  白狼一眼看去，進入眼中的都是些戰爭痕跡：被吊死在路邊的俘虜、被焚燒的屍堆、還有隨處可見的武裝士兵。

  但是仔細看去，就會發現奇怪的地方。

  那就是雖然有著戰鬥，但是這裡的村莊依然沒有受到破壞。

  甚至看當地人的狀態，他們都沒有怎麼被徵收過。

  他們也對這場戰爭沒啥在意的，專注於過自己的生活，根本不像是居住在戰區的民族。

  這些人最多就是抱怨那些精力充沛的士兵總是來村子裡面找女人。

  而且看那些屍體的樣子，這起碼是一個月前的東西了。

  這無疑是奇怪的。

  根據傑洛特手中的信息，現在凱斯卓山脈應該是一個大戰區才對，他都做好見識各種慘劇的準備了。

  結果在這邊除了戰鬥的痕跡，就沒看到些什麼值得在意的東西。

  在奇怪之餘，傑洛特則更加警惕，媽的，這怎麼看都不對勁啊。

  他越來越覺得自己捲入了什麼麻煩至極的事情裡面去了。

  按照首席文官給的信息，傑洛特首先來到了當地駐軍營地，但那裡的情況也讓他十分驚訝。

  營地建得很不錯，不亞於傑洛特見過的任何軍營：高大的木牆、深而寬的壕溝、還有布置妥當的營地。

  但是，這裡的士兵十分散漫，瞭望塔上的士兵正在打盹，守大門的哨兵也無精打采的站在那裡，根本無法讓人意識到，這居然是一支鎮壓軍隊。

  這裡還有一些哥薩克，他們的精神狀態看起來比較好，沒有那些士兵那麼散漫，但是也顯得很無所事事，正在空地上跳舞。

  傑洛特把這不尋常的一切都看在眼裡，但是他什麼都沒有說。

  「來意？閒雜人等不得進入軍營。」

  杵著長矛的士兵例行公事的問道，看他臉上那不耐煩的表情，估計是在想怎麼這個時候來人了。

  「利維亞的傑洛特，我奉命前來的，需要你們指揮官的協助。」

  獵魔人出示了頓瓦給他的文件，這是一份由軍部下發的文件，上面表示給予了該文件持有人自由進出軍隊營地，以及要求駐軍指揮官協助的權力。

  說實話，這份文件給予的權力並不大，根本不像是首席文官應該給出來的東西。

  但是頓瓦表示，他這個位置只是看著好看，做什麼都得膽戰心驚，所以也只能給傑洛特這個了。

  不過傑洛特也不在乎，對他來說，這已經足夠用了。

  而那個士兵看了眼傑洛特的文件，「好吧，又是個拿著特權來得，進去吧，我們老大就在最大那個帳篷裡面。」

  傑洛特走過守衛，徑直走向了大帳，只不過一走到門口，他的獵魔人聽覺就聽到一陣女人的呻吟聲和男人的喘息聲。

  晦氣。

  白狼在內心對自己說道，這感覺就像是喝湯喝到蒼蠅了一樣。

  他沒想到，一支軍隊的指揮官居然光天化日之下白日宣淫，不管怎麼說，這都太離譜了。

  這個時候他又總不能進去打斷別人的好事，於是沒辦法，傑洛特就只能在外面等著了。

  聲音大概持續了十來分鐘，終於，隨著高潮的過去，他聽到了一陣穿衣服的聲音。

  很快，一個有著一對誘人胸脯的金髮女人走了出去，臉上的潮紅說明了曾經發生的事情，看她那搖晃屁股的樣子，要不是手上還有事情急著處理，傑洛特肯定要去試試。

  傑洛特馬上走了進去，看見駐軍指揮官，那是一個黑髮中年男人，鬍子看起來很久都沒有打理了。

  現在他正穿上自己髒污的外套，那外套看起來很久都沒有洗了，本來都顏色應該是棕色，但現在根本看不出來。

  「你是誰？你來幹嘛？哦，是個變種人，應該找人教教守門的那些傢伙了，怎麼什麼人都亂放進來，看起來讓他們太鬆懈了，得給他們上上強度。」

  那人一邊大口灌著葡萄酒，一邊問道，他的動作十分粗野，看著就像是一個野蠻人一樣。

  「我不是無關人士。」

  傑洛特把他的文件放在了桌子上，「我是來尋求幫助的。」

  「好吧，看起來就像是真的一樣，說吧，又要我做什麼？是繼續保持和平？還是和對面稍微打上幾仗？要我說那些人就是麻煩，一天到晚折騰這些有的沒的，就不能痛快點嗎？」

  「無論伱在說什麼，我都很確定，這和我無關。」

  「什……好吧，那你又是代表誰來得？又是哪位大人物要給我們下令了？」

  有問題，傑洛特想到，看起來，這裡面的事情不少。

  「你所說的命令，到底是什麼意思？」

  白狼沒有直接回答問題，而是反而問起了問題。

  「什麼意思？你到這裡來居然不知道這些？」

  在通過白狼的搖頭確定了這一點之後，指揮官顯然更驚訝了，他沒想到這人居然啥都不知道。

  「好吧，事情是這樣的：我們的上司給我們下令，圍攻科德溫獨立軍不能太狠，不能不剿，不能全剿，所以事情就變成現在這樣了，之後又是各種各樣的大人物下命令到我這裡來強調。媽的，願他們都染上瘟疫，合著那麼多人，就我一個幹活的是吧。不過對我來說這樣也好，至少我用不著上前線了。」

  指揮官很坦誠，坦誠得讓傑洛特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了，他居然把這些都說出來了。

  而且看他的表情，就好像這是什麼根本不值得在意的事情。

  「你就不怕這裡的事情被人知道？」

  「我反正把該做的上報都做了，這裡無論發生什麼，未來都和我無關了。」

  指揮官繼續坦然的回答，而且接下來他還抖出來了一個大消息。

  「我還想辦法把消息遞到了溫格堡去，嘿，你猜怎麼著，首席文官居然親自把這事給壓下來了，都這樣了，我還堅持個啥？就這樣堅持下去，到時候意思意思和叛軍打打就行了。」

  聽到這裡，傑洛特也明白為什麼這個人在這裡一副擺爛的樣子了，上面全是這意思，他還能怎麼樣。

  他還為一件事憤怒，願你們都染上瘟疫，頓瓦這傢伙果然有事情沒有告訴他！把自己在這事裡面摘出去了。

  而且提到這個，傑洛特有種感覺，面前這個指揮官肯定幹了和頓瓦差不多的事情，肯定瞞了自己一些事，把自己從中摘了出去。

  接下來傑洛特詢問了科德溫獨立軍的事情，讓他意外的是，這位指揮官居然真的知道位置。

  而且看他這意思，雙方在不打的時候還互相互通有無，互相來往。

  這哪兒像是叛軍和官軍之間的關係，兩邊更像是在互相演戲，這讓白狼更嘆為觀止了。

  這裡面肯定有很多彎彎繞繞的政治角力，傑洛特非常確定這點。

  不過他一如既往的不在意，這和他又沒啥關係，對他來說重要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取到頓瓦要求的那個東西。

  就這樣，傑洛特繼續踏上了旅程。

  不過，雖然他不在意，但是夜深人靜之時，他總是會不由自主的想起這些，想那些人到底是為了什麼而做這樣的事情。

  而想到最後，他還是搖搖頭，他只是一個獵魔人，哪兒知道這些大人物們到底是什麼樣的的想法。

  。

  「敬您的健康，馬爾修大人。」

  「敬您的健康。」

  「哦哦，諸位，你們實在是太客氣了，乾杯，乾杯，讓我們為這座劇場的落成而歡呼！」

  在阿德·卡萊，一場慶祝新劇場落成的宴會正在進行，被眾人眾星拱月的正是科德溫總督馬爾修，正是他一手推進了劇場的修建。

  馬爾修是以提升科德溫人民藝術鑑賞能力為名義修建了這座劇場，所以這劇場的票價非常低，低到普通市民都可以隨意購買的程度。

  不過大家都清楚，劇場開放的時間是在大多數人工作的時候，普通人哪兒有那個時間來看劇，所以服務的還是城市的精英階層和他們這些官僚。

  至於修劇場和維持劇團的錢哪兒來，政府出資支持惠及大眾的藝術發展是很正常的事情嘛。

  而現在，這場會議上到處都是這些精英和官僚，所以他們不斷吹捧馬爾修的「德政」。

  如今科德溫政府的另一個重要人物曼斯菲德這在一邊孤零零的站著，他正在思索著什麼。

  「哦，我的朋友，你怎麼還是一個人站在這裡？來吧，加入我們狂歡吧。」

  馬爾修舉著酒杯，帶著醉意來到了老朋友身邊。

  而曼斯菲德則給了馬爾修一個眼神，這位總督也立即會意，讓侍者把其他人隔開。

  「你又在擔心凱斯卓山脈的事情？」

  這個時候，馬爾修的話語裡面沒有一絲醉意，變得非常清新，讓人不得不感嘆他的演戲能力。

  「你倒是足夠寬心，就像是完全不在意那邊事情，要知道，你我在這裡面的操作，足以讓我們兩被吊死。」

  曼斯菲德的語氣裡面滿是苦澀，自己當初只是為了找一步退路，才折騰了那樣一個備用道路。

  是的，科德溫獨立軍有著他的影子，不過他沒打算利用這個組織怎麼樣，只是給自己準備的一條後路。

  結果現在其尾大不掉了，要是自己在裡面的關係被扯出來……

  「放心吧，我的朋友，我們不是已經把足夠多的人扯下來了嗎？當事情已經發展到會把所有人都卷進去時，那它就不是事。你實在是不放心，那就再給那個前線指揮官送一次錢，他可是我們這次行動的關鍵人物。」

  馬爾修說這些話時帶著他慣例式的微笑，這卻讓曼斯菲德越發恐懼這個人。

  他為了保住手裡的權力，連養寇自重的事情都做得出來，還把溫格堡的首席文官也拉了下來。

  馬爾修這幾年在科德溫是如魚得水，作為一個老官僚，他雖然久居高位，但是摸爬滾打的經驗還沒有丟，很快就集結起來了一波人。

  接著便是用分潤利潤來把各方團結到自己身邊，馬爾修這人挺捨得割肉的，很多時候曼斯菲德都有些驚訝他的果斷與捨得。

  也是因為這些付出，他得以真正掌握了科德溫，而不是在阿德·卡萊當一個傀儡。

  在溫格堡方面傳出信息，上面要對他的地位動手，準備把科德溫地區併入統一管官僚系統之後，他就開始搞事了。

  而結果他也是得償所願，靠著養寇自重，溫格堡方面打算借著戰爭來強化集權的行動也不得不減緩。

  至於怎麼給溫格堡那邊圓上謊言，他的人脈就發揮了很大作用，使得這裡的事情一直到現在都還沒有露餡。

  「而且，事情不是一直都在我們控制之中嘛，若是事情真的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那我們按照老規矩，殺人滅口就是了。」

  聽馬爾修那輕車熟路的樣子，他已經不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

  事實也的確如此，在他的發跡史上，製造事端來使得自己的地位不可動搖的操作，他也幹了好幾次了。

  「你確定尼弗迦德人和瑞達尼亞人會配合？」

  曼斯菲德說出了他最在意，也是最擔憂的方面，而馬爾修依然用笑容回應。

  「這種事情最講究的是默契，破壞了默契以後誰和他們玩。而他們就是說了，上面也沒那麼容易動我們的，從養寇自重這件事裡分潤到利益和權力可是整個科德溫的官僚，到時候積極承認錯誤，上交一些利益，然後辭去官職，也就差不多了。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們不會知道的，事情不會發展到那步，就是到了那步，也有首席文官斡旋。」

  聽馬爾修的語氣，他就像是徹底拿捏了頓瓦一般。

  接下來，馬爾修就離開了曼斯菲德，讓這個科德溫人繼續苦惱去，他就繼續去宴會上享樂了，這可是一場藝術之宴。

  。

  當阿德·卡萊的優雅宴會正在繼續時，傑洛特則來到了叛軍，也就是所謂科德溫獨立軍的大本營。

  獨立軍的根據地是山間的谷地要塞，在瑞達尼亞和科德溫形成之前，這裡是山間領主們的重要戰場，無數仇殺在此發生，後來這裡成為了瑞達尼亞與科德溫爭奪的重點。

  但隨著戰略態勢的不斷變化，這要塞也被廢棄了，變得無人問津。

  自此百年之後，這座山間要塞都無人在意，偶爾會有怪物盤踞這裡，但由於周圍沒什麼食物而很快離開。

  廢棄的要塞就這樣渡過了無數歲月，後來隨著當地居民增多，要塞一度成為附近居民取用建築材料的地方。

  但是在他們這樣做不久後，一隊瑞達尼亞掠襲者來到了此地，殺光了所有人。

  所以要塞也沒有被破壞得太厲害，得以保存到了今天，但由於曾經的血腥殺戮，當地人一直不敢靠近這個地方。

  於是到了現在，科德溫獨立軍占領了此地。

  已經有幾年沒有出現的獨角獸旗幟飄揚在它的城頭。

  而現在，在傑洛特看來，這座要塞到現在都沒有被攻破簡直是一個奇蹟，城牆實在是太老舊殘破，上面還滿是爬山虎，布局還維持著百年前的樣子，可以說是完全過時。

  傑洛特回憶起自己曾經見過的泰莫利亞炮兵隊開火的場景，在他看來，炮兵隊只需要一輪火炮，就可以打垮這城牆。

  而且這裡的把守也不嚴，任何人都可以隨意出入，他在城門外看到了很多附近居民往裡面運送自己的農產品販賣，似乎把這裡當成是一個集市式的存在了，也就要塞最核心的地方有著一些限制。

  守衛的裝備倒是挺不錯，就是有些上面隱隱還是可以看到瑞達尼亞的老鷹和尼弗迦德的太陽。

  好傢夥，合著藏都不藏是吧。

  但他們也就裝備不錯這點了，這些人的戰意都很一般，看不出來他們有多少「為獨立科德溫而戰」的熱情。

  不過回想起自己在圍剿軍軍營裡面所聽到見到的一切，他也不覺得奇怪了，既然這是一出雙簧，那演員表現差點也沒啥。

  現在，傑洛特只希望接下來一切能夠順利發展，他能夠順利找到自己需要的東西，然後安全的離開這裡。

  而他心裡的另一個聲音則告訴他，這不太可能，那就只能期盼接下來至少動靜小點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