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柯維爾國力
在從瑪哈坎群山走出來時，赫梅的隊伍比進入時大了好幾倍。
霍格直接就把武器裝備移交給了亞甸人，然後就是新增的一千瑪哈坎志願軍，若不是這一千矮人，赫梅還沒有人照顧和牽引那麼多的裝備呢。
增加了那麼多人和物，赫梅的隊伍可不是要膨脹起來。
若是平時，赫梅必然因此喜笑顏開，一路都快樂得不得了。
但是一想到柯維爾的事情，那就是一塊巨石般壓在他的心頭。
在猛然得知這樣一個幕後操控北方經濟的存在之後，赫梅發現他很多經濟上的新想法都得推遲了。
就是實行，也得在搞清楚柯維爾的經濟滲透到底是怎麼回事的基礎上。
只有知道了柯維爾到底是怎麼個運行模式，這樣才能好好安排自己接下來的行動。
不過讓赫梅那麼糾結的原因，其實不是柯維爾那隱蔽的經濟巨網。
只是經濟強有什麼用，面對刀劍還不是只有跪下。
而這裡，就是問題的所在。
柯維爾強的地方不只是經濟，還有軍事，它的軍事實力也是強得可怕。
在差不多一百二十年前，瑞達尼亞拉上科德溫和泰莫利亞，打算拿下這個王國。
那個時候的瑞達尼亞可不是現在，它擁有著整個北方四分之三的土地。
但卻是在柯維爾面前慘敗。
柯維爾群山裡的黃金的另一個用途就此揭曉，那時柯維爾的常備軍大概有二萬五千人，都是精通戰爭與搶掠的專業人士。
他們是從天涯海角湧來的僱傭軍，但由於前所未見的慷慨報酬與合同上承諾的養老金，他們都對柯維爾王國死心塌地，願意為了豐厚的獎賞赴湯蹈火。
而領導這些士兵的指揮官不僅經驗豐富、天資過人，如今更變得異常富有。
就連當時的瑞達尼亞國王與科德溫國王都十分熟悉他們，因為他們都曾在科德溫和瑞達尼亞的軍隊服過役，在退役後成為了柯維爾的軍官。
到今天，柯維爾依然在延續這個政策，不斷吸納北方諸國退伍士兵中的優秀者，把北方諸國培養出來的精銳變成自己的力量。
到了現在，加上自由兵團，柯維爾已經有了四萬常備軍，這比瑞達尼亞王室陸軍都還要多。
這便是財大氣粗帶來的優勢，柯維爾王國有的是錢。
已知世界80％的黃金可都是出產自此地，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它還有著整個北方，不，應該說整個大陸最好的商船隊。
而在如今這個時代，這也可以說是整個北方最大的海軍艦隊。
這還只是明面上的，赫梅敢確定，就像是柯維爾當年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不知不覺集結起來了一支兩萬五千人的常備僱傭軍——或者用柯維爾的話說，叫受俸軍——現在肯定還藏著更多的力量。
比如亨佛斯聯盟，這個卡在柯維爾和瑞達尼亞之間的小聯盟以前是柯維爾王國的東境，在刀炬之夜導致的一系列戰爭之後從王國中分離。
如今的亨佛斯聯盟向北方輸送著大量的僱傭兵，甚至聯盟之中的大部分國家都是把自己國家的軍隊租借給北方諸國作為傭兵。
而這個聯盟和柯維爾的關係，就非常曖昧了，因為自由兵團的一個重要的人員來源就是亨佛斯聯盟。
而提供傭兵，又是柯維爾回籠戰爭借款的一個重要手段。
有著這種關係，以柯維爾那種暗中布局的能力，赫梅相信，亨佛斯聯盟之中肯定有著柯維爾的布局。
還不止這些，柯維爾技術和魔法上的力量更是恐怖，而這與柯維爾的發展史息息相關。
最初，在瑞達尼亞王不受歡迎的兄弟前往柯維爾後，第一批湧向柯維爾的移民是被當地的戰爭所吸引，前往西北的基本都是僱傭兵、流氓和投機者。
在柯維爾花費大量時間完成西北地區的統一之後，隨著當地經濟的發展，尤其是那影響了整個大陸的玻璃製造業和食鹽業的發展，那裡就成為了「異見者」的容身之地。
那幾十年裡的北方各地，有人會用「滾去波維斯或柯維爾」替代「下地獄吧」。師傅會對不聽話的學徒說：「如果你不喜歡我，就滾去柯維爾吧，沒人攔著你。」教授會這樣訓斥不守規矩的學生：「別把柯維爾的禮節搬到這兒來！」農民的兒子批評祖輩的犁地和休耕制度時，往往也會遭到回擊：「你這麼有本事，幹嗎不去波維斯啊？」
總之，誰不喜歡傳統，誰就可以滾去柯維爾，反正沒人攔著伱。
這些話聽多了，人們漸漸意識到，通往柯維爾的道路確實暢通無阻，隨時都可以前往。
於是，第二撥前往北方的移民潮開始了。
跟前一次一樣，這次的移民也是對現狀不滿，渴望得到更多東西的人們，但在這之中的人才比起第一波移民多了太多。
在前往北方的人中，有堅持所謂的「不現實」與「瘋狂」理論的科學家。有堅信自己能打破主流觀點的窠臼，製造出革命性新機械與新設備的工程師和發明家，有認為用魔法建造堤壩並非瀆神的巫師，有認為謀求利潤不分國境，必須摒棄故步自封思想與短淺目光的商人。
還有聽信了別人的說法，認為不毛之地也能化為良田，在北方氣候下也能大量養殖牲畜的農夫和農場主們。
這些在傳統社會中的「異見者」，給柯維爾這個國家注入了一股股新的力量，讓它越來越壯大。
去北方的還有礦工和地質學者，他們認為，柯維爾荒無人煙的群山和丘陵就是確鑿的證據。
既然外表如此貧瘠，那麼內部肯定潛藏著寶藏，畢竟大自然一向以平衡著稱嘛。
然後他們就發現了柯維爾群山中的巨量礦藏。
憑藉從山中挖出的黃金，柯維爾買下了北方無法種植或養殖的一切，以及柯維爾和波維斯不會生產的一切。
而購買後者不是因為某些主觀或者客觀條件限制，純粹是因為利潤不夠豐厚。
柯維爾的手藝人，還有那些背著行李遠道而來的年輕人，如今的收入是北方同行的四倍之多。
往日鄉親和鄰居眼中的「瘋子」，現在因為他們瘋狂的想法而成為了富人。
然後，瑞達尼亞發現自己居然讓這樣一片土地不繳稅，這是多麼的愚蠢啊，接著便是瑞達尼亞集結了科德溫和泰莫利亞的力量入侵柯維爾，接著慘敗的故事。
在這場戰爭之後，柯維爾還是維持著以往的政策，從北方各地吸收一切不得志之人。
即便是再瘋狂的想法，在柯維爾，也可以獲得來自王室的資助，只能說有錢就是那麼任性。
而只要一個瘋狂的想法成功，柯維爾就會獲得十倍乃至百倍的回報。
這也是為何赫梅說柯維爾在技術上更加恐怖，那個國家沒準比尼弗迦德都要早摸出來火炮的秘密。
至於魔法，要說柯維爾在魔法上沒有進行一大堆秘密研究，赫梅才不信呢。
在術士教團還存在的時代，這個國家就瘋狂招攬變節術士。
現在術士教團解體，據他所知，被那裡的高額薪水吸引的術士數量，也一點都不少。
經濟方面的控制就不用提了，這個國家怕不是已經滲透了北方經濟的方方面面。
本來以為矮人的經濟核彈已經非常嚇人，結果沒想到還有這種巨無霸存在。
最後還有一點非常嚇人，那就是柯維爾王室和瑞達尼亞王室之間的血緣聯繫。
雖然說如今的柯維爾王室蒂森家族已不是當年那位被分封的瑞達尼亞王子的後代，但他們當年是利用與原來王室家族的聯姻上位，是合法拿過柯維爾國王頭銜，他們的骨子裡依然流著堪稱是最正統的瑞達尼亞王族之血。
如今的瑞達尼亞王國，王室只剩下了拉多維德（小光頭）一個男丁和他的兩個妹妹。
若是拉多維德出事，只要柯維爾願意，他們就可以強勢宣稱瑞達尼亞的王座。
赫梅相信，柯維爾必然對此進行了很多布局。
若是這兩個國家真的被聯統，那麼一個足以統一整個北方的強權就出現了，當北方最強大的陸軍（瑞達尼亞王室陸軍）和最強大的海軍（柯維爾海軍），以及最富裕的國庫結合起來，那出現的就是一個怪物。
瑞達尼亞國內對此的牴觸度也不可能太高，畢竟兩國王室本來就是一家人，更何況聯統可以帶來的好處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一想到這樣一個龐然大物壓在頭上，赫梅就感覺說不出來話。
現在他看這場南北大戰，就感覺眼下的戰爭不過是尼弗迦德和柯維爾的隔空對弈，北方諸國不過是兩國鬥爭棋盤上的棋子而已。
這種跳出了以前的棋盤，卻發現棋盤之外還有更大棋盤的感覺，真的是很讓人不爽啊……
因此在從山上下來的這段時間裡，赫梅一直很低沉。
搞得馬倫多和瓦倫丁都在背後討論赫梅是不是被那個矮人大長老做了什麼，然後這兩個胡思亂想的傢伙被赫梅訓斥了一番。
不過這樣的低沉情緒在徹底離開群山時，也想通了很多。
赫梅注意到在這個新棋盤上，自己並非是那麼被動，若是走得好，沒準棋子瞬間就可以變成棋手。
赫梅現在最大的優勢，是霍格告訴了他這場北方鬥爭之下的隱秘戰爭。
在這樣的隱秘戰爭中，最麻煩的是不知道有人在暗算著一切。
知道了之後，也會去想應對的辦法了。
而且現在柯維爾和他是站在一個戰壕裡面，現階段柯維爾會是他的助力。
所以在糾結之後，他還是決定向柯維爾借錢，還得借得更多。
柯維爾只會在戰爭時期才會大規模對外借債，錯過了這個機會也就沒有機會了。
而借來的錢，赫梅打算把他們投入到內部運轉與購買物資之中。
在瑪哈坎獲得了那麼多的裝備之後，亞甸目前沒有購買裝備的需求，所以也避免了經此向柯維爾輸入大量利益。
雖然說按照霍格所說，以柯維爾在北方各個經濟領域的滲透程度，借來的錢想要花出去，怎麼都有不少得回到柯維爾的口袋裡，但是能避免一些就避免一些。
柯維爾回籠黃金應該是主要通過瑪哈坎的武器貿易，不去瑪哈坎買武器，的確可以避免不少的經濟流失。
至於欠錢問題，那就戰後再說，反正自己到時候也可以想其他辦法，那個時候就可以騰出手來做很多事情了。
而當赫梅調整好自己的思緒時，在溫格堡，也在發生一些事情。
赫梅離開溫格堡也差不多半個月了，而他這段時間的缺位，讓很多人產生了別樣的想法……
。
溫格堡，王宮。
看著身邊那些市民打扮，還一副鄉下人進城模樣的人群，菲爾亞特伯爵感到了一陣煩悶。
這位伯爵曾經投靠過尼弗迦德人，但在發現情況不對後，又及時反正，因此避免了被清算。
不過也是因此，他在溫格堡宮廷的地位一落千丈，為了恢復原來的地位，他一直都在活動著呢。
（這個伯爵就是巫師2亨賽特和史坦尼斯談判前向亨賽特出賣上亞甸的那幾個貴族的首領。）
那個赫梅居然讓這些低賤之人就這樣在溫格堡的王宮裡面亂逛，果然出身低的傢伙就是不知道規矩。
這些這些來自亞甸各地的下等人們正在操著他們粗野的方言，污染這榮耀的溫格堡王宮。
有些傢伙的腳上甚至還有泥土，在美麗的大理石地板上留下他們的髒污。
不過，更讓他煩悶的事情還在後面。
「你說什麼？亞歷克斯那傢伙居然不願意見我？那個混蛋，不要忘記當初是誰把他推上了現在的位置。」
對著亞歷克斯的房門，菲爾亞特抱怨著，還惱怒的踱著步子。
而面對他的抱怨，守衛的衛兵只是默默看著他，
「不要在王宮內喧譁，菲爾亞特伯爵，若是您持續如此，那我們也只能把您拖出去了。」
「你……」
菲爾亞特很想怒罵眼前之人不知道規矩和禮節，居然對他這樣一位貴族這樣，但最後還是把話給吞咽了下去。
因為他知道，這樣做是沒有好處的。
曾經有人這樣干，然後真的被拖走了。
「讓那傢伙等著！他早晚都要因此付出代價的。」
留下這樣一句狠話，菲爾亞特伯爵還是老老實實走了。
在走出王宮時，菲爾亞特看見幾個哥薩克偷偷摸摸的在王宮角落對著牆壁塗鴉，寫得都是些污言穢語的東西。
他很想上去罵這些傢伙一頓，但想起來上次他這樣做時，就被這些野蠻人給打了一頓，立即就停止了手裡的動作。
那次他挨打之後，衛兵還沒能找出來那些哥薩克，那真是把他氣慘了，那麼多年還是第一次遭遇這樣的情況。
那個赫梅一天到晚讓一群野蠻人和拼命肆虐首都，他和他的狗腿子早晚都得付出代價。
這樣在內心放了狠話之後，他就離開了王宮。
亞歷克斯明確拒絕的信息他必須儘快帶給其他人，他們得討論下一步的對策。
「終於走了。」
在房間的窗戶邊，亞歷克斯看著菲爾亞特離開，鬆了一口氣。
「查倫大人，你也看到了，這些傢伙越來越想要把我拉入他們那個可笑的叛亂集團了，所以到底什麼時候動手？再這樣下去，我沒準哪天就真的解釋不清自己了。」
在亞歷克斯的房間之中，查倫正在旁邊的桌子上用匕首玩著「手指舞」。
所謂手指舞，就是把手掌放在桌上，然後匕首不停在手指之間交錯。
稍有不慎，手指就會被匕首刺中，所以玩這個遊戲需要很強的意志力和體力。
「赫梅大人已經送來信件，他馬上就要回來了。既然如此，也是時候收網了，這些小丑在舞台上表演了那麼久，也釣出來了不少人，那是時候讓他們退場了。」
查倫的匕首猛的插入了手指間的桌面上，那最後一下用力是那麼猛烈，以至於整個匕首都在晃動。
「那可真是太好了。」
亞歷克斯又鬆了一口氣，總算可以解決這些傢伙了，他們早一日被解決，自己就早一日和他們脫離開關係。
哼，這些傢伙還想拉他入伙。
還好他是聰明人，當時就沒有答應。
這些傢伙居然認為赫梅離開首都就是他們的機會，媽的，怎麼會有這樣的腦殘，沒看到那些大貴族一個都沒有動彈嗎？你們就那麼積極當炮灰是吧。
更重要的是，他若是答應這些人的陰謀，怕不是第二天就被抓起來了。
年輕的公爵現在還記得，在自己第一次拒絕後的第二天，那封被放在辦公室桌上的信件呢，那是查倫親自寫得。
接著便是在查倫的指示下不斷與這些人接觸，方便查倫找出來這些人的信息。
然後，就是現在這樣了，亞歷克斯很高興，終於要收網了。
解決此事之後，把功勞獻給護國公大人，自己沒準也可以獲得不少獎勵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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