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盧克的還鄉團和上帝的合道

  趁著小夥計出門買東西的時間，盧克放出幾隻烏鴉警戒，將心神沉入精神世界，藉助信仰之力和「萬華鏡」命運絲線的連接，找到幾個與自己聯繫緊密的朋友。

  他分別查看了瑪莉亞、老卡爾以及阿什莉等人目前的現狀，發現他們周遭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沒有發生深淵入侵的大規模動亂。

  盧克心中猜測，也許是格拉茲特的陰謀正在謀劃中，還沒有開始實施，或許應該去西亞尼酒館看看，所謂的招募好手是什麼計劃。

  他正在思考，兩短一長的敲門聲響起，剛剛那個小夥計的聲音從屋外傳來：「先生，您需要的【通曉語言】捲軸買到了。」

  「進來吧。」盧克隨口說。

  房門沒鎖，小夥計推開門，將手中抱著的三張捲軸放在桌子上。

  「撕開就能使用，保質期十年，保質期過後也能使用，但不擔保效果。」

  這玩意還有保質期？

  盧克剛要吐槽，但轉念一想，涉及到什麼載體腐壞、能量流逝，有保質期也說得過去。

  他用念力拿過捲軸，直接塞到了鏡中世界。

  對於次元空間儲物能力，小夥計應該是見多了，並沒有表現出來什麼詫異的地方。

  趁他還在，盧克繼續打探城中的情況：「能為我介紹一下西亞尼酒館的情況嗎？來之前我就聽說這裡是整個澤拉塔最大的酒館。」

  「樂意為您效勞，先生。」小夥計整理了一下思路，介紹道：「西亞尼酒館單論面積肯定不是最大的酒館，但它確實是這裡知名度最高、顧客最多的酒館。聽說它的主人是一個外來的半神，很多實力強大的冒險者也經常在那裡出沒，很多有僱傭需要的人去那裡發布任務。久而久之，就連領主有什麼招募需求，都會去那裡公布了。」

  看來鳥頭惡魔還真沒坑他，對剛到深淵的萌新來說，西亞尼酒館確實是個不錯的落腳點。

  確認了目前原世界目前暫時還是安全的，盧克決定去酒館看看，所謂的入侵進展到底是什麼。

  他站起身來，對小夥計說：「西亞尼酒館怎麼走，指下路，我去看看。」

  小夥計面露難色：「澤拉塔的道路很難描述，它太過於晦澀複雜，我也是在這裡居住了很久，才能搞懂不同區域的位置。如果您想去的話，我可以為您帶路。」

  嘖嘖嘖，不愧是跨世界經營的大旅店，服務就是到位。

  盧克點了點頭，又扔了一枚魔晶過去：「這是小費，出發！」

  鎖好房門，小夥計帶著盧克外出，在繞過了十幾條歪七扭八的巷道，轉過四五個隱蔽的看起來不像路口的道路後，來到一條通徹的大道。「西亞尼酒館」的招牌就掛在入口處的一座建築門口。

  小夥計指了指那邊，然後將一枚黑鐵色的方塊令牌遞給盧克，「那就是西亞尼了，您可以自行前往，裡邊沒什麼特殊的規矩，和普通的酒館一樣。等您想回旅店時，將這枚令牌捏碎，我就會收到消息，然後馬上來接您。」

  盧克點了點頭，將令牌塞進鏡中世界，徑直走了過去。

  推開厚重的木門，迎面而來的是一陣溫暖的氣息和麥芽味的酒香，酒館內的照明昏暗而柔和，散發著微弱的燭光，巨大的壁爐散發著舒適的熱量，吸引著人們圍坐在周圍的桌椅上。

  放眼望去，酒館裡充滿了各種奇特的客人，從外貌來看，有人類、半身人，還有些黑皮精靈，是深淵特色的卓爾。當然，數量最多的還是各種高階惡魔，盧克甚至看到一個六臂蛇魔，她的六把長劍放到酒桌上，正拿著酒杯酣暢痛飲。

  人類形象的盧克進入酒館，絲毫沒有引起客人們的注意。他走到吧檯，隨便點了一杯酒水，找了個角落裡的桌子，邊品嘗邊聽著人們的談話。

  深淵46層是最早為人所知的一批深淵層面之一，也是非常古老的一層世界，這裡不像其他新被深淵併入的世界一樣，充滿了機會和新奇感，除了一些狩獵小隊獵殺野生惡魔後修整時的吹牛聲，大部分「人」還是在討論入侵「聖光世界」的大事件。

  至於入侵是否合理，是否正義。

  都跑深淵混日子來了，哪裡還有什麼守序善良陣營的選手。

  只要格拉茲特給的足夠多的，別說聖光世界了，就算是他們的原生世界，都能利利索索的當帶路黨。

  盧克剛喝下一口啤酒，耳朵一動，聽到了不遠處正好有人在討論。

  「老大，我們真要報名參加格拉茲特的開拓團？」一個野豬人戰士朝對面的首領問道。

  他的首領披著一身黑袍，只有蒼白的下巴和手掌露了出來。

  「廢話，一個全新的世界，裡邊有多少珍寶在等著我們，你不想去？」

  野豬人戰士雖然看起來野蠻無腦，但其實腦子裡想法還挺多的，畢竟真正的蠢人早就在深淵惡劣的環境中優勝劣汰掉了。

  「可是，格拉茲特手下的惡魔首領和軍隊數不勝數，入侵一個新世界這種油水豐厚的大事件，不用嫡系手下，反而招募外來者，怎麼看都非常可疑的樣子。」

  他們隔壁桌的一隻半龍人往後一靠，插話道：「嘿，你們來澤拉塔時間不長吧。格拉茲特的兒子、他的惡魔軍團指揮者亞薩斯在招募人手的時候說過了，那個世界的聖光神對惡魔非常克制，就算祂受創陷入虛弱，但也在世界之外布置了結界，就算是傳奇惡魔，也無法通過那裡。」

  「那領主大人呢？」野豬人問道。

  「領主大人？如果什麼事情都要領主大人親自出手，那他的惡魔軍團還有什麼用？」

  「你說的也對。」野豬人認同的點了點頭，「如果我成了惡魔領主，我也在領地里休息，等手下的人先上。」

  他對面的黑袍發出一聲嗤笑：「你還領主，你能進階典範就算野豬神保佑了。」

  野豬人漲紅了臉，嘴裡嘟囔著什麼大器晚成、多吃多睡就能成功之類的話。

  盧克在酒館裡足足坐了幾個小時，將入侵「聖光世界」，也就是他原來世界的情況探聽了個差不多。

  在酒館吧檯就可以報名，招募標準最低要求勇者階位，但不需要任何證明，只要你自認為達到標準了就行。

  唯一一點限制，不要惡魔。

  招募會一直持續到一周之後，到時候格拉茲特會公布計劃的下一個步驟。

  盧克也去報了個名，吧檯的服務生拿出來紙筆，問道：「名字，種族，階位。」

  盧克隨口編道：「奧斯卡，人類，英雄階。」

  聽到「英雄階」，服務生有點詫異的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從吧檯給他扔了一個令牌，和剛剛小夥計給他的差不多，不過是銀白色的，看上去更精緻一些。

  「大概一周之後，令牌碎裂，跟著裡邊的光點，到指定地點集合就行了。」

  盧克接過令牌，點了杯啤酒，又坐了半小時，發現沒有得到更多有用的消息了，於是直接捏碎鐵牌，等小夥計將自己接回旅店。

  ——

  半月前。

  原世界，天堂。

  無限的光芒填充在世界中，將一切都變得聖潔而無暇，但在精神足夠敏銳的人眼裡，可以隱約感覺到，這聖光的虛弱無力以及隱隱的黯淡。

  毫無疑問，米迦勒和路西法兩個天使就足夠敏銳。

  兩個人又湊到一起，米迦勒憂心忡忡的說：「看來老頭子快堅持不住了。」

  路西法剛剛從地獄回來不久，對上帝還有點敬畏，勉強辯解：「我們應該相信祂。」

  米迦勒顯然也是個逆子，對他的上帝老父親並不太尊重。

  「得了吧，全知全能也只是說說罷了，之前沒有外敵還好，他還勉強能支撐起來全知全能的殼子，現在神力消耗越來越大，我看要不了多久，我們又要自尋出路了。」

  兩人正在聊著，一個浩大的聲音傳來。

  「米迦勒，帶晨星來看我。」

  晨星天使，是路西法的名字，他小聲說：「遲早被你害死。」

  兩人交換了一下眼神，振翅而起，忐忑的向著天空之上的神座飛去。

  此時上帝是一個慈祥而疲憊的老人形象，他看了一眼手下的天使之王，還有那個叛逆的天使，輕聲說道：「你們也感覺到了，雖然信仰之力還有不少剩餘，但目前全知全能的位格對我來說，負擔太大了，我很難再堅持下去。但我如果選擇放棄，從唯一神位格上跌落下去，同樣也沒辦法抵禦混亂世界的入侵。」

  路西法心中腹誹道：「還不是你年輕的時候太猛了，把這個世界能喘氣的神明都給乾沒了，不然也不至於現在連個幫手都沒有。」

  不過這話他當然沒說出來。

  米迦勒倒是想安慰兩句，但上帝抬了抬手，制止了他的言辭，說：「事情並不是沒有挽救的餘地。」

  米迦勒心中一驚，不愧是老頭兒，這種絕境之下也能想到翻盤的方法。他抬起頭，驚喜的看向上帝。

  「是這樣的，前段時間，有個叫宣·孔的異界游神來到界膜邊緣，我和他交流了一陣。對我們世界目前的情況，他表示同情，但又說不能隨意出手，結下『因果』，所以只給我講述了他們世界中一位至高神明的故事。」

  「至高神明？」路西法及時捧哏。

  「是的，即使是那個層次極高的大世界有著無數的神明，但那裡仍然存在一位全知全能的至高神明，這真是一條未曾設想的道路。當初我認為只有將其他神系全部消滅，將整個世界的信仰全部納入，才能達到全知全能的境界，是我的眼界太狹隘了。」

  「老爹，你就別賣關子了，快說吧。」米迦勒催促到。

  上帝微微一笑，揭露謎底：「『天人合一』，宣·孔為我解說了『天人合一』的至高境界——『合道』。」

  「天人合一？那不是凡間那幫薩滿的修煉方式嗎？」

  上帝點了點頭：「與那個有些相似，但又完全不同。他的世界，有一種被稱作『仙』的神明，不需要信仰之力，只是通過『天人合一』，體驗世界意識和世界規則，從而晉升。」

  「奇怪的神明。」路西法皺著眉頭說。

  他很難想像不依靠信仰的神明是什麼樣子的。

  米迦勒沒有管那些異域神明，只是急匆匆的問：「您要怎麼才能做到『天人合一』，然後達到『合道』境界呢？又需要我們為您做些什麼呢？」

  上帝將他們二人叫來，就是為了安排這件事。

  「在『合道』之前，我會將所有的神力全部消散掉。」

  看著米迦勒急著想要阻止，他又擺了擺手，「聽我說完。」

  「我會使用消散掉的神力，將整個天堂揉成一道封印，其餘天使們在其中輔佐，這道封印至少可以維持一年時間，任何異世界的惡魔都不可能突破這層封印。」

  「可是，如果您什麼都不做，起碼也能再堅持四五年吧。」米迦勒還是忍不住插話。

  「那四五年之後呢？整個世界就會陷入異世界的侵襲中，甚至連我也一樣。」

  上帝繼續他的安排：「天使之中，我只留下你們二人，但你們的軀殼也要留在天堂，只有意識帶著部分能量去到人間。我記得你們在人間有皮囊可用，你們的任務就是在凡間找到我，保護我。」

  「我身上的神力化去後，會變成一個凡人，墜落到人間，從老年開始，變成中年、青年、幼年，直到變成嬰兒，然後與天地相合，這才能完成『合道』。這是我結合那位至高神鈞·鴻的傳說，在使用『全知全能』溝通天地後得到的結論。」

  他最後感慨道：「合道達成的『全知全能』沒有神力負擔，不需要消耗大量神力來維持，但個人的意識也會與世界意志融合在一起，大部分的自我意志被衝垮，只留下維持世界秩序運轉的本能。」

  兩個天使同時震驚。

  「那這樣，您不就相當於」

  「死了？」上帝微笑著問。

  米迦勒和路西法點了點頭。

  「這是我的世界，」上帝說：「如果我不保護它，還有誰能呢？」

  「而且，也不是完完全全就失去自我了，到時候我會照顧你們幾個小子的。好了，我已經決定了，不用再勸說。」

  「你們做好準備吧。」

  額這裡的孔宣沒什麼別的含義啊，純粹是需要一個東方角色，恰好我筆名也有個孔雀，就選他了。另外，這裡只是在上帝口中亂入一下，本書計劃中不會出現洪荒世界啊，太不搭了，而且逼格太高，主角把握不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