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明顯的，若是成了，灼兒和三兒子，全部都……
那麼就只有六兒子可以和她生八兒子爭了。
萬德帝想到這樣，又冷靜了下來：「朕私心裡當然是願意相信愛妃不會做下這等事，可是無論是什麼案，什麼事，總是不能只空口白說不是嗎？」
「此事，若是委屈了愛妃，朕定不輕饒。」萬德帝瞪向趙千灼同，意思很明白。
他這麼一大早的跑過來，還是狀告方賢妃，若是他說的全都是事實，人證物證果然齊全，那自然無事。
反之，他若是冤枉了方賢妃，他定然也不會輕饒了他。
「皇爺爺放心，若然真的是孫兒說錯，孫兒願意受罰。」趙千灼眼神一點也不躲閃萬德帝的視線。
萬德帝輕點頭，沒有再開口的意思。
趙千灼見萬德帝不再反對，忙轉身看向殿門外的風衛輕點頭，風衛得令，伸手輕揮，不過片刻，便帶上來二人。
秋霜神情冷靜的跪在了殿中，把方賢妃把她們安排在辰王府的事，還有後來，如何傳書給她們，分別下達命令的事都說的清清楚楚。
秋霜身帝跪著的婢女，臉上淚水一直未斷，她愧疚的望著秋霜，隨後也開口把她和秋霜的姐妹情，以及秋霜這麼做都是為了她也說的清楚。
趙千灼最後自袖中取出了一個信封遞給了一側的內侍，讓他呈了上去。
內侍把信封恭敬遞給了萬德帝，萬德帝打開后，裡面是數張字條。
數張字條他一一看過，臉色已經是徹底黑了下來。
方賢妃陪伴在萬德帝身帝幾十年了，對於萬德帝自然了解，此時眼看著他的臉色變了，再掃了一眼那些小小的字條，心中『嗵』的一聲，知道自己這下是完了。
她袖下的手指狠狠的掐進了自己的掌心，刺痛讓她清楚了一些，她忙起身，對著萬德帝重重跪地：「陛下，臣妾只是一時糊塗，請陛下責罰。」
事實就在眼前，她是怎麼不承認也賴不掉，與其再惹萬德帝厭惡，不若先認了，再尋機會兒。
萬德帝抬眸看向方賢妃，眸光冰冷，再不見之前他在寢宮內的柔情：「你認罪？現在不委屈了？」
他一直以為，後宮中那麼多的女人，可是只有她的心是純凈的，她喜歡歌舞，其他的事根本就從來不摻合。
可是，倒是沒有想到，她是不摻合則已，一出手就是陷害他的兒子和孫子。
方賢妃眸中的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般不停的往下落：「陛下，臣妾有罪，臣妾願進冷宮，以贖已罪。」
寵愛，就算是全後宮，甚至是她自己也以為自己得到了他的寵愛，可是事實上也不過是過眼雲煙，什麼也不是。
剛才還和她柔情蜜意，不過，片刻已經和她怒目相對。
帝王的寵愛，從來就是這樣，沒有半分可靠，他又怎麼能怪得了她，為自己謀划呢？
「皇爺爺，孫兒告退。」趙千灼對於萬德帝接下來要怎麼處理方賢妃，沒有什麼興趣。
而他趕在早朝前就過來見他，也是給了皇爺爺自己選擇的機會兒。
他不逼著皇爺爺做任何決定，他願意放過方賢妃這一次，那就放過，不願意那他自然也是滿意看到這樣的結果。
萬德帝輕點頭，准了趙千灼退下。
而他自己，也確實需要好好的想一想，他要怎麼處置方賢妃。
趙千灼退下時，風衛順便把那兩個丫頭一起帶走了。
萬德帝抬手讓殿中的那些內侍宮婢一起退下后，他才看向方賢妃。
「朕以為你不會想要爭。」她是他這幾十年來，一直真的放在心上的女人。
到了現在，他卻是覺著他真的不了解她。
而她一直像一個平常家的娘子對待自己的相公般對待他。
可是，到了現在，他卻覺得他這個帝王想的太簡單了。
方賢妃心中升起一縷希望，他把所有的人都退下了，是不是代表他有可能會……
方賢妃抬起滿是淚水愧疚的雙眼看向萬德帝：「陛下，臣妾糊塗了。」
「臣妾害怕啊，臣妾不想爭的，這麼些年來陛下對臣妾那麼好，臣妾靠著陛下，這麼些年在宮中也生活的很好。」
「可是臣妾又擔心，臣妾不是擔心自己，臣妾是擔心夜兒。陛下若是……臣妾心中自然是願意常伴陛下。可是夜兒，夜兒怎麼辦？到時候這人世間，他沒有父皇母妃，他的性子，陛下您又是知道的。」
「他性子直不會說話，到時候若是說錯了什麼，或是做錯了什麼，陛下就忍心看著咱們的夜兒也不得善終嗎？」方賢妃越說哭的越是傷心。
萬德帝他的心裡對待她的夜兒彵是有幾分真心的，這個時候，她也只能利用這幾分真心，讓他不再計較她。
就算是他仍要計較她的事，可是對於夜兒，他也能網開一面。
「你想多了。」萬德帝對於方賢妃的哭泣訴，心中也添了一縷煩燥。
「你擔心的，朕自然是已經想好了，就說今天吧！灼兒他心地仁善，到底是給你留了後路。」對於此事，萬德帝對方賢妃只是有些失望。
畢竟是他疼了幾十年的女人，他心中是真有她。
可是，他心中對於灼兒，卻是真的越發的滿意了。
他的灼兒知道早朝前過來，知道提前把事報給他，而不是早朝之時，或是早朝之後。
若是早朝之後報，言官們自然會針對此事，拿來做文章說是灼兒這個辰王殿下心軟不成事，或是他這個帝王偏袒後宮妃嬪，不顧骨肉親情。
若是早朝之時報上來，那他要如何處理，就要顧及的多了。
而現在，早朝之前，他知道了，自然是不能不處理了。
那麼他上朝前就處理了，在朝中，那些百官中就算是對他的處理有意見的，也是什麼也不能說了。
方賢妃心上一驚，瞬間恍然。
原來趙千灼這麼早過來，倒不是為了急著搬倒她，而是為了讓萬德帝放心。
他這是讓萬德帝看到他是多麼重視親情，所以才會早早的不顧會否惹的陛下動怒。方賢妃低頭：「陛下教訓的是，是臣妾想多了，是臣妾不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