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爺爺剛才說的沒錯,若不是皇爺爺的成全,孫兒可能此時真的只能帶著惜兒遠離京城。孫兒也有捨不得,孫兒捨不得父王母妃的血仇,捨不得皇爺爺。」趙千灼的眼神真誠,不摻一絲雜質。
萬德帝回視趙千灼,並沒有開口讓他起身,只是回望著他好一會兒,才又開口:「可是,你若是想要真的查清楚十年前到底誰是兇手,卻是只能舍了寧氏了。」
萬德帝的眼神很平靜,不起一絲波瀾。
趙千灼眸中有些懷疑,皇爺爺他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他這兒是故意的?
他這是想讓自己和惜兒分開,才會故意拿他的父王和母妃的事來說?
「惜兒是孫兒的娘子,孫兒不能舍。當年傷了父王和母妃的兇手,孫兒也不能放過。」他會查,他回來就是為了查出兇手。
他一定可以查出兇手,幫父王母妃幫了血仇。
萬德帝對於趙千灼眸中的意志堅定倒是神色沒有什麼變化,不喜也不怒,只是又看了他好幾眼。
「退下吧!」他這個孫子的性子,也是最像他的大兒子。
趙千灼見萬德帝不想再說什麼了,心中有些失望。
皇爺爺,他到底知道些什麼,父王是他最疼愛的兒子,他若是真的知道什麼,他真的忍心不管。
「孫兒告退。」看來,他真的不說了。
趙千灼出了御書房,出宮的路上他走的很慢。
他的心仍是亂了,就算是他心中懷疑那些話都是他的皇爺爺故意說來亂他心緒的,可是他的心仍然是亂了。
他希望他說的那些都是真的,他真的很想查出當年到底是誰害了他一家。
他回京這些日子,固然是為了他自己在忙,可是他從來就沒有忘記過他回來的最終目的。
他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在查,可是查了這麼久,仍是一點消息也沒有查到,他的心確實已經有些急了。
十年了,那一夜已經過去十年了,十年間,皇爺爺他是真的什麼也沒有查到?
還是說他是查到了,可卻是沒有辦法做什麼動作?
他今天晚上說的那些話,到底是真是假?
若是真的,他為什麼要自己舍了惜兒呢?
明明惜兒和父王母妃的事,根本就沒有什麼衝突。
他要惜兒,惜兒是他的人,是他的娘子。
父王母妃的血仇,他也要報,這中間到底是真的有什麼關聯,還是這不過是皇爺爺他不想留下惜兒,才這樣說的借口?
趙千灼心中想來想去,卻是真的怎麼也想不明白。
他懷疑萬德帝,可是隱隱的又覺著萬德帝似乎不會拿他父王的事來胡說。
辰王府
寧惜若眼看著天色越來越暗,可是仍是不見趙千灼的身影,臉色也就越來越不好了。
江婆婆看到寧惜若不時的站在廊下望著院門方向,心中也是急的不行,可是又怕寧惜若太過擔心,動了胎氣。
「娘娘,王爺他只是有些事出去忙了,您別急,回屋裡坐著等才是,您這麼站在這兒,吹著了風可怎麼是好啊?」江婆婆是真的很擔心寧惜若的身子。
本來身子就不是一個好的,這些日子又不是能安心養胎的安穩日子。
寧惜若轉眸,看到江婆婆一雙眼睛滿是擔心的望著自己,心中知道江婆婆為她憂心。
可是,知道歸知道,可她真的,真的不想回到屋裡坐在那兒等。
「婆婆,惜兒回去就算是坐在那兒,可是心裡也是亂著的。還不如,站在這兒看著。」她不想回去,她的心像是在油鍋里煎著。
相公他這個時候進宮去了,那一定是大事。
這些日子,他都守在自己身邊,他說他有法子,她的心也能安穩一些,可是他現在不在自己身邊了,他進宮去了。
進宮,那自然是這件事該到了結的時候了。
她怕結果是逼他休了自己,可是她更怕結果是他失去了一切。
若是,他己查出了雙親的仇恨,那麼也許失去了就失去了,可是現在不行。
身居高位,都不一定能查出來,更何況是什麼都不是。
還有……
她還覺著,就算是相公他失去后不會再爭了,可是怕是那些人也不會放過他了。
對於一個可能得到江山的人來說,對於後來真正得到江山的人總是一種維繫不是嗎?
「惜兒……」趙千灼抬步走進院子,就看到站在那兒,一臉擔憂的寧惜若,忙抬步快步走了過來。
他伸手忙拉住寧惜若冰涼的小手在手心裡暖著:「天都黑了,怎麼還站在這兒吹冷風?」
他該早些回來的,他慢慢走做什麼?
他忘了,家中還有一個人在等他,擔心他。
「相公,沒事吧?」寧惜若初時聽到趙千灼那一聲惜兒,驚喜如潮水般就那麼霎那間把她整個人都淹沒了。
等她反應過來,他的人就已經在她身邊了,她的手更是一暖,被他緊緊的握在他的手心裡。
寧惜若的眼神仔細的擔過趙千灼的臉,她問的小心翼翼,等他回答的時候,更是一顆心提的高高的。
她自他的臉上沒有看到什麼不高興的神色,那是不是代表宮裡的事都處理完了,並沒有什麼不妥當?
「沒事,別擔心了。不是和你說過,什麼事都不需你擔心,一切有我在嗎?」趙千灼看到寧惜若一臉的小心翼翼,心裡就有些抽痛。
寧惜若再三確定他是真的沒事了,心裡才安心了一些,不過:「你忙了大半天,累了吧?晚飯已經備好了,快進來吃吧!」
她還是要問清楚,才能安心。
趙千灼知道她的意思,扶著她進了屋裡,桌子上果然早就備好了飯菜,蓋著。
江婆婆忙上前打開蓋著的蓋子,菜是她不久前才端上來的,還熱著,倒是不用再去熱了。
江婆婆退出了房門,守在門外,秋雪和秋霜兩人仍遠遠的在院子里候著。
房內
趙千灼把宮裡的事一一都說了后,寧惜若神色有些苦澀。
「看來,我真的連累你了。」她以為,她離開了那兒,那兒的那些人或好或不好,或對她滿意還是不滿意,那都是過去的事了。她的娘家不能幫扶他一絲,可是她也會好好的做,不會傷著他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