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聖誕晚宴
瑪格麗特的年紀雖然小，卻早慧聰明，甚至比這些二十來歲的叔叔、哥哥成熟。●𝑮𝒐𝒐𝒈𝒍𝒆搜索●
哈蘭德家族的人很多都接受了半吊子的貴族教育，從小都是邀請家庭教師去家中。
實際上的貴族教育，不僅僅是邀請家庭教師教授知識，禮儀，貴族還會通過言傳身教，教授一些察言觀色，為人處世的辦法。甚至有很多口口相傳的東西，涉及大貴族黑歷史，隱秘的超凡知識，自己揣摩出來的帝王術等等。
哈蘭德家族發跡時間短，底蘊不足，這種半吊子的貴族教育，教學質量實際上還不如官辦學校。
瑪格麗特從小在學校讀書，接觸的也是年齡更大的孩子，接人待物的水平可能比這些哥哥，叔叔們更高，城府也更深。
這些人當著她的面抱怨甚至詛咒蘇菲亞，瑪格麗特雖然沒有說話卻都記在心中。
等回去後她決定向蘇菲亞打小報告，瑪格麗特非常清楚，自己的母親絕不是一個心胸寬廣的人，反而有些小心眼，到時候倒霉的只能是這些哈蘭德家族年輕人了。
一行人艱難跋涉，終於在女神誕辰節之前趕到了颶風城堡，而李察也早早的在城堡前迎接他們。
安排好住宿後，瑪格麗特立刻向李察打了小報告，將沿途上的一些事告訴了父親。
李察見瑪格麗特已經長到了自己肩膀高，抬手想要摸一摸她的頭頂，忽然感覺女兒已經長大了。他招了招手，對自己的副官說道：「通知下去，今年的聖誕晚宴，除了西蒙、柯恩、喬治三人，剩下的人就不要參加了，往後也照此辦理，剩下的人沒有通過考驗，只能照顧一下長輩面子，養他們當米蟲了。」
見副官正要出去傳令，李察忽然開口問道：「格林，柯恩是不是在偵查大隊服役，他的表現怎麼樣？」
李察的副官同樣是哈蘭德家族族人，他的血統同威廉這一支還算比較近，格林的祖父是威廉的堂兄。
自從威廉晉升世襲貴族後，威廉三兄弟的遠房親戚都趕過來投奔，這麼多年來李察一向是量才使用，但是真正能獲得重要職位的僅有三人。
第一個就是安妮，她是李察宮廷的女管家，蘇菲亞管理宮廷的重要助手，也是法師協會正式成員，已經晉升為四環法師，在領地內地位舉足輕重。
第二位是吉布森，吉布森本來是威廉的管家，後轉型成為了哈蘭德領文官，前些年已經退休養老。儘管退休了，因為從小看著李察兄妹長大的緣故，在哈蘭德領地影響力依舊很大。
第三位是吉布森的長孫諾爾，現在負責管理哈蘭德領情報系統。
格林算是李察重用的第四位遠支族人，他與威廉的親緣關係比吉布森一家更近，同李察的關係從血統上來說還沒有出五代，按照格蘭特王國貴族血統的劃分，其實還算近親。
格林二十六歲，天賦不亞於威廉算是上等，如今晉升為三階職業者，三十歲之前可以晉升四階，有一點希望突破傳奇瓶頸。
哈蘭德領如今有一百八十萬人，有天賦的人哪怕是萬里挑一，每年也不在少數，但是能不能成長起來，實際上並不確定。
天賦只有兌現了才算成功，沒有兌現就是普通人。
格林十五歲從小學畢業參軍，算是少年兵出身，最早在總部做後勤參謀，後來去下面中隊帶兵，歷任副中隊長、中隊長，因出身的緣故很快落入李察眼中，晉升三階後接任李察的副官。
李察副官這個職務儘管官職不高，責任卻非常重大，實際上並不好干。作為副官不僅充當李察的助手，管理好軍中事務，協調許多事情，還要管理好李察的私事，需要記憶力很強，精明強幹之人才能擔任。
「柯恩在偵查大隊擔任副中隊長，檔案上對他評價很高，但是我知道他是一個沒什麼戰爭天賦的人。唯一值得稱道的就是服從性，他是一個老實人，上級命令他可以不打折扣執行。」
作為李察的副官，格林的消息自然非常靈通，柯恩作為哈蘭德家族年青一代，更是重點關注的對象。當上了李察的副官，格林也不害怕得罪人，所有的事情都選擇實話實說。
聽了格林的介紹，李察點了點頭道：「他天賦怎麼樣？」
「比不上喬治少爺，勉強算中上等。」
「終究是二叔的孩子，還是可以培養一下的，我寫一封調令，將柯恩調任為警衛大隊第七中隊長。」
威廉三兄弟中，李察同二叔鮑威爾感情最深。
小時候不談，李察穿越後，威廉已經娶了奧拉夫人，感情絕大部分傾注在長子羅恩，次子巴倫，與幼子喬治身上。
羅恩的母親是威廉的初戀，不摻雜其它，相互之間感情最深。
奧拉夫人儘管也是聯姻，當時正是花一樣的年齡，已經將威廉迷倒在石榴裙下。況且當時的威廉軍務繁忙，經常照顧他們的只有舅舅索羅斯，二叔鮑威爾。
李察與索羅斯、鮑威爾的關係，實際上比威廉更深。
格蘭特王國體制特殊，沒有戰功無法封爵，就算李察再感激鮑威爾，也無法讓他晉升世襲貴族階層。
鮑威爾孩子不少，算上私生子有九人，但是這些孩子們大多能力一般，一部分安心做紈絝子弟，做米蟲，一部分資質不行，轉到了文官系統，晉升為職業者的僅有三人。
長子阿德里安已經是三環魔法師，但是阿德里安一直管理醫院，算是負責後勤工作。後勤工作雖然安全，卻很難立下戰功，沒有戰功晉升世襲貴族基本上不可能了。
次子科隆早年加入灰熊軍團，最近幾年在威廉麾下服役。
如今科隆已經是三階戰士，擔任了灰熊軍團第五大隊第三中隊中隊長，已經積累下七個中等功、六個小功。科隆年紀剛剛三十歲，天賦中上等，還有希望晉升世襲貴族階層。
柯恩的天賦類似兄長科隆，已經晉升為職業者，被李察破格提拔到警衛大隊擔任中隊長。若是能在軍中站穩腳跟，按部就班到了五十來歲，應該可以晉升世襲男爵。
若是二叔鮑威爾活的時間長一些，應該有機會看到這一天。
安排好了柯恩的前程，李察忽然想到了大侄子西蒙。
「西蒙呢，有沒有得到羅恩的重用？」
格林搖頭道：「西蒙是私生子，天賦還超過了羅恩的繼承人，這件事羅恩一直很頭疼，如今已經開始壓制西蒙了。」
「既然羅恩不願意用，你寫一份推薦信，讓西蒙在哈蘭德領當兵。我看先去第一大隊鍛鍊鍛鍊，如果能夠站穩就調去後面的步兵大隊擔任中隊長帶兵。」
安排好了小輩的前途，聖誕晚宴如期的舉行。
儘管身在前線，公爵的家宴依舊非常奢華，只不過能參加的僅有少數人。除了喬治、西蒙、柯恩，瑪格麗特等年輕人外，參加宴會的還有一些軍中宿將，比如索羅斯、詹寧斯、奧黛麗等人。
今年冬季，獸人拔點作戰，詹寧斯獲得了一些軍功，剛好籌夠了十個大功，成為了李察第十四位封臣。
詹寧斯的封地在維托男爵領北部，因為李察的特殊關照，領地面積一千四百平方公里，比正常的男爵領大幾分。
這塊領地已經處於前線，距離二號兵站非常近。
詹寧斯與芙羅拉手中沒有太多資金，他們兩人雖然薪金很高，只不過詹寧斯平常花錢大手大腳，經常資助戰友、親朋，兩人結婚十幾年，僅有幾百金幣存款。放在哈蘭德領地上層中，算得上窮人。
詹寧斯是鮑威爾家中第一個世襲貴族。他能晉升世襲貴族，讓鮑威爾非常高興。
鮑威爾產業不少，加上阿德里安資產頗豐，資助了他們夫妻三千金幣現金。此外詹寧斯老戰友蘇拉、奧達耶都是有錢人。這些老戰友活動能力非常強，相互之間湊一湊，竟然借給了詹寧斯五千金幣巨款，加上李察送上的兩千金幣，詹寧斯、芙羅拉夫妻手中竟然有了上萬金幣資金。
雖然晉升為世襲男爵，詹寧斯並沒有退出現役經營領地，他的妻子芙羅拉現在依舊居住在威廉堡中。
詹寧斯的思想非常開通，完全效仿溫迪一樣，將領地交給了哈蘭德領官僚去經營，執行了與哈蘭德公爵領完全相同的法令。
詹寧斯與溫迪兩塊男爵領，同樣執行赦免農奴條令。
酒足飯飽之後，李察擺了擺手，舞女、樂手紛紛後退，宴會廳中頓時非常安靜。李察站起身來，指了指幾個獲准參加晚宴的年輕人，直接開口道：「去年我給你們出了一道題，誰是我們的朋友，誰是我們的敵人？現在當著大家的面，不妨說一說你們的答案。
喬治，伱年紀最大，由你開始。」
喬治稍作準備，直接答道：「從哈蘭德公爵領來說，我覺得獸人是我們最大的敵人，而我們的朋友是哈蘭德家族血統的族人與貴族封臣，擴大一下是軍隊職業者，預備貴族階層。
但是放到南方的領地，我們的敵人是德隆王國與東海岸聯合王國，我們的朋友是南方貴族，擴大一下是主力軍團官兵。」
聽了喬治的回答，李察笑了笑道：「你年紀輕輕，就有些見識，還算不錯。」
李察目光一轉，對著柯恩：「柯恩，你的答案呢？」
「我們的敵人是獸人，我們的朋友是所有同獸人作戰的貴族與士兵。」
「西蒙，談一談你的看法。」
西蒙遲疑片刻，組織了一下語言道：「我們的敵人不僅是獸人，也許還包括王室與其他大貴族階層。我們在做出決策的時候，應該防備他們。
而我們的朋友，不僅包括哈蘭德族人，領地封臣，還要包括北疆三省貴族階層。」
聽了年輕人的回答，李察爽朗的笑道：「大家說的都算不錯，作為一名貴族，我希望你們要多思考，要多動腦筋。清楚誰是我們的朋友，誰是我們的敵人，才能做出正確的決定。」
酒足飯飽之後，大家載歌載舞，表現的非常開心。吃好玩好後，李察滿臉高興的宣布宴會結束。
宴會結束之後，李察、蘇菲亞、瑪格麗特一家送走了索羅斯等重要的客人，等四周沒有了人，李察拍了拍瑪格麗特的肩膀道：「瑪格麗特，你的答案呢？」
「我的答案與他們不同，尊敬的父親。」
蘇菲亞笑了笑說道：「孩子，每一個人處於不同的立場，答案當然是不同的。」
「我覺得哈蘭德族人與貴族封臣未必是我們的朋友，哈蘭德領地軍隊也有可能成為我們的敵人。作為一名領主，我們不應該有朋友，誰都有可能是我們的敵人。」
李察看著漸漸長大的女兒，輕輕的在她的頭上拍了一下：「小小年紀，思想太極端了。」
瑪格麗特睜大了眼睛，仿佛好奇寶寶一樣問道：「那麼你的答案呢，尊敬的公爵父親？」
「這個問題沒有標準答案，我們在不同的時期有不同的朋友，也有不同的敵人。誰是我們的朋友，誰是我們的敵人在不同的時期要有不同的辯證。
我們作為領主，天然的職責是擴大領地規模，維護領地的穩定。誰能提高生產力，讓領地實力增加，誰就是我們的朋友，誰阻礙了領地的發展，誰就是我們的敵人。
但是這並不意味著我們要做孤家寡人。用權術治理領地，用力量鎮壓領地，並不是最高明的辦法。
高明的方法，是用理想打動人心。
你的年紀還小，擁有很強的好奇心，沿路上你的母親告訴我，這次出來你是多麼的高興？
擁有好奇心是非常好的事情，隨著年紀的增加，我發現自己已經漸漸沒有了好奇心，這是多麼讓人惋惜啊！
但是我們的形勢並不安定，外部、內部可能都有敵人，還有一些仇人藏在暗中。
你現在是我唯一的繼承人，還不能離開父母的視線。這不僅是為了你自身的安全，也是為了領地的穩定。
最近幾個月，我準備讓你留在前線，充當我的秘書，接觸一下軍務，但是你冥想的進度也不能落下，日常的生活同樣不能放鬆。」
聽了李察的安排，瑪格麗特拉著他的胳膊道：「知道了，父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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