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懶懶應了一聲，「我帽子也給你吧？」

她出來的時候還戴了一個黑色的針織帽，跟溫年華身上的衣服也挺搭的。

「嗯。」

溫年華眨了眨眼，任由千秋把帽子戴在他的頭上。

於是。

一頭的呆毛終於被帽子遮蓋下去。

他戴著帽子遮住了上半張臉，下半張臉如願以償縮在圍巾裡面，只露出一雙精緻的桃花眼。

這讓千秋忍不住想起了某種動物。

好像冬天的時候，倉鼠也是習慣這樣的吧。

把自己埋在棉花堆裡面，有人路過的時候就從棉花堆裡面鑽出小腦袋看上那麼一眼。

要是沒帶吃的就兇巴巴的，帶了吃的就歡快地蹦躂出來……

千秋這麼一想，剛打算伸出手去摸他的頭。

溫年華便退後一步，問道：「怎麼了？」

「沒什麼。」千秋面無表情，說：「我帶你去吃飯吧。」

「去哪裡？」他問。

「你先給我摸一下，摸一下我再告訴你。」

「不要。」他說。

溫年華的嗓音悶悶的，再度退後一步，顯然不喜歡被摸頭。

「就一下。」千秋說。

「唔……」

昏黃燈光下，他的眼眸折射出的光澤璀璨，如夜晚的星空一般。

有點惹人犯罪。

他想了想，說：「那就一下。」

話音落下，才勉強靠近一點，卻不肯低頭，顯然是打算用身高壓制讓千秋放棄。

千秋不在意，踮起腳尖摸了一把。

果然是自己的帽子，戴在小哥哥的頭上，摸起來就是很舒服。

……

千秋找了另外的一家店坐下。

溫年華依舊是選擇坐在千秋的旁邊，點了跟千秋一樣的東西。

食物上來以後。

千秋盯著他說：「你餓嗎？」

「不……」溫年華下意識出聲，又拐了一個彎，「有那麼一點吧。」

千秋問：「你怎麼不吃？」

「我等你先吃。」他說。

千秋面無表情，「我等你先吃我再吃。」

「我等你先吃我再吃。」

都說人類的本質是復讀機。

溫年華有樣學樣。

千秋微眯眼眸，語氣帶著警告：「你不要學我，你比我餓你先吃才對。」

「你……」

溫年華察覺到千秋的警告，這才把復讀機模式關閉。

他說：「我很挑的。」

「那就挑你喜歡吃的。」千秋說。

「所以你先吃，你要是喜歡吃，說不定我也喜歡吃了。」

「……」

千秋實在不懂他這是什麼道理，差點被繞進去了。

不愧是專業的選手。

蛇皮套路，溫年華最擅長了。

「你吃不吃？」她乾脆不繞彎子了，面無表情直接問道。

「……」溫年華：「吃。」

由於太久沒吃東西，他也不好一次性吃太多。

饒是這樣，還是出了點問題。

剛出了店門，天色也不早了，千秋打算回去。

溫年華一伸手，抓住了千秋的手腕。

他這個動作猝不及防，力道很重，讓千秋有些意外。

「怎麼了？」她回頭看去。

溫年華的神情似乎不太好，抓著千秋手指的力道一點點加重。

半晌。

他才低聲說道：「胃不舒服。」

千秋：「……」

啊。

真是嬌貴的小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