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知念知道千秋的想法。

他又強調了一遍，停下了腳步，嗓音低沉響起：

「我從來都不喜歡毛絨絨的東西。」

千秋也停下了腳步。

她走在前面，回眸看了身後的人一眼。

她如今的身高，已經不是當初那個跳起來，只能打謝知念膝蓋的小蘿莉了。

謝知念當初本就高出同齡人許多，往後這些年更是如野草瘋長。

將近一米九，她還是需要微微揚起頭，才能看他。

真的是……

治好心臟病以後，也治好了多年的脊椎病。

她微微揚起脖頸望著謝知念，神情帶著詢問。

「嗯？」

謝知念垂下纖長的睫毛，望著眼前的人。

如今，已到了初春的時候。

這樣忽冷忽熱的天氣，正是人們搭配衣服，群魔亂舞的時候。

來到高山牧場的其他遊客，都集齊了短袖長袖羽絨服。

她的身體本就不太好，最是畏寒。

如今穿著毛衣，裹著厚厚的圍巾，半張臉都埋在裡面，只露出了一雙眼睛看著自己。

他的視線落在她的臉上，又看了眼千秋被風吹亂的頭髮。

她的頭髮上翹起了好多呆毛，看上去毛絨絨的。

他面無表情，抬起了常年握著冰冷手術刀的指尖。

他的手搭在了千秋的頭上。

千秋：「……」

她的眼前一黑，便感覺到頭頂上的重量。

「你不是說，你不喜歡毛絨絨的東西嗎？！」

她忍不住問道，語氣還帶著些許惱怒。

謝知念明知道她不喜歡被別人摸頭。

他還是揉了一把，柔順的黑髮，說道：

「我是不喜歡毛絨絨的東西啊。」

「那你還摸！」千秋說。

謝知念的指尖穿過她柔軟的髮絲，將翹起來的呆毛撫平。

他的語氣依舊淡定，慢條斯理地繼續自己的事情。

首先是摸頭。

他的指尖再往下，劃過了千秋的臉頰，剋制著捏一把的衝動。

再往下，把她裹著的圍巾解開一半，往自己脖子上纏。

他才慢吞吞說：

「我才不喜歡毛絨絨的呢。」

「你的頭髮毛絨絨的，我能有什麼辦法……誰讓我只喜歡你啊。」

千秋盯著他。

「你說就說，不要趁機搶我圍巾。」

謝知念的手指微微一頓，緊接著，乾脆把千秋脖子上的圍巾，全都扒了下來。

謝知念在外面，被稱為醫學界聖手。

他的形象，就是兢兢業業且高冷的主刀醫生。

那些人卻不知道，這樣高冷醫生的外表下，藏著格外叛逆且皮一下很快樂的內心。

千秋深吸一口氣，說：「你不覺得你有點叛逆嗎？」

謝知念把圍巾全部裹到身上后，他幾乎整張臉都埋了進去，還舒服地蹭了蹭。

他的嗓音低啞好聽，懶懶說道：「不覺得，我冷，這樣不是很正常嘛？」

小哥哥的理直氣壯。

千秋剛要走，他修長的指尖再次探了出來，輕輕扯住了她的衣角。

「你等一下。」

「怎麼？」千秋瞥了他一眼。

謝知念眨了眨眼，語氣帶著撒嬌說道：「這裡真的好冷，一條圍巾有點不太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