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現在的手段差不多在秦逸眼中還是比較透明的，後世那些皇帝們把這些手段都玩臭了。

  就算是秦逸高呼：「我真的只想種地啊。」

  誰信呢？

  裘無牙哭喪著臉，看到他的樣子，秦逸倒是沒有覺得有什麼難的。

  「現在的長安之中，最嚴重的問題是什麼，你說說看。」

  裘無牙作為大理寺少卿，自然知道現在最棘手的問題是什麼。

  當然是小偷了。

  長安之中，經濟交流越來越多，大唐的商人和普通人也慢慢富裕了起來，手裡有錢就得消費，可東市和西市以及平康坊之中，許多地方人來人往的時候，那些小偷們也開始用歪門邪道了。

  「侯爺，小偷太多，實在是抓不住啊。」

  「讓齊平先生協助你調查。」

  裘無牙嘆息一聲，「齊平先生也確實調查過幾次，也給出了一些建議，給了我不少消息，可每次那消息總是會被人提前傳出去。」

  「下官懷疑，大理寺裡面有臥底。」

  秦逸一愣，大理寺這種地方，竟然還有臥底？

  官途重要，還是錢重要？

  秦逸目光變得灼熱起來了。

  「這個簡單，你就召集自己最心腹的的幾個人，讓他們知道一些消息，這些消息可以相同，也可以不同，但每個人都要區別開，讓他們去不同的地方接頭。」

  「然後就派人在那兒等吧，誰那邊小偷出沒變少了，就是誰了。」

  裘無牙一愣，「侯爺，您說的是，我要下個套？」

  「那是自然，瓮中捉鱉，至少你得有個瓮啊。」

  「你選的地方，定然是小偷比較多的地方，現在每一天可以抓多少人？」

  裘無牙有些不好意思，「侯爺，現在一天就抓十個人，可這十個人也無法確定就一定是盜賊，只能過段時間無疾而終，放他們離去。」

  秦逸淡淡一笑，「你想要城中的小偷都消失嗎？」

  裘無牙眼中放光，「請侯爺明示！」

  他知道，這個時候，侯爺開口，就是要給你一個方法的意思。

  「找出內鬼之後，你就要擒賊先擒王。」

  裘無牙一愣，突然間他想起了幾個人。

  「侯爺，長安之中，有幾個人似乎和那些小偷有一些關係，而且關係匪淺。」

  「那你就該去嚴加拷問。」

  秦逸淡淡一笑，往後一躺下，心裡也在盤算著。

  小偷是抓不完的，想要徹底把長安的小偷抓乾淨，一天天去抓，是不可能完成的。

  長安多大啊，人口也越來越多，流動人口更是數不勝數。

  先前秦逸讓齊平統一東市和西市的時候，就知道長安之中有很多盜賊，只是那時候，他們都各自為戰，極為容易擊破。

  齊平只需要稍加一些手段，就可以讓那些人再也沒有能力去偷東西。

  現在不一樣，小偷們結夥成群出現，自然不是那麼容易對付。

  「侯爺，商販們現在深受其害，但無處伸冤，也就最近一個多月的時間，陛下已經責問過我三次了。」

  看得出來，裘無牙是真的犯難了。

  「記得找到他們的頭目，嚴刑拷打，讓他父母召集小偷喝酒，喝多了之後，在小偷身上塗上特殊的顏色標記。」

  秦逸冷笑一聲，「這一天不抓幾百個？」

  裘無牙一聽，剎那間就知道如何去做了。

  ……

  長安城裡，百葉巷中，陳富戶乃是這幾十戶人家之中最為友善的一人，可今日他剛剛出門，就被官軍直接抓走了，其他的百姓看著這一幕，紛紛疑惑不解。

  「軍爺，他怎麼了？」

  「是啊，陳家人一直以來都挺好的啊。」

  眾人只知道這陳家富戶是善人，平日裡喜歡接濟鄰里，可他們不知道，陳富戶的錢是從哪裡來的。

  他們不知道，裘無牙是知道的。

  陳富戶到了大理寺正堂之中的時候，剛剛想要開口叫冤，就看到了幾個熟悉的人。

  「你們怎麼也在？」

  這幾人他怎麼可能不認識，這是他的同夥。

  陳富戶幾人就是如今長安之中小偷的頭目。

  他們平日裡都是一副善人的形象，接濟他人只是為了掩人耳目。

  裘無牙看著這幾人，嘴裡冷笑著說道：「陳阿牛，劉博易，王幼軍……你們幾個幹的好事啊。」

  「大人，我們冤枉啊！」

  裘無牙根本就不聽，這幾人做了什麼，裘無牙最清楚不過，大理寺案卷之中也有記載。

  那些成群結隊的小偷不好抓，你們這些頭目還不好抓？

  「你們做了什麼，本官清楚的很，就看你們自己說不說了，來人， 打！」

  不給他們解釋的機會，你想想說就說，不想說，就挨打吧。

  裘無牙自己搬了個凳子就坐在那裡看著，大理寺年輕的官員一個個拿出了自己的長棍，朝著幾人冷笑著就緩緩靠了過去。

  「大人，我們真的是冤枉啊，你讓我們交代，總得說個事情吧？」

  「我們哪裡知道我們哪裡錯了？」

  「就是啊大人，屈打成招可不是證據啊。」

  這幾個人很明顯對大唐律法有一定的研究。

  裘無牙沒有理會他們，「你們的事情，自己說出來，本官會念在你們太白從寬之法，給你們一線生機，不然，你們都得進入天牢，秋後問斬！」

  不說是什麼罪，只說你們會死，這種威懾對於這些人來說更加恐怖。

  巨大的棍棒就要落下的時候，陳富戶陳阿牛終於繃不住了。

  眼前這個大人明顯是動了真格的。

  「我說，我說，別打我！」

  「對對對，我現在就招了！」

  裘無牙冷笑一聲，「呵呵，現在想說了？來，你們都說說看……」

  ……

  與此同時，在長安之中五處地方，分別出現了幾支隊伍。

  這幾支隊伍和官軍有明顯區別， 但卻行動幹練。

  他們的行動幾乎是同一時間進行的，東市，西市，興化坊，平康坊……

  但當他們回來的時候，裘無牙看著最後進來那人，臉上露出了寒意。

  果然有內鬼！

  侯爺料事如神，簡直就是神人一般。

  裘無牙不聲不響，這件事，他要好好處理，不給任何人翻盤的機會。

  明天，就是收網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