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只要靠近這個人，就如同置身刀光劍影之中。

  「宰相大人，我們這就去！」

  崔民干可不會親自去樂天侯府，他需要在朝堂之上給壓力。

  樂天侯秦逸，你做的太過分了。

  如果只是唇槍舌戰，按照較量，那麼我崔氏完全不怕你，可你現在做的事情，已經超過了我們的底線。

  崔氏的底線，不容挑釁！

  ……

  李二的書房裡，和掌柜低垂著頭。

  李二的臉也陰惻惻的。

  「馬周，你解釋一下。」

  馬周也一臉懵逼。

  這王宏如何會出現在和琛的工坊，各種盤查之後，還封掉了幾個產業的流水線，這事情他不知道啊。

  「陛下，臣真的不知道。」

  「呵呵，看來戶部的事情你已經沒有空管理了，如此下去怕是不行。」

  馬周嘆息一聲，「陛下，最近事務著實有些繁忙。」

  「無妨，朕身邊你算是最用心辦事的一個人，不管朕的決定對錯與否，你還算是執行了下去，這件事不怪你，只是你之後需要挑選出一個人，用來接替你在戶部的位置。」

  這時候，馬周心裏面想到了一個人，盧祖尚。

  這傢伙雖然說和陛下鬧彆扭，被救下之後在侯府待著，但並不意味著他就一直被棄用。

  「盧祖尚就不錯。」

  李二一愣，「好你個馬周，你已經從樂天侯府出來了，有好事還想著那裡。」

  「盧祖尚朕見過了，知道他沒死，朕很欣慰，不過呢，過些日子，他要和秦逸去嶺南，這朝堂戶部的事情，怕是沒有他機會了。」

  馬周笑了笑，「陛下，您其實可以讓微臣和侯爺一起去嶺南。」

  「你想得美！」

  和掌柜很是焦急，這些產業算是名義上是和琛的，但還牽扯到了樂天侯秦逸。

  要知道，沒有樂天侯秦逸，就沒有這些產業的出現。

  而且，這些產業如此大的利潤，是大唐國庫重要資金來源。

  如果說往年大唐國庫每年幾百萬兩進項已經算是比較多了，如今有了這些產業，大唐國庫的收益至少可以翻三倍。

  「陛下，這工坊的事情……」

  「哦，朕差點給忘了，你那孩子做的不錯，王宏咎由自取。」李二算是定下了一個基調，「只是這王宏為什麼會突然間開始查封工坊，馬周，你難道不知道？」

  馬周當然知道，而且知道的清清楚楚，可在這裡說，怕是要引起誤會。

  他看了一眼和掌柜，又看了看李二。

  李二笑了，擺擺手，「無妨，都是自己人。」

  李二這一輩子朝堂之中多是中心耿耿的大臣，私下裡忠心於他的人更多，和掌柜這樣跟隨他出生入死的人極多，他也從不把這些人當外人。

  如果一個皇帝不敢信任他人，一方面說明這個皇帝無能。

  另一方面說明這個人不適合當皇帝。

  就像秦逸 那句話，你把權利死死握在手裡，不讓別人參與，那麼這世界上最累的人就是你。

  一個皇帝，總歸是一個人。

  但如果一個皇帝敢於把自己的權利放在不同的信任的人手裡，那麼這個皇帝就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秦逸那時候在吃火鍋的時候對李二說過一句話，讓李二至今受用無比。

  「陛下啊，你不能只想一個人處理好天下的事情。就算是聖人，也有不懂的地方，陛下呢只是一個人，人啊，生有崖，而知無涯，怎麼可能全知全能呢？」

  從那以後，李二對信任之人從不避諱。

  「馬周，你儘管說。」

  「是！」

  馬周此時嘆息一聲，「陛下，臣所說句句肺腑之言，非是危言聳聽。」

  李二點點頭，和掌柜也感覺到了馬周身上的殺氣。書生的殺氣往往就在字裡行間，尋常人無法感覺，但心思敏感之人，如和掌柜這般，就可以感覺到氣氛的變化。

  「五姓七望對陛下的心思頗為曖昧，如今大唐百廢待興，武德年間的舊疾漸漸祛除，正是大唐蒸蒸日上之時。」

  「今年幸得陛下感召，蝗蟲之災，初春就出現，對天下的危害降到了最低，大唐崛起，就在今年。」

  「可這種時候，萬眾一心，眾志成城，朝著官員卻心有所屬，心猿意馬，更有人在其中挑撥離間，陛下，不可不防，也不可不重視啊！」

  馬周句句都沒有說是誰，但句句都仿佛在說他們。

  李二臉色剎那間就變了。

  這事情他難道不知道嗎？

  連續三次打壓這些關隴世家，山東士族，五姓七望，難道李二就不想徹底瓦解他們嗎？

  滎陽鄭氏說是投靠了李二，可他們真的投靠了沒有？

  范陽盧氏，牆頭草一般的存在，稍有不對，立馬就會倒戈。

  其他士族，雖然損失嚴重，但他們似乎一點也不擔心，也不害怕，李二就像是一個孤立無援的君王，自己的大臣，自己的心腹，雖然在朝中有至關重要的地位，但他們空有地位，沒有勢力。

  隋朝末年留下的一些不好的勢力，依舊在困擾著大唐。

  「朕自有分寸，馬周，你有辦法？」

  馬周沉吟了一下，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說這些話，但話題到了這裡，他不能不提。

  「陛下，大刀闊斧，改革，這才是大唐強盛的出路。」

  「您是一個千古明君，遇到的大唐也是千年來最好的大唐，這時代的大唐可不是過去的朝代，羸弱不堪，被迫建立。」

  「大唐一開始就註定要輝煌無比，我聽侯爺說過一件事，他睡夢之中，嘟囔過一堆我聽不懂的話，但其中有一些線索，似乎在說，盛唐就在眼前。」

  「侯爺做事，從不空談，運籌帷幄，馬周在侯爺身邊幾個月，感覺他身上似乎有一把鑰匙，可以解決大唐遇到的一切難題。」

  馬周可不是把問題推給秦逸，而是用言語的力量讓李二明白，這事情解決，還是需要一些局外人才行。

  五姓七望現在已經把侯爺得罪透了，為了給侯爺找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去找事，馬周也是思索了很久。

  李二陷入了沉思。

  這一把天子劍，是不是要給秦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