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傢伙自從來到了書山學堂就意識到好日子即將遠去，尤其是看到那密密麻麻的課本之後，他們二人就開始發愁。

  李震和長孫沖還好，畢竟是喜歡學習，知道讀書重要性的，程處默和牛進達兩個人高馬大的傢伙，看到那些繁雜而繞彎彎的知識之後，就開始犯困了。

  程處默眯著眼睛：「見虎，你說那樂天侯跟咱們差不多大？」

  「呵呵，是啊，我聽父親說了，樂天侯秦逸今年也不過十六歲。」

  「他怎麼就會那麼多啊，偏偏咱們就學不會。」程處默氣憤不已，「你看那什麼乘法口訣，繞來繞去，腦殼子都疼了，哪有騎馬打仗來的痛快。」

  牛見虎臉一紅，別說乘法口訣怎麼用，他現在還不知道什麼是乘法口訣，上這堂課的時候，他在呼呼大睡。

  「那課後作業怎麼辦？」

  突然，牛見虎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呵呵，見虎，太子布置的作業，咱們好好說說，定然可以糊弄過去。」

  「實在不行，就找個會的讓他們替咱們寫。」

  程處默混世魔王的范出來了，仗著人高馬大，手下有功夫，就要找人代寫作業。

  哪知道，兩個人剛剛說完，一個清亮的聲音就傳來，「沒有那麼多選擇，兩位哥哥，承乾布置作業，必須完成，不然就讓老師親自來處罰你們。」

  李承乾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站在二人身後把他們的小心思聽了個一清二楚，一時間，程處默和牛見虎再也不吭聲了。

  「呵呵，太子殿下，我和見虎都是粗人，怎麼能學會呢，你那麼聰明，有沒有什麼法子讓我們二人不用學就會的。」

  程處默眼珠子骨碌一轉，就開始出難題了。

  「見虎哥哥，處默哥哥，我需要告訴你們，如果作業沒有完成，後果很嚴重！」

  「呵呵，那有什麼後果，哥哥我從小什麼苦沒吃過，都是小意思。」

  程處默不服，他不認為有什麼懲罰比得上軍隊之中的懲罰。

  再說了，他老爹是誰，混世魔王程咬金，大唐開國元勛之一，牛脾氣比牛魔王都猛，這些年他都能扛過來，更何況小小的書山學堂的懲罰。

  「額。」

  李承乾面帶疑惑，「處默哥哥，你想好了，真就不寫了？」

  「不寫了！」

  程處默仰起頭，傲嬌如同一隻大公雞。

  牛見虎在一旁聽到李承乾的話，有些犯怵了，畢竟這可是太子，太子現在是老師，如果他有所不滿，那麼以後怎麼辦。

  「程處默，我可不跟你一樣，我得好好去試試，萬一不小心學會了呢。」

  「呵呵，牛見虎，你個慫包！」

  程處默一臉不屑，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樣子。

  李承乾嘆息一聲，「等了這麼久，終於有人願意送上門來受懲罰了，不錯，處默哥哥，你真是一個猛人！」

  程處默被這麼一夸，頓時更加得意了。

  李承乾呢，眼神閃爍，露出潔白的牙齒，怎麼看怎麼恐怖。

  程處默還不知道他要面臨什麼，現在依舊在這裡嘚瑟，而李承乾和李泰早就研究好了一些懲罰的人方法，其中一個就是傳說中的小黑屋。

  還有一種，手段過於狠毒，被秦逸直接否定，最後留下來的就是小黑屋這樣的手段。

  一個漆黑的小屋子，只有一人大小，高也不過是三尺左右，一個人在裡面極為憋屈，兩個人，更是不可能擠下來。

  上面有通氣的窗口，卻沒有光亮。

  下面也有通氣的窗口，卻在沒有任何其他的聲音。

  李承乾記得老師說過，這樣的東西用來折磨人是最好了，希望不要用在自己人身上，當然如果有人真的不服，想要挑戰學堂的威嚴，那麼不介意讓他體驗一把。

  後世監獄裡面的小黑屋，秦逸直接照搬過來。

  當然，秦逸也不知道是什麼監獄裡的，反正電視上外國的電視劇里就是這麼演的，犯錯的犯人被關進去一周出來後，就開始神經兮兮，只要一個月才能恢復。

  秦逸聽說了程處默的「壯舉」，立馬興奮的不行，「哈哈，承乾，你記住他在裡面的反應，到時候做成研究手冊，這可是心理學研究的一大進步啊。」

  這是程處默的一小步，他只是從門外走進門內，但卻是大唐心理學技術進步的一大步，畢竟這樣的樣本真的不好找。

  而此時的程處默，在這個小黑屋裡面，一點也不慌，倒頭就睡。

  昏暗的小屋裡，程處默已經連續醒來三次了，裡面連個聲音也聽不到，一開口就是自己聲音的回音，頭頂上通風的地方能聽到呼呼的風聲，腳下通風的口子也能聽到一陣陣嗚咽的聲音。

  膽子極大的程處默這一刻，慫了。

  看不到光亮，也不知道是什麼時辰，只是睡了醒，醒了睡，如此才堪堪三次，程處默心裡就開始發慌了。

  他開始嘶吼，喊人，但似乎並沒有人回應他。

  塵土簌簌飛揚，從通風口裡面飄進來，春天外面的蟲子時不時鑽進來，掉在程處默的臉上，把他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睡意直接喚醒，嚇個半死。

  其實在程處默隔壁的地方，牆壁之外，李承乾正在關注著程處默的一舉一動。

  聲音，呼吸，就是他判斷的唯一標準。

  並且小心記錄在案，回頭問一旁的陳大壯：「什麼時辰了？」

  「老師，剛剛過去兩個時辰。」

  現在李承乾已經成了老師， 畢竟，他是秦逸第一位弟子，學術造詣也是最高的，足以成為這些孩子們的老師，也有這個資格。

  「好，我們回去吧。」

  才過去兩個時辰，程處默就有發瘋的跡象，這要是一天一夜，或者更久，怕不是要瘋掉？

  人在絕對的安靜之下，總是會疑神疑鬼，身體和內心陷入對周五的無限懷疑和試探之中，但當這種懷疑和試探沒有回應的時候，那就是死寂。

  壓迫感也隨之出現，程處默在死寂之中能撐多久，還是個謎。

  秦逸現在沒空管程處默怎麼樣，反正這小子皮實的很，程咬金的兒子沒那麼差勁兒，待兩天出來，緩個幾天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