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音並未在意安王適才說了什麼,走下台階後她扶著墨竹的手從容的上了馬車。Google搜索
安王府距離東宮是有小段距離的,馬車離開安王府一陣子後妙音才跟身邊的墨竹道:「我總覺得腳底像抹了油似的,你快看看我的鞋底可是有問題。」
說著妙音就輕輕的把腳給抬起來給墨竹看。
墨竹忙朝妙音的鞋底看去,不看不知道一看竟嚇了一跳:「您的鞋底果然有油,怎會這樣?」
說著墨竹就忙脫下自己的鞋底看,她的鞋底卻沒有任何不妥。
聽到墨竹說自己的鞋底果然有油妙音亦是不可思議,她忙吧其中一隻腳上的繡鞋脫下來親自眼看。
鞋底上頭的確塗了一層油。
如此妙音的臉色便不大好了,同時也覺得不可思議。
妙音再認真端詳那粘在鞋底的油,既不是炒菜用的油也不是常見的豬大油之類的,油光光的而且還有些發粘。
妙音確定自己穿上這雙鞋是沒有問題的,如今鞋底沾上了東西那很有可能是在安王府的時候沾上的,可墨竹一直跟自己在一起,她的鞋底為何就是乾淨的呢?
適才下台階時若不是薄荷跟墨竹的話自己可能真的就滑倒了。
妙音帶著滿心的疑問回了東宮。
這會兒趙元佑正在書房,妙音顧不上回陶然居更衣就直接到了趙元佑的書房。
「一回來就過來見我,看來是想我了。」趙元佑朝妙音呵呵笑道。
這會兒妙音卻沒有那個心思跟趙元佑開玩笑,她直接把自己的一隻鞋脫掉遞了過去。
趙元佑被妙音的舉動給弄的愣了一下,接著他就把妙音遞給自己的繡鞋接過。
妙音讓看鞋底趙元佑就忙朝鞋底看去。
「你的鞋底上怎會有桐油?」只是瞥了一眼趙元佑就可以確定妙音鞋底附著的那層油是桐油。
妙音對桐油很是陌生:「我也不知怎會出現在我的鞋底,這雙繡鞋是新作的,今日也是我頭一次穿,我可以確定穿著出門時鞋底無異樣,然而從安王府出來時就覺得不對勁了。安王府大門外的台階原本就很滑,若不是墨竹跟薄荷的話我可能就要滑倒了。她們二人的鞋底都是乾淨的,而跟我一道出門的賓客也都沒有異樣。」
「你仔細想想在安王府期間你可曾有過單獨相處的時候,哪怕是一瞬間。」趙元佑凝視著妙音的眼睛鄭重道。
妙音單手托著桃花腮仔細思存了良久才終於想起一些什麼來:「我也就是去更衣時才單獨相處了那麼一會兒。」
趙元佑明白妙音這裡說的更衣便是在安王府如廁。
如此說來妙音鞋底的桐油那就是在如廁時沾上的,不然的話沒有別的可能了。
沉吟片刻後趙元佑讓妙音把另外一隻腳上的鞋子也脫掉。
兩隻鞋的鞋底上都沾了比例差不多的桐油。
「這雙鞋子丟掉吧,桐油個本身就有毒,若是做了手腳的桐油的話那就更不好說了。」趙元佑臉色凝重道,不等妙音反應他就把柴胡喚進來:「把這雙鞋丟掉,再去陶然居幫太子妃拿一雙新鞋過來。」
等柴胡退下後妙音才開口:「若單單只有我的鞋底沾上了桐油的話那就是安王府要以此來害我,可這點兒手段並不能對我如何,反而還會打草驚蛇,這是何必呢?」
趙元佑道:「我也覺得老五不至於蠢笨至此,可若不是故意為之的話你鞋底上的桐油又不好解釋。」
很快柴胡就把新鞋送到了妙音面前,趙元佑親手幫她穿上。
當天向晚康王妃楚楚身邊的侍女檀香到了東宮。
半個時辰之前楚楚開始陣痛,距離產期還有半個來月,可是楚楚卻提前發作了。
雖然有太醫和經驗老道的穩婆,但楚楚還是怕的慌,故此她才打發檀香來東宮找妙音幫忙。
妙音是不能幫她接生,但紫蘇可以啊。
紫蘇是妙音的人,而且她已經除了奴籍,自然不是什麼人都能使喚的動的,最要緊的是紫蘇也在才剛剛出了月子。
楚楚知道若是自己直接去雲府請她的話,她未必肯來,故此她只得得通過妙音才能請來紫蘇。
妙音沒想到楚楚的產期會提前這麼多,她也清楚楚楚打發檀香過來的用意,沒用檀香開口妙音就忙吩咐薄荷去雲府請紫蘇去康王府,然後又對檀香道:「你先回去照顧你家王妃,我等下就過去。」
雖然自己過去不能幫楚楚什麼,但是自己陪著她也是好的。
趙元佑是不樂意讓妙音這個時候去康王府的:「四弟妹也不是第一次生產了,你不用擔心,再說你都把紫蘇派過去了,還有啥不放心的,在家等消息就是了。」
妙音道:「話雖如此,但我也要去陪著楚楚。」
趙元佑拗不過妙音,只好讓她去康王府陪楚楚分娩。
妙音到康王府時紫蘇已經過來了。
紫蘇第三胎生的是個小郎君,取名雲舒,她眼下是二子一女。
因為她本身就是醫者,懂得如何照顧自己,故此才出月子但各方面已然恢復的不錯。
楚楚在裡頭正在經受分娩的苦痛,身為丈夫的康王只能在外頭來回踱步。
這會兒楚楚的母親韓氏已經被康王請來陪產了。
韓氏沒想到妙音會過來,她忙朝妙音施了一禮。
妙音朝韓氏擺擺手,然後就坐在床邊一邊用自己的帕子幫楚楚擦汗一邊溫柔安撫著:「楚楚,你別怕,我們都會陪著你的。」
楚楚第一次生產時妙音也有身孕,故此她沒有來陪她。
這會兒妙音竟然來陪自己生產讓楚楚感動不已,同時心下更加充滿力量。
母親和最好的姐妹陪著自己來渡劫,那自己何懼之有呢?
楚楚幾次疼暈過去好幾次。
她的胎位有些不正,故此生產也就格外不順,而且存在著難產的可能。
紫蘇只得為楚楚用針。
折騰了差不多五個時辰才算把孩子生出來。
楚楚和康王都八八的盼著是個小郎君,可偏偏是個小娘子。
孩子呱呱墜地時楚楚是撐著一口氣沒讓自己再次暈過去,可當她聽到穩婆說是個漂漂亮亮的小郡主時便直接昏了過去。
楚楚的母親韓氏在看到女兒二胎生的是個女兒後也掩不住露出失望之色來。
只有妙音是歡喜的。
她親自把小郡主抱出去給康王看:「恭喜四哥再得小千金!」
得知楚楚再次生女後康王也是有些失望的。
雖說康王膝下已然有兩位庶出的郎君了,但他還不滿足,他盼著能有嫡子。
雖然楚楚懷著孩子時康王幾次說生男生女都好,我都喜歡,染他內心是極度渴望楚楚肚子裡懷的是小郎君的。
康王木然的從妙音手裡接過了自己跟楚楚的第二個女兒:「娉婷,你守了這麼久,辛苦了,我安排個地方你先歇息一下再回東宮吧。」
眼下康王只關心妙音累不累,然而對他抱著懷裡的女兒卻沒有多少興致。
這一切都看在妙音眼裡,她禁不住蹙了一下眉:「比起楚楚所受的罪我這點兒累不值一提。四哥,我知道你盼著跟楚楚有個嫡子,可只要是你跟楚楚的骨肉,不管是男是女都是獨一無二的。楚楚的胎位不太正,多虧紫蘇醫術高明,不然的話她很可能會難產,難產多兇險不用我說你也該明白一些。沒有給你生出兒子楚楚已經很難過了,你若是因此也有情緒的話那對楚楚而言太殘忍了。」
妙音這番話說的康王臉上火辣辣的:「我知道楚楚為我辛苦生育子女很是不易,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她的。」
楚楚已經平安生產,母女無恙妙音也就準備回東宮了,紫蘇跟她一道離開的。
出了康王府妙音便把紫蘇叫到馬車裡頭仔細詢問楚楚的情況。
面對妙音的詢問紫蘇猶豫了一下才開口:「康王妃這次生產元氣大傷,若是徹底將養好了的話三五年後可能還會再有身,若不然的話有身的機會不大了。」
妙音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她很清楚楚楚多期盼自己能有個嫡子,若是真的難有身孕的話那她的希望那就徹底破滅了。
作為一府主母的話自己若沒有兒子那只能把妾生的兒子抱過來養,將來好繼承家業。
養隔了一層肚皮的孩子滋味能好受嗎?
「紫蘇,我拜託你一定要幫楚楚把身體調養好。」妙音握著紫蘇的手再三叮囑道。
紫蘇道:「您放心吧,等康王妃滿月後我會根據她的身體狀況幫她開方的。」
天亮以後楚楚產女的消息就傳開了,消息到了宮裡帝後都是歡喜的,然而作為康王的生母德妃一聽楚楚又生了個女兒後臉頓時就拉長了。
楚楚睡了兩個來時辰才睜開眼睛。
這期間康王一直陪著她。
「四郎,對不起,我——」沒等楚楚把話說完就被康王打斷了:「楚楚,你別說了我都明白,懷中又可抱,何必是男兒。只要是咱們的孩子不管男女我都喜歡。咱們還年輕往後有的是機會生兒子。」
康王這番話讓楚楚倍感安慰。
她看的出來康王沒有因為自己又生了個女兒而不滿。
只要他沒有對自己不滿,那旁人如何楚楚也就不那麼在意了。
妙音回到東宮歇息了一下,估摸著楚楚這會兒應該醒了就又到了康王府。
這會兒楚楚剛用了膳。
妙音這次過來把給小郡主的見面禮也一起帶了過來。
她親自把一對赤金長命鎖戴在了小郡主的脖子上:「楚楚,你看這小丫頭跟她姐姐長的可真像,一看啊就是一母同胞的親姐妹。」
楚楚道:「一母同胞的兄弟姊妹大多都長的很類似,不過你們家宗碩跟他哥哥都是不大一樣。」
宗實類趙元佑多一些,而宗碩則比較類母。
旋即,妙音把小郡主還給乳母后她就直接坐在床沿上跟楚楚說話。
「楚楚,我知道你因為沒有得子而失望,這兒女跟父母的緣分是天註定的,自然要順天而行,坦然接受。只要是咱們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就是個大馬猴也是寶貝疙瘩。」妙音的話到是把楚楚逗笑了:「你可真能耐,還能生個大馬猴出來。」
妙音笑道:「我若真的生個大馬猴出來那我可真的就是妖精了,你還會和我一起玩兒嗎?」
楚楚道:「只要你願意和我玩兒,我自然不會跟你玩兒了。」
因為有妙音陪著說笑楚楚原本因為再次得女而悶悶不樂的心情也就慢慢的變得晴朗起來。
妙音從康王府回到東宮時已經臨近黃昏。
趙元佑正在陶然居里跟兩個孩子玩兒。
「娘,下次您要再去四皇叔家我也要去,我要看妹妹。」宗碩上來牽著妙音的裙角奶聲奶氣的表達著自己的訴求。
妙音溫柔的撫了撫小傢伙的發頂:「好,等你妹妹洗三的時候娘就帶你和哥哥去玩兒。」
陪著倆孩子說了會兒話妙音就讓人把他們帶下去了。
接著妙音就去內室更衣趙元佑自然跟了進去。
「我不要用晚膳了,我好累,想睡。」妙音打了個哈欠,然後懶懶道。
趙元佑摟住她的香肩緩緩道:「那就先睡半個時辰再起來用晚膳。」
妙音應了一聲,然後就直接躺下歇著。
可躺下了妙音卻又不覺得多困了,就讓趙元佑陪著她說話:「四哥得知楚楚生的又是個女兒後明顯是很不喜的,若你和他的位置換一下你會否也如此呢?」
趙元佑知道妙音是在考驗自己:「我不可能是旁人,你不要拿我跟旁人比。我知道你擔心你的好姐妹,你放心老四是個厚道人,而且楚楚是他真心求娶回家的,他膝下也不缺兒子,他們夫妻之間的感情不會因為子嗣問題受到影響的。」
「我就是要你哄哄我,說即便我生了兩個女兒你也是喜歡的。」妙音牽著趙元佑的袖子撒起嬌來。
她撒嬌這一套趙元佑還是很受用的:「嘴上哄你多無趣,要不要我用更加實際的法子哄你。」
頓時空氣里彌散出一股淡淡的曖昧氣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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