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起碼明面上不是，至於背地裡是不是，那就不好說了，斯辰都可以預見自己進入內門後雞飛狗跳的生活了，但是鹿死誰手還真不好說。

  這方面斯辰有經驗，曾經斯辰為了歷練心境去凡人界待過一段時間，認識了一個朋友，那個朋友很猛，從入宮選秀到榮登極位，那真是一路高歌，一刻都沒安寧過，先是在一群菜雞秀女中殺出重圍，再到低等嬪妃間每日互撕，最後靠著肚子裡的龍種踏上妃位，手撕皇后，甚至最後還策劃謀反，然後居然成功了，好不容易成了太后，她那傻兒子又來和她對著幹，那位朋友真是到死前閉眼的那一刻才是安寧了下來。

  斯辰都看傻眼了，一邊嘖嘖稱奇一邊看的津津有味，然後偶爾學上那麼個一招半式，修仙界的修士都自詡清高，不屑這種亂七八糟的手段，但是顧寧安這小姑娘不一樣，真是生錯了地方，若是放在凡人界，怕不又是一位奇女子。

  九重天，東方勢力之首，內部由三司六殿構成，無極殿是六殿中的一殿，在三司六殿之上，還有侍神宮，那裡是供奉神尊的地方。

  巨大的建築橫在斯辰的正前方，高高掛在正中央的牌匾上寫了「無極殿」三個大字，修為低的人看的久了，還會頭暈目眩。

  據說三司六殿的牌匾都是神尊親筆題字，字里蘊含著神尊的道法，若是有緣頓悟其中的道，那未來必將坦途無礙。

  斯辰無感，甚至還覺得那幾個字寫的丑極了，在外等候的十名外門弟子受到傳喚，進入了殿內。

  六殿殿主都在無極殿，挑選自己所中意的弟子，挑來挑去，連資質不太好的第十名都被挑走了，整個大殿中央就差斯辰一人，沒有人要。

  斯辰一看果然如此，但是斯辰一點也不介意，她更在乎的是自己什麼時候才可以回到自己的老家，把自己封在洞府內的天材地寶拿回來，眾所周知，龍喜歡一切亮晶晶的東西，高冷如斯辰也不例外。

  雖然斯辰高冷都是外界硬傳的，妖龍斯辰，外貌妖艷，性冷如冰，生於流火極熱之地，長眠於北方終年落雪之處，實力強大，天賦罕見，行蹤不定，常有獵龍者命隕其手。

  至於老家為什麼被人端了還要從十三年前說起，怨種斯辰，收了兩個徒弟，一個是在被人滅了滿門的宗門裡撿回來的，一個是在凡人界遊歷的時候在戰亂里撿回來的，斯辰不僅救了他們的命，還傾囊所受的教給了他們一身的本事，按理說是條狗都應該知道感恩，但是就是這兩個人，親手把斯辰逼到了絕路上。

  九重天重淵殿少主在鍾靈山枉死，死的時候斯辰正好在現場，還被九重天的人看見了，於是九重天就認定了是斯辰殺了重淵殿少主，下令對斯辰進行圍剿。

  至於斯辰為什麼會去鍾靈山，還是因為自己的大徒弟蕭寒逸，當是斯辰需要一株靈藥來度過自己即將到來的發情期，蕭寒逸和自己說鍾靈山有，還帶了酒給自己送行，斯辰一點都沒多想，還在為他們師徒關係的緩和而高興。

  但是，鍾靈山之行是一個圈套，送行的酒里也是摻了劇毒。

  若是沒有中毒的斯辰根本就不懼九重天，但中了毒之後的斯辰經脈斷裂，妖丹被封，若不是斯辰本體強橫，說不定真的就讓九重天的人得手了。

  「你就是阿四？」

  「我是。」斯辰被這一聲叫回了神。

  紫宸仙尊看著低下站著的人，大概十五六歲的年紀，頭髮用一支簡單的木簪子挽著，穿著外門弟子統一的衣袍，腰間別著一把劍，長相普通，放在哪裡都不起眼，就這樣的一個人，傷了寧兒的臉？還打贏了寧兒？

  「你可知為何這大殿之上就只剩你一人？」紫宸慢慢的開口說道。

  「弟子不知。」斯辰開始睜眼說瞎話，不就是來為你的寶貝徒弟找場子來了嗎？

  「你在試煉上的比試我們都看過了，你的招數極為詭異，不倫不類，在場的哪位殿主都不能教你，你可有怨言？」

  「弟子不敢。」斯辰退步，自己還是要留在內門，不然連自己老家的邊都摸不到。

  「不敢不代表沒有。」紫宸步步緊逼。

  「若是因為顧少主的事，那弟子無話可說，弟子道歉。」斯辰以退為進。

  「胡言亂語！」紫宸嚴肅道。

  大殿上的眾人沉默不語，他們都已經習慣紫宸這樣了，只要是與顧少主有關的事，紫宸就容易這樣。

  「弟子不敢。」斯辰適當示弱。

  「我看你敢的很！」紫宸怒了，看不出像是一個活了幾千年仙尊的樣子。

  「師尊息怒！」顧寧安從殿外匆匆趕來。

  眾人鬆了一口氣，顧寧安來了，事情就好辦多了，最起碼這大殿裡的氛圍不必再這樣尷尬下去了。

  「師尊息怒，今日是收徒大典，阿四姑娘天賦尚可，師尊不必為了我寒了一眾外門弟子的心。」顧寧安垂首行禮。

  「寧安，你就是太心善了。」

  「師尊，比試中打鬥受傷是常有的事，師尊不必為此動怒。」

  「我看這弟子就是心腸歹毒，傷到哪裡不好，偏偏就傷到了你的臉，我看她就是心懷妒忌，這樣的弟子，我九重天可留不得！」

  「師尊！」

  「你不必在勸了，今日，她進不了內門！」

  「師尊不可！」

  斯辰皺眉，所以紫宸仙尊這樣，九重天到底是怎麼堅持幾千年的？

  全靠運氣？還是那個神尊庇佑？那個神尊都閉關幾千年了，從自己出生就開始閉關，一直到現在都還沒出關，斯辰懷疑如果那個神尊再不出關，都用不著自己復仇了，再過個幾百年九重天自己就炸了。

  師徒兩人說的有來有往，旁人想插嘴都插不進去，不知道過了多久，兩人終於是達成了共識。

  「既然寧兒心善，不與你計較，我也沒什麼可說的了。」

  「多謝師尊。」

  顧寧安像是鬆了一口氣一樣，回頭對著斯辰笑了笑。

  斯辰也笑了回去，好處都讓你給占了，傳出去就是我阿四在比試中嫉妒你的臉故意打傷你，你師尊愛徒心切霸氣護徒，幾個殿主沒一個收我為徒，還要把我趕出內門，這個時候你突然出現，猶如神仙降世，為我求情，把我留在內門，你的名聲是有了，阿四的名聲毀了一大半。

  但是名聲毀了的是阿四，與我斯辰又有何關係，斯辰在心裡笑的開心，因為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自己進入內門並不是真的想要拜師，現在無人收自己為徒對自己來說是最有利的局面，既可以順理成章的留在內門，又無人約束自己，等著自己潛入自己的洞府把那些天材地寶都拿走，自己就離開九重天。

  「既然無人收你為徒，你還要留在內門，藥司的靈草園正好無人照料，你就去那吧。」紫宸仙尊起身，離開了無極殿，其他殿主也紛紛起身離去。

  無極殿殿主江季晨走在最後，他穿著一身玄色衣衫，頭髮高高豎起，歲月沒能在他的臉上留下任何痕跡，反而過去的經歷讓他沉澱出了一種更難得的氣質，他依舊俊美，卻又不同於昔年往日。

  在路過斯辰的時候，他停了下來：「內門大比的前三名有機會進入三司。」

  「多謝殿主。」斯辰道謝，雖然自己無意留在九重天，甚至還會在未來的某一天掀了九重天的地盤，但自己還是要對這一份善意道謝的。

  「小四！」柳娘的眼淚都要掉出來了。

  「我沒事。」斯辰笑著說道，若不是自己在來這裡之前多次囑咐這個小姑娘不管發生什麼都不要管自己，恐怕剛才紫宸刁難自己的時候這姑娘就蹦出來了，說不定還要和自己一起去靈草園。

  「都沒人教你，你以後可怎麼辦？」柳娘急的喊了出來。

  「靈草園也是一個好去處，江殿主也和我說了，內門大比還有機會進入三司，再說了，這不是還有你嗎，有什麼不會的我再來問你。」斯辰安慰好柳娘，就帶著自己的「全部家當」去了靈草園。

  靈草園很偏僻，斯辰找了好幾個人問路才到了靈草園，斯辰看著這座好像沒有邊際的園子，與其說是靈草園，不如說是雜草園。

  自己還是低估紫宸那貨的小心眼程度了，只是看著人模狗樣，實際上內里都要黑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