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艇晃晃悠悠的停在了波濤起伏的公海上面。

  邵向北靠在一邊的欄杆上看著那些掐面抬著屍體上來的人，正一塊塊把切好的肉塊拋進大海里。

  血腥味很快就吸引了潛伏在海面下的大群獵食者。

  這時候二樓駕駛艙里，楊華成手裡拿著三根釣竿走了下來。

  「剛打的窩別浪費了。」

  「有沒有興趣來一場夜釣。」

  邵向北眼角抽動地看了一眼楊華成。

  先前離開直至到了公海才再次出現的於心遠身後拿過了一根魚竿，走到護欄前開始熟練的防線。

  看樣子平時也挺熱衷於釣魚這項運動的。

  楊華成把一根魚竿遞到邵向北的面前，臉上露著微笑打量著邵向北。

  邵向北伸手接了過來，但是他以前從來沒有釣過魚更不用說海釣了。

  「需要餌嗎？」

  邵向北見到先前於心遠接過釣竿就去船頭拋線入海了還以為不用魚餌，不過身為一個純正的新手還是有些不確定開口詢問了一句。

  聽到邵向北的問話，楊華成瞬間就笑了起來。

  「你等一下！」

  然後轉身朝著正在打窩的人喊道。

  「你們等一下給我留一塊我還要釣魚呢。」

  那邊正在打窩的人聽到楊華成的話很自然的就把手裡一塊挺方正的肉塊扔了過來。

  楊華成有些手忙腳亂的接住，然後從腰上掏出一把匕首開始切割成適合當做魚餌的大小。

  邵向北看著楊華成熟練的動作，就知道他不是第一次這麼做了。

  很快處理完的楊華成就拿著他切好的肉塊過來幫著邵向北的魚竿裝好魚餌。

  邵向北說了聲謝謝就走到於心遠的邊上，把魚線拋入到了大海里。

  看著深黑色的海面下不斷蕩漾開來的波紋，邵向北知道那是過來覓食的魚類。

  「之前的屍體也是這麼處理的嗎？」

  邵向北開口向於心遠詢問。

  於心遠似乎根本就無心釣魚，魚線入海也不過是做做樣子畢竟根本就沒有魚餌。

  「香江就這麼大點地方。」

  「但是包裹著他的海洋面積這麼大。」

  「其實這裡也何嘗不是一個很好的歸宿。」

  邵向北側目看了一眼眼前這個充滿軍人特質的男人。

  「你還挺有文學天分的。」

  楊華成這時候也走了過來，聽到邵向北跟於心遠的話後笑著道。

  「這麼大片海洋就是天然的墓地。」

  「還能打打窩多好。」

  「總比餵了狗或是埋在土裡強。」

  「你說是不是？」

  邵向北本想跟楊華成說上兩句，沒想到魚竿一沉，竟然上貨了。

  「收線收線！」

  邊上的楊華成見到邵向北魚竿前端彎曲竟然比邵向北自己還有興奮，恨不得現在握著魚竿是他自己。

  「我靠！」

  「竟然第一次就釣到黑鯛魚！」

  等魚線收上來，看著還在凌空撲騰的一條淺黑色海魚，楊華成發出一聲讚嘆，收起自己沒有斬獲的魚竿就開始幫邵向北下魚上餌。

  邵向北看著比自己釣到魚還興奮的楊華成不由得向於心遠詢問。

  「他一直都是這樣嗎？」

  於心遠聽到邵向北的話一直繃著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淺笑。

  「他自己就從來沒有釣到過魚。」

  「我沒上餌也是為了陪陪他。」

  邵向北看著抱著魚去尋水桶的楊華成有些不可思議。

  「老空軍嗎？」

  於心遠不明白邵向北口中的空軍是什麼意思。

  「空軍？」

  「就是一直釣不到魚的意思。」

  邵向北也是以前在網絡上看來，這次給於心遠普及了一下。

  「那他確實是個老空軍了。」

  於心遠呵呵一笑。

  他的魚竿沒有魚餌，因此沒有上貨也算正常。

  但是楊華成確實詭異，一直等到時間差不多要返港了都沒有釣到一條魚。

  整個釣魚時間裡，唯有邵向北的魚竿時長在上貨。

  於心遠看了看他手腕上的手錶，對著邵向北問道。

  「他怎麼處理？」

  於心遠口中的他自然是現在蜷縮在一邊的馬王嚴興。

  邵向北也知道時間差不多了，甲板上的血跡也都清理乾淨了。

  「他答應我只要帶他返回去就把事情告訴我。」

  「所以你答應了？」

  於心遠同樣收起了魚竿。

  邵向北露出一個無所謂的笑容。

  「我知道我要知道的事情。」

  「他能回去。」

  「大家都不虧。」

  於心遠把魚竿扔給楊華成。

  「你看著辦吧。」

  邵向北同樣把收起魚線的魚竿塞給了楊華成。

  「那些釣起來的魚你真的會吃嗎？」

  楊華成收接過邵向北的魚竿聽到這麼一句還真認真的思考了起來。

  因為他們以前從來就沒有釣到過魚。

  遊艇調轉方向開始原路返回。

  邵向北坐到馬王嚴興的身邊，指著調轉方向的船頭道。

  「你看我這就帶你回去。」

  「你記得到時候可能給我交代清楚了。」

  「我只對那個讓你做事的人感興趣。」

  「你得罪他最多帶著錢跑路，你說對不對。」

  馬王看到船開始真的返航，眼神閃爍，點頭道。

  「我馬王嚴興混了這麼多年靠的就是說到做到。」

  邵向北拍了拍馬王的肩膀。

  「我希望你真的能說到做到。」

  「一會魚湯喝嗎？」

  邵向北說著起身就走了，也沒有聽嚴興到底是答應了還是沒有答應。

  邵向北這回沒有再在船頭待著了，轉而進了船艙。

  裡面剛剛幫著打窩的四人正圍在一張小圓桌上打著撲克牌。

  邵向北看了一圈沒有見到於心遠，就沿著樓梯朝著二層走了上去。

  到了二層果然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於心遠正在喝著啤酒。

  「還以你不會上來了呢？」

  「要不要來一瓶？」

  「我不喝酒。」

  邵向北拒絕了於心遠的好意，走到正在駕駛著遊艇的楊華成身邊。

  「等下把我送到了不要急著離開。」

  「什麼意思？」

  楊華成一手掌著船舵，一手拿著啤酒往嘴裡灌。

  於心遠聽到邵向北的話呵呵一笑。

  「你還是沒有打算放過他啊？」

  「我只跟你說過帶他回去。」

  「可沒說過要饒他一命。」

  「這種人留著就是禍害。」

  邵向北確實沒有跟於心遠說過要放馬王嚴興一條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