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傑正想著黃蓉要帶他去什麼地方，沒想到轉眼就來到了樓上的603，也就是錢程的房子。

  黃蓉推開門走了進去。

  劉傑站在門口有些發愣，這不是錢程的家嗎？

  黃蓉沒事帶自己來這裡幹什麼？

  「站在門口做什麼？進來吧。」

  在黃蓉的催促下，劉傑走了進去，錢程的家裡已經搬空了，什麼東西都沒有剩下，就連牆壁都被重新粉刷了一遍。

  空氣里還殘留著一股濃濃的油漆味。

  「知道這房子是誰裝修的嗎？他姐姐，如果他沒死的話，他現在應該已經帶著他父母和妻兒的骨灰回老家了，只可惜自從和你喝了頓酒之後，他的命就沒了。」

  黃蓉的語氣很平靜，但劉傑的心裡卻有些不是滋味。

  如果不是因為那頓酒，或許錢程還活著。

  「那是一個意外。」劉傑說道。

  「嗯，對，是一個意外，唐大媽的死也是意外，柳學武的死都是意外，就連你之前跟我說的301的鄭雪蓮也因為意外死了。」

  「誰？你說鄭雪蓮也死了？」

  「是啊，她已經死了，就這幾個小時前車禍身亡了，怎麼樣？你還覺得這是意外嗎？誰排第一誰就會出意外，天底下會有這麼巧合的事情嗎？」

  「你什麼意思？你說這些都是謀殺？」

  「難道不是嗎？就像你說的那樣，無罪謀殺，知道鄭雪蓮為什麼會出車禍嗎？有人曝光了她出軌的醜聞，所以她開著車想要找個地方清靜一下，但因為精神恍惚，這才出了車禍。」

  「那你的意思是舉報她的人是在犯罪嗎？」

  「不是，畢竟不是舉報者殺死了她，但她卻是因為這件事情而死，就像是你和唐大媽吵架一樣，你們不是兇手，但他們卻是因為你們而死，誠然，死的這些人都是在小區里不受歡迎的惡鄰，但他們的所作所為也由不得你們來裁決，你們無權決定他們的生死。」

  「我從未想過要害死他們。」劉傑說道。

  「但他們卻是因為你們而死啊，我已經去查過了，503也上榜了對嗎？也就是說你也進入了他們的獵殺範圍之內，早晚有一天你也會因為意外而死，哦，不一定是你，或許是吳小梅。」

  「你到底想說什麼？」

  黃蓉回過頭緩步走了過來，她的雙眼猶如刺刀一樣的銳利，直視著劉傑的眼睛，似乎要洞穿劉傑的靈魂。

  一步，再一步。

  劉傑緩緩後退，直到撞到牆壁，退無可退。

  黃蓉走到了劉傑跟前，幾乎貼到了劉傑臉上。

  她嘴角上揚勾起一抹冷笑，嘴裡蹦出了幾個冰冷的字眼：「你怕死嗎？」

  這句話就像是一聲驚雷，劉傑的腦子裡再次浮現出了常玉的屍體。

  眨了眨眼睛，臉上露出了驚恐的表情。

  他害怕了。

  說到底他也只是一個普通人，他當然怕死。

  如果不是黃蓉提醒他似乎都快忘記排行榜的事情了，他也上榜了，從他進入世紀花園小區開始，他的生命就已經進入倒計時了。

  今天死的是鄭雪蓮。

  那麼下一個會不會就是他？

  看著劉傑害怕的樣子，黃蓉笑了。

  「原來你也害怕，我還以為你不怕呢，我查過你的資料，你以前和這裡沒有任何關聯，那麼你和尼采之間以前根本就不熟，他是在你來小區之後找上你的，為了你他拋頭露面，甚至給你刷了大把的禮物，但你就是他的人了嗎？我今天來也沒想從你嘴裡問出什麼東西，我只是想告訴你，千萬不要忘記自己的身份，你是獵人，但有可能也是獵物。」

  黃蓉直起腰緩和了一下語氣說道：「尼采的微信群里不止他一個人，所以他就算是再強大，也不可能控制住每一個人，如果有一個人真的要你死，恐怕到時候他也救不了你，如果這些受害人的家屬也在那個群里，他們會怎麼對你？他們會不會投票，把你投到第一，然後再設法殺了你，聽說你回來的時候和唐大強發生了矛盾，現實當中他就敢如此明目張胆，如果他也在微信群里，那麼他會怎麼做？你可以狡辯，你不是選手，但站在他的角度你就是害死他母親的兇手，所以你必須死。」

  黃蓉的話猶如擎天霹靂，這個問題劉傑從未想過。

  現在他明白過來了，他既是獵人，也有可能是獵物。

  他隨時都有可能被人投到第一，然後落的和鄭雪蓮他們一樣的下場。

  更加可怕的是他已經退群了，並不知道裡面的投票情況。

  之前他還幻想著他已經跳出了尼采的陷阱，擺脫了危機。

  殊不知他一直都處於危機之中。

  算上找上門來的高玉寶，可以說他現在已經是四面楚歌了，隨時都有可能落得一個身首異處的悲慘下場。

  「如果你想活下來就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配合我們趁早搗毀這個犯罪組織，鄭雪蓮已經死了，你好好的想一想下一個會是誰，如果你想到了及時通知我們，你母親把你拉扯大，一定吃了不少苦吧，要怎麼做？不用我教你吧。」

  黃蓉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空蕩蕩的房間裡面，劉傑站在原地沉默不語，驚愕得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比起高玉寶，李振東，尼采的危險程度遠遠超過他們。

  不把這夥人徹底的挖出來，自己恐怕將永無寧日。

  「等一下。」

  劉傑叫住了黃蓉。

  「尼采可能和當年的化工廠有關係。」劉傑道出了他和尼采的秘密。

  「化工廠？怎麼說？」

  劉傑深吸了一口氣，把他和尼采接觸的所有事情全都告訴了黃蓉，並且直言尼采的身份極有可能是化工廠的老員工。

  黃蓉聽得震驚不已，化工廠的事情她也是有所耳聞，沒想到還隱藏著一條涉及眾多人命的驚天秘密。

  「還有一個叫南山有魚的人，這個人應該也是我們小區的，他對當年的事情也有所耳聞，並且給我透露柳學武和這件事情的關係尤為緊密，他的一個親戚柳三元就是當你的黑工之一，如果你們想要調查這件事情可以從他身上入手，但是必須謹慎，我怕打草驚蛇，到時候一切就白費了，這也是我當初沒有坦白的顧慮之一。」

  「所以尼采做這些事情，就是想利用你將當年的事情公之於眾。」

  「現在看來是這樣的。」

  原本黃蓉這次來是不抱什麼希望的，她就是想要敲打敲打劉傑，沒想到這一招居然奏效了。

  兩個人一起聊了很多。

  並且對案子進行了初步的梳理。

  黃蓉可以明顯的感覺到劉傑這一次是真心在配合他們。

  而且他提供的線索也至關重要。

  詢問結束，黃蓉就馬不停蹄趕回了刑警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