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傑驚呆了。

  愣在原地嚇的半天說不出話來。

  原來這就是小程序的真相。

  從一開始尼采就設計好了整個復仇計劃。

  小程序的作用不僅僅是為了選人，同樣也是為了製造仇恨。

  以前大家有什麼恩怨基本上都會埋藏在心裡，絕不會輕易的表達出來，畢竟為了一點雞毛蒜皮的的事情犯不著和人吵架，忍忍就過去了。

  就像是唐大媽這種人，雖然很多人不爽她，但卻極少有人站出來和她對著幹。

  唐大媽這個人不講道理，和她理論無異於對牛彈琴。

  理論不過她還會讓她的兒子出面鬧事，就算是把趙山河叫來也無濟於事。

  所以和這種人糾纏無疑是自討沒趣。

  但有了小程序就不一樣了。

  每個人都能毫無保留的表達自己的負面情緒，討厭誰就投誰。

  不但可以表達還能拿到一點點的好處，如此好事何樂而不為。

  誰最不受歡迎一目了然。

  被選出來的人自然也會非常的不爽，所以爭吵將不可避免。

  業主間的仇恨就會進一步的拉大。

  甚至會互相猜忌。

  一開始死了人大家也都沒有意識到一切都是尼采有意安排，甚至還樂此不疲的參與其中。

  畢竟他們投出來的人真的死了，不但完成了復仇，還實實在在的拿到了好處。

  久而久之，大家都不再信任彼此，並且很多人的想法和內心也通過投票的方式逐漸顯現在了尼采面前。

  這就是像是一個龐氏騙局，一開始是大規模的撒網，然後從這個網中精心挑選一些對他們深信不疑的傻子進行進一步的深度洗腦，直到這些人徹底的淪陷。

  經過尼採選出來的這些人，要麼是心理扭曲一直想要復仇的，要麼就是缺錢，迫不及待的想要發大財的。

  畢竟投票一天至多也就幾十塊，杯水車薪。

  可如果直接參與其中，尼采一出手就是十萬。

  十萬塊啊，對很多來說這就是一年的收入，是一筆天降橫財。

  如果害死一個人還不用承擔法律責任，甚至還能拿到一大筆獎金，相信會有無數人爭先恐後的加入進來。

  可怕，實在是太可怕了。

  就像是之前尼采說的那樣，其實真正決定每個人生死的不是所有人，而是這一批人。

  只要尼采想要誰死，那麼這些人就會毫不猶豫的加入其中，想方設法的給目標製造麻煩，直到目標死亡。

  不知不覺中劉傑的手心都汗濕了。

  他終於知道了尼采的真正目的，也明白了小程序的用意。

  這就是一個巨大的陷阱，所有人都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絕大部分人投票拿錢，當作了小遊戲。

  可有的人卻是真的在實施殺人計劃。

  雖然有些害怕，不過劉傑心中懸著的石頭總算把是放下來了，他整個人都感覺好多了。

  現在所有的東西都鋪開了，接下來就是打開天窗說亮話了。

  「也就是說，如果我不和唐大媽吵架，就會有其他人代替我？」劉傑的聲音平靜了許多，害怕是肯定的，但比起之前的迷惘他現在要從容的多了。

  回想唐大媽的事情劉傑想到了江小魚，也不知道她是否參與其中。

  「沒錯，就是這樣，你在決定別人生死的時候，別人也在決定你的生死，想要逃脫這種輪迴要麼你徹底的遠離逃離極樂樓，要麼就融入其中。」

  「唐大媽的事情和江小魚有關嗎？她是不是早就開始和你合作了？」

  「對不起，我不能回答你這個問題，我不會透露任何人的信息給你，這是我的底線，也是我們合作的基礎，除了我之外沒有人知道你們的真實情況，如果你想感謝她的話也可以拿出一部分錢表示表示，當然，這是你的個人意願和我無關。」

  劉傑一邊走一邊低頭思考，小程序還在的時候大家還能決定自己的生死，畢竟每個人都有票，最少自己還有一點點掙扎的餘地。

  可如果小程序解散了，那就相當於尼采組建了一個小團隊。

  所有人的生死都將由這個團隊來決定。

  就像是吳小梅。

  無論她有沒有做過什麼，她的生死已經不受她控制了。

  「你這不是無差別殺人嗎？很多人都是後來的，他們和化工廠沒有任何關係，你這麼做是不是太過分了？」

  「過分？真的過分嗎？就因為某些人整個小區都被搞的烏煙瘴氣雞飛狗跳，就像是錢程，他那種人早就該消失了，殺了他簡直就是替天行道。」

  惡鄰即地獄，這就是對小程序的完美詮釋，想要活下去就努力的做一個遵紀守法的好人，要不然遲早會遭到清算。

  「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就不怕我告密？」劉傑問。

  「你不會的，你缺錢，而且你也有求於我，好好想想吧，尤其是吳小梅，擺在你面前的有兩個選擇，要麼想辦法救她，要麼走人不管她的死活，王家人是不會放過她的，你自己考慮考慮吧……」

  電話在尼采陰冷的笑聲中結束了。

  劉傑放下有些酸疼的手臂心中百感交集。

  剛剛他還在想自己的排名為什麼會那麼高了，現在他明白了。

  因為這些人針對的不僅僅是他，還有吳小梅，準確說是她們兩姐妹。

  尤其是吳小霞。

  吳小霞活著的時候就是一個讓所有人討厭的人，吳小梅身為她的妹妹自然也成了很多人的記恨對象，看見她就想到了吳小霞，自然也就會把票投給她。

  還有那些討厭自己的人也會投自己。

  以這個速度發展下去，上升到第一位就只是時間問題了。

  而且除了業主吳小梅還面臨著王家人的威脅，尤其是王海的母親，她已經出手好幾次了。

  手段也越來越極端，上一次若非自己在場要不然吳小梅肯定會吃大虧。

  如果自己走了那以後誰來保護她？

  可一想到吳小梅劉傑的心裡又是一陣的煩躁，昨天他說話實在是太難聽了，現在他已經被開除了，他們之間已經沒有任何可能了。

  癩蛤蟆就是癩蛤蟆，天鵝永遠都是天鵝。

  那是一條不可逾越的鴻溝。

  想想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