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個人全都黑著一張臉,怒氣沖沖的,尤其是前面的老太太,雙眼死死的盯著吳小梅,那眼神恨不得把吳小梅給吃了。
三個人一進門二話不說就開始打砸。
一邊砸還一邊叫罵。
尤其是老太太罵的格外的難聽,口口聲聲吳小梅是個勾搭姐夫的小三。
就是因為吳小梅才導致了吳小霞兩口子關係破裂,最終落得一個家破人亡的境地。
看著被砸的稀爛的花店吳小梅的眼淚都在眼眶裡打轉了。
她咬著嘴唇任由這些人施暴,既不報警,也不抵抗。
場面一時間有些失控。
「你們快看這個!」
老太太突然從櫃檯後面將一張油畫拿了出來。
油畫上一個穿著白色婚紗的女人斜靠在浴缸里,她歪著頭胸口插著一把鋒利的尖刀。
鮮血染紅了裙子順著浴缸流的滿地都是。
這張圖劉傑看過,出自路易大衛的名作馬拉之死。
不過當劉傑看清油畫上的人臉的時候不由得愣了下,這個人居然就是吳小梅自己。
再一看劉傑又發現有些不對勁,因為畫像的下面還寫著一行小字。
「其實真正該死的是你,你的出現就是一個錯誤,送給我最愛的姐姐。」
姐姐?
吳小梅的姐姐不就是吳小霞嗎?
畫中被刺死的人居然是吳小霞。
比起馬拉之死吳小梅這幅畫的用了大量的紅色,整個背景都是紅的,尤其是流淌的鮮血做了著重處理,大範圍的血紅色讓整副畫作看起來格外的血腥。
一道道的血紅色布滿整個畫作。
與其說是在畫畫,還不如說是在用畫筆宣洩仇恨,猶如拿著一把刀在瘋狂的劈砍自己的仇人。
「看見了嗎?這就是你害死你姐姐的證據!說什麼姐妹情深,原來你是這樣的一個人。」
老太太憤怒的將油畫砸在了吳小梅的面前。
吳小梅嚇的一哆嗦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
劉傑也有些錯愕,吳小梅不是深愛自己的姐姐嗎?
她為什麼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從這幅畫不難看出她的心裡是極度仇視自己姐姐的,那麼她替換沙發又該怎麼解釋?
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你說話啊,你怎麼不說話了?」
老太太說著就要上前動手。
劉傑見狀連忙跨過兩步擋在了吳小梅的身前。
不管怎麼樣吳小梅都是他的僱主,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吳小梅受傷。
畢竟要是吳小梅出了事情他問誰要工資去?
「等一下啊,有事說事,別亂來啊。」劉傑擋住吳小梅的同時迅速摸出了手機。
吳小梅蜷縮在劉傑身後嚇的瑟瑟發抖,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
劉傑也有些害怕,可這個時候他就算是想跑都來不及了。
「你誰啊,要你多管閒事?」
老太太一看有人阻攔頓時脾氣就上來了。
王海的弟弟上來就推了劉傑一下,揮手就是一拳。
但就在這一瞬間一隻大手突然從後面伸了出來,抓住了小胖子的手腕。
劉傑抬頭一看愣住了。
沒想到來人居然是603的暴躁大叔。
暴躁大叔只是稍稍用力就疼的小胖子嗷嗷慘叫。
這下王家人都傻了。
「你們是自己滾呢?還是要我報警?」暴躁大叔用力一推小胖子就踉踉蹌蹌的後退了好幾步,差點摔倒在地。
剛剛還趾高氣揚的王家人全都啞火了,惡狠狠的瞪了吳小梅一眼之後就悻悻的離開了。
看著三個人狼狽逃竄的背影劉傑長長的呼了一口氣。
還好暴躁大叔來的及時。
要不然今天自己鐵定是要掛彩了。
「這位大哥,謝謝你了。」吳小梅說著就走到了暴躁大叔的面前,深深的鞠了一躬。
「不用謝,有白菊嗎,給我兩束白菊吧。」
「好,您稍等。」
吳小梅說著就鑽到了花店裡,院子裡就剩下劉傑和暴躁大叔了。
「你買白菊做什麼?去看什麼人嗎?」劉傑試探著問。
「是啊,去看幾個故人,已經死了好多年了。」
劉傑發現暴躁大叔今天好像有些不一樣,他居然穿著一件極其考究的西裝,皮鞋擦的鋥亮。
而且就連頭髮都做了精心的梳理。
西裝口袋裡還塞著一條白色的西裝手帕。
看起來格外的正規。
這讓劉傑有些疑惑了,不就是去祭奠幾個死人嗎?
有必要搞的如此正規嗎?
暴躁大叔嘆了一口氣意味深長的說道:「人這一輩子有時候真的沒意思,就算是你再努力最終也難逃宿命的輪迴,該走的始終都會走,留都留不住,錢是賺不完的,趁著你現在還年輕早點離開小區吧。」
離開小區?
「為……為什麼要離開小區?」劉傑問。
「因為你會死。」
「我會死?你在開玩笑吧?」劉傑被逗樂了。
可笑著笑著他就笑不出來了,他發現暴躁大叔的目光一直緊盯著地上的油畫。
劉傑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吳小霞,想到了那張沙發。
當劉傑抬起頭的時候就發現吳小梅正站在花店的玻璃窗前盯著他。
四目相對。
吳小梅的嘴角微微一笑隨後就轉過身走開了。
暴躁大叔並不回答劉傑的問題,而是繼續自言自語:「聽過鬼哭嗎?半夜裡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就坐在消防通道里,捂著臉不停的抽泣,那聲音悠長低緩,別提有多嚇人了,有時候那個聲音就來自你現在居住的房子裡,半夜開始,天亮結束,日復一日,月復一月。」
不得不說暴躁大叔的話把劉傑嚇著了,他想到了吳小霞。
如果真有女鬼估計也就只有她了。
沒多一會兒吳小梅就抱著兩豎白菊出來了。
「一共是一百二,如果您選的別的鮮花我可以免費送給你,但白菊不可以,抱歉。」吳小梅微笑著說道。
「不用。」
暴躁大叔說著就摸出手機付了錢。
「今天的事情他們估計是不會罷休的,你們最好還是報警,要不然你們遲早會吃大虧的。」
說完暴躁大叔拿起菊花嗅了嗅,擺了擺手大步流星的走了。
看著暴躁大叔遠去的背影劉傑莫名的有些感慨。
要知道暴躁大叔是極樂樓的第一大惡人,不但脾氣暴躁還沒有公德心。
是一個不受所有人待見的人。
可誰又能想到他居然還有如此仗義的一面。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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