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內。

  「姓名？」

  「林長安。」

  「性別？」

  「……」

  ……

  「五月二十日，你在哪？」

  「地下城。」

  「為什麼記得這麼清楚？」

  「不應該嗎？」

  「你為什麼要進那座地下城，而且是還未成型的時候？你知道那裡多危險。」

  「我家在裡面。」

  「就因為這？」

  「地面塌陷前，我瀏覽器沒關。」

  兩個警察全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這個理由，非常合理。

  「所以你進去後關了嗎？」

  「關了，瀏覽記錄刪的一乾二淨。」

  「嘖嘖，」年輕警察讚嘆了兩聲，「給個網站？」

  「.。」

  「妥了，好兄弟，好人一生平安！」

  「好了！咱們現在正式開始詢問！」年輕警察臉色一正，打開了錄像。

  「姓名？」

  林長安：「……」

  ……

  繼續重複剛才的問話。

  「你在地下城裡見過榮興君嗎？」

  「誰是榮興君？」

  年輕警察打開了全息影像，出現榮二少的樣子，白淨，淫邪。

  「見過。」林長安很坦然。

  這種事情是不能撒謊的，見過就是見過。

  「在哪？」

  「迷宮。」

  「你見到他的時候，他死了沒有？」

  「沒有啊，他還很風騷得叫我進去喝糖水呢。」

  中年警察一拍桌子：「這是訊問！」

  「錯了，是詢問。」

  中年警察臉色僵硬：「然後呢？」

  「然後我發現他好像瘋了，我就走了。」

  「沒了？」

  「沒了。」

  「那你知道他死了嗎？」

  「知道，官網上掛著懸賞呢，我可缺錢了，我也有興趣抓一抓兇手，不行咱們合作？我的推理能力還可以。」

  林長安心想我看過800集柯南，全本的金田一。

  中年人陰沉著臉：「我不是跟你鬧。」

  「我也不是開玩笑。」

  「好了，好好回答問題。」

  「你說。」

  「他死了。」

  「然後呢？你們不會懷疑我吧？？」林長安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一副看傻子一樣的模樣。

  「不能懷疑你嗎？」

  被林長安這眼神一看，兩個警察都有點懷疑自己了。

  確實啊，怎麼會去找一個學生呢？

  「他一個二境，我還未入境呢。」

  年輕警察不自覺得點了點頭，他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就覺得扯淡，一個未入境的小毛孩，去殺二境強者？

  做夢呢。

  中年人繼續道：「他不是正常死亡。」

  「他怎麼死的？」

  中年老警察上下打量著林長安：「你不知道？」

  「我怎麼會知道？」

  「他老死在裡面的。」一邊說著，他在觀察林長安的反應，「根據那個地下城的結構，我們猜測有人利用了地下城迷宮這處地方的守衛。」

  「什麼人，還能利用地下城？」林長安閃過一微秒的驚訝。

  他前世翻閱過刑法學、犯罪心理學、犯罪工具學、法醫學等多類教材。

  知道人的驚訝是不超過0.2秒的。

  「你為什麼不問怎麼老死的？你的反應和常人似乎不太一樣……」

  一般人不會關注地下城，而是在意被害人。

  林長安仿佛恍然大悟：「是啊，怎麼老死的？」

  年輕警察：「……」

  「他陷入迷宮，誤以為走了百年都沒能走出，有人造成這種時空錯亂，導致他心神崩潰，真的以為自己被困百年，因此心神廢掉了。」

  這世界有精神念師，可以構建幻境。

  恐怖的幻境可以讓人以為是在現實，在幻境中發生了什麼，直接作用於身體。

  幻境中你以為自己死了，現實中就也會死亡。

  這是恐怖手段，精神念師至少需要精神力超凡脫俗才能做到。

  歷來極為稀少。

  一萬個武者里，僅有一人具有成為精神念師的天賦。

  「好恐怖的手段！」林長安驚呼。

  中年警察笑了笑，他發現這麼問根本不行。

  這個年輕人，似乎早已想過了所有的可能。

  他想要試探，或是如何，都沒能成功，這種反應也絕對不夠定罪。

  關押期限是二十四個小時，但看這個年輕人的樣子，是絕對不夠的。

  接著反覆旁敲側擊，不斷進行試探。

  林長安心想我兌換記憶碎片吃吃乾飯的嗎？

  這些問話，基本都出現過，該怎麼回答他一清二楚。

  兩個小時後，中年警察已經覺得有些口乾舌燥了。

  他起身，沒有再繼續糾纏，打開審訊室的門：「行了你走吧。」

  「能不走嗎？」

  年輕警察：「？」

  中年警察：「？？」

  林長安笑了笑：「開個玩笑。」

  起身向外。

  「哦對了，忘了說了，其實榮興君沒有完全死亡，只是心神崩潰了，發現的早，現在尚存恢復的可能。」

  林長安向外走出去的身影沒有一絲停頓。

  他翻了翻白眼。

  自己親眼查看，這人死得不能再死。

  詐我？

  「那挺好的啊，馬上就能真相大白了。」

  ……

  「奇了怪了，最後一句話他竟然沒有絲毫反應……如果你是兇手，你怕不怕？」

  「肯定怕呀！」年輕警察拍拍胸脯。

  「是啊，有誰會不怕呢？他真不是兇手？」

  「師傅啊，要我說幹嘛要為那種人渣的案子費心呢？找不到兇手不是更好。」

  中年警察苦笑了兩聲：「你小瞧榮家在本地的實力，也小瞧榮二少在榮家的地位了……」

  他看向那個青年遠去的背影。

  既然自己已經查到，對方也一定查到了。

  「只能祝他好運了，他們很可能寧殺錯，也不會放過，我能幫他的，也只是儘可能把他們繩之以法。」

  實際上，死在地下城這種事哪裡會引起調查呢？

  如果這不是榮家的人，不管他怎麼死的，哪怕渾身刀傷都會判定為意外，沒人會管。

  ……

  林長安走出警局，默默思索。

  「榮家在琴島可以一手遮天，當時榮興君玩死一個男明星都能做成自殺案，如果真要殺我……」

  做成自殺案，太簡單了。

  「如果我統考落榜，想都不用想，等待我的必然是死。」

  「即便我能上岸，如果學院名次較低，或者不夠引人注目，還是有可能要死……」

  這一幕，在模擬中已經發生。

  至於自己被殺之後，殺自己的是否受到法律制裁，那就不知道了，跟自己也沒關係。

  人都死了，正義還有什麼意義。

  榮家在琴島市的地位，簡直凌駕一切。

  榮家的董事長，是四境的恐怖存在。

  要知道，琴島市的市長，也不過三境巔峰，最多半隻腳邁入四境。

  榮氏集團在琴島市的地位，可想而知。

  現在他們還沒出手，一個重要原因是統考臨近，還有一個就是蘇熙兒代表的背後。

  不然自己絕對沒機會站在這裡，一定死的不能再死了。

  「高中已經不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