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蕭染髮現，某人一直偷偷地用眼尾睨她。

  「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別用那種欲言又止的眼神看我，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她忍了一會兒，終於，忍無可忍。

  「本君只是不太明白，你這心地善良的大神仙，剛才都那麼幫著那位阿姨了，怎麼不乾脆送佛送到西，把她女兒的病給治好了？」

  「因為我這神仙是假的啊。」蕭染嘆口氣，攤手，做無奈狀，「縱然有心普渡眾生，可是實力不允許啊。」

  葉知墨：「……」

  「說到底，我也不是什麼救苦救難的活菩薩，世間那麼多苦難，你都管不過來，何況我呢？」

  她嘆氣，「只是今天正好撞見了，瞧她可憐，順手幫一把罷了。」

  冥王陛下不置可否。

  雙方都沉默，就手牽著手繼續往前走。

  他們從醫院出來，就是一路步行，蕭染說，醫院後面這條街上的燈很漂亮，想要過來看看。

  葉知墨當然是順著她。

  孕婦嘛，當然是要順著的。

  再往前走一段，有一座跨河的橋。

  這個時間，橋上的車流已經很少了，只有一個賣烤地瓜的老人，推著三輪車，在蹣跚地往前走。

  咕嚕……

  蕭染的肚子很不爭氣地叫了一聲。

  葉知墨轉頭看她看過來。

  「你兒子餓了。」

  她嘻嘻地笑了聲，抬手捂著腹部，把所有的問題都推給那個還沒出世的仔。

  葉知墨也不拆穿她，隨口問：「想吃什麼？」

  蕭染四下看了看，抬手往前一指：「就那個吧。」

  她指著的，正是那個收了攤兒，準備推車回家的賣烤地瓜的老人。

  「我沒帶錢。」葉知墨說。

  「不是吧你，」蕭染用看外星人的眼神看他，「都什麼年代了，不知道可以手機掃碼的嗎？」

  「那也得他有碼才能掃啊。」葉知墨嘆氣。

  蕭染?_?？

  「啥意思？」

  某人沒答。

  他倆趕了上去，喊住了推車的老頭兒，一問之下才知道，他半路上把收款的二維碼丟了。

  老人沒有智慧型手機，用的是別人幫忙列印的紙質二維碼，平時一直掛在車子上的。

  但是今天運氣不好，帶子斷了，收款碼不知道丟哪兒了，他沿路回去找過，也沒找到。

  現在人出門不愛帶現金，他丟了收款碼，生意也不好做，還剩下半爐的烤紅薯。

  蕭染想吃。

  葉知墨看她一眼，伸手，在她背後虛抓了下。

  「您丟的二維碼，是這個麼？」他將手裡的東西遞過去。

  老人看了一眼，連忙點頭。

  葉知墨說自己是在來的路上撿到的，編得像模像樣。

  蕭染都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給我們拿兩個吧。」她指了指爐里的紅薯。

  老頭兒沒收她的錢，說是感謝他們幫忙把東西找了回來，免費給他們嘗嘗。

  老頭說，家裡就他一個人，這半爐的紅薯，他自己也吃不掉，放到明天可能就沒那麼好了。

  蕭染最後還是偷偷把錢掃了，看著老頭騎著車，下了橋，漸漸走遠，消失在視線之中。

  「所以說，還是人間好啊，看看這些為了生活而努力的人們，多麼可愛。」

  蕭染抱著倆紅薯，站在橋上，忽然嘆了聲。

  葉知墨不置可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