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瑾年默然。

  正如他剛才說的，他跟蕭染一起長大，很了解她，所以在明白她的處境之後，她一個眼神，他就知道她是什麼意思。

  她在告訴他，那個姓葉的，其實就是個很厲害的妖邪，她什麼都知道，但是，因為鬥不過，所以只能暫時委曲求全。

  而且，她為了保護他，也不允許他再繼續追究下去，免得惹禍上身。

  顧瑾年知道染染的處境之後， 怕害了她，所以不敢輕舉妄動，但是什麼都不做，又忍不住心疼她受制於人。

  只要一想到她受人脅迫，明明不願意還要對著強迫她的人強顏歡笑，他就覺得自己好像要瘋了一樣。

  顧瑾年攥緊了手指，指節捏得啪啪作響，手背上的青筋也因為憤怒根根浮起。

  他還在胡思亂想，蕭染已經甩開了他，像是避嫌一樣地往後退了兩步，冷漠道：「我最後跟你說一次，早點回去，別再來找我麻煩，我現在過得很好，不想被任何人破壞眼下平靜的幸福。」

  「我不能……」他嘴唇翕動兩下，看她的眼神中帶著幾分痛惜，「真的做不到。」

  他知道蕭染想讓他離開這是非之地，回到帝都，有家族的庇護，葉知墨本事再強，想動他也沒那麼容易。

  可他做不到，不能明知道她過得不舒服，卻還當做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為了保住自己，躲得遠遠地什麼都不干涉。

  「顧瑾年，我很認真地奉勸你一句，別再試探了，我老公是人，正常人，好人！他不是妖怪。」

  蕭染看著他陰晴不定的表情，故意地咬重了最後幾個字。

  跟著，又像是下了狠心一樣，很決絕地衝著他低吼，「就算他是，我也認定了，就要不顧一切的跟他在一起，如果你想動他的話，就先殺了我。」

  冷冷地扔下一句話之後，蕭染就直接轉身回去了。

  顧瑾年站在原地沒有動，盯著她的背影，雙拳攥得更緊，指甲幾乎要將掌心掐出血。

  家裡，葉少爺正在客廳里，隨意地拿了茶几上的一本時尚雜誌，心不在焉地翻著。

  蕭染從門外進來，看見他的第一眼就覺得他表情莫名地滲人。

  就……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背後一陣一陣的冒涼氣。

  葉知墨也察覺到她回來，把手裡當道具的時尚雜誌隨手扔了，問她：「人送走了？」

  「嗯，」

  蕭染點頭，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逕自地走過來，拎起水壺給自己倒了杯水，故作淡定道，「我嫌他煩，便讓他訂了今天下午的飛機，直接回帝都，他不會再來煩你了。」

  「是這樣嗎？」

  葉知墨扯了下嘴角，帶著幾分譏誚，「今天下午的飛機，也是真的夠著急的。」

  「不然呢，留著他明天再拿什麼驅魔粉之類亂七八糟的玩意兒來試探你？人家帝都頂級世家，好歹還是有些家底的，要是萬一被他試出點什麼，便收不了場了。」

  葉知墨不置可否。

  他掀目看她，扔了兩個字：「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