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征?」
周瀾泱手上筷子差點打了滑,詫異不已。Google搜索胤禟點了點頭。
弘映面色微變,問:「何時出發?」
胤禟看他一眼,給他夾了塊肉放碗裡,道:「應是下月,你好生讀書,日後不愁沒有你的位置。」
「我知道的。」弘映捧著碗,笑了笑。
弘陽則是抓著小筷子在打瞌睡,明玉舀了一口飯過去,他猛的打了個盹兒,差點摔下來,樂的周瀾泱哈哈直笑。
弘陽也被自己嚇了一跳,張望著眼,半夢半醒的看了一圈兒屋裡的情形,啊嗚一聲又張嘴咬住了勺子吞了那口飯。
氛圍不錯,溫馨融融。
其實這樣的日子,時常皆是。除了必要時候或府里大宴,胤禟一般都領著兩個兒子在清漪院陪著周瀾泱用膳,有時候周瀾泱心血來潮了,還會讓父子點幾道菜,她親自給他們做。
於是,周瀾泱假裝無意的開了口。
「對了,方才二阿哥來過了。」
「他過來做什麼?」胤禟疑惑的瞟了一眼周瀾泱。周瀾泱夾了口青菜進嘴裡,淡聲說道:「也沒什麼,他不知道你們什麼時候能回京,給了我試卷讓我轉交給弘映。」
「哦。」
胤禟應了一聲,又繼續啃排骨。
周瀾泱戳著碗裡的白米飯,心道這個男人跟自己裝傻,明知自己不會無緣無故的提起來客。
她乾脆放下碗筷,認真的看著胤禟,道:「無逸齋里有人欺負二阿哥,爺你知道嗎?」
聞言,胤禟眉頭一皺,下一刻就盯著弘映,弘映眨眨眼,說道:「就是弘時弘昌他們,我上次還和他們打了一架,打的弘昌哭著找額娘,十三叔路過望了我好幾眼。」
「打的好。」胤禟收回眼神,可語氣卻也平淡的很。
特製的小桌子上發出一聲氣沉丹田的怒吼,偏偏又還裹著褪不掉的奶味兒。
「大哥打的好!我下次遇上他們幾個,眼珠子都給他抓掉!」
飯桌上的三人往回一看,弘陽滿臉飯粒,眼眸卻亮的很,透著無比的堅定。
周瀾泱搖搖頭,心裡第三百五十八次開始思索這個小兒子是不是也跟自己一樣是穿越過來的,不然,你怎麼解釋他性子不像她,也不像胤禟?
「吃你的飯。」弘映瞪了他一眼,警告道。
弘陽嘻嘻一笑,衝著明玉張大了嘴,乖巧喊道:「姑姑,餵飯!」
「誒!好,姑姑餵咱們三阿哥吃飯…」明玉滿目慈愛的一口一口的給他餵著飯,一邊還說到:「咱們三阿哥就是生的好,模樣也好,性子也好,吃飯還那麼乖呢!」
「普天之下,你恐怕是唯一一個認為他性子好的。」周瀾泱冷冷一笑,意圖打擊明玉的自欺欺人。
『噔』
胤禟放下碗筷,周瀾泱便掏出絹子遞給他,「吃好了?」
「恩。」胤禟點點頭,看著弘映,語氣有些嚴肅,說:「思蘭,你隨我去趟弘晸那裡。」
「是。」弘映立即放下碗筷,擦了擦嘴,便要起身。
如今弘晸還隨郎氏住在冬菊院裡,這麼多年,胤禟走這裡來的次數,一隻手都能數過來。
所以當婢女通傳時,郎氏驚的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直到聽見腳步聲越來越近,郎氏才回神過來,立即從飯桌上跪了下去。
「妾身參見主子爺!」她悄悄抬首,瞥見弘映身形,又叩頭道:「參見大阿哥。」
「郎姨娘快些起來。」弘映抬手去扶,弘晸也與他們做了禮。可明顯,那孩子看著胤禟的神情充滿了怯意,甚至有些恐懼。
郎氏又驚又喜的看著胤禟,臉色微紅,輕聲道:「主子爺,大阿哥請坐。妾身去泡茶。」
說著,她便躬著身子要走。
「不必了。爺坐坐就走。」胤禟與弘映一道坐下,郎氏猜測他們是有事要與弘晸談,便揮手讓那婢女去泡茶,而她自己則是退到了裡屋去。
弘晸站在那處,距離父子二人五六步遠。
胤禟眉頭一皺,沉聲道:「站過來些。」
「是。」弘晸走近了幾步。
正巧婢女奉了兩盞茶上來,胤禟揭開茶杯,卻下不去口。俊眉一皺,又放下了茶碗,直接問了弘晸。
「你與弘時弘昌他們是怎麼回事?」
弘晸一怔,默默的卻紅了眼眶。
緩緩說道:「哥哥們說我額娘豁出臉面去,命也不要了,害了大哥…」
弘映想說些什麼,可礙於胤禟的沉重臉色,卻選擇了沉默。
「他們說的雖是事實,你卻沒道理平白受他們欺辱。」胤禟不咸不淡的說了句話,終還是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
「兒子是覺得他們是兄長,況且……他們說的也是事實,我無心與他們爭辯。」
弘晸聲音懨懨的,到底是個六歲的孩子,胤禟看了他幾眼,才說道:「你額娘的罪自有她自己承擔,不是他們辱沒你的理由。往日他們再在你面前胡來,儘管打回去便是,你身邊還有你大哥呢。」
弘晸眼圈一紅,抬頭去看弘映,弘映望他一笑。
弘晸重重點點頭。「兒子知道了。」
「恩。」
來意道明了,胤禟也不留戀,帶著弘映又起了身,走到門口,郎氏便候在那門口,輕聲溫語道:「恭送九爺。」
胤禟停住腳步,看了她好幾眼,突然說道:「從阿哥所到府邸,算起來,你也伺候爺有些年頭了。」
郎氏模樣算不得美,許多年來規矩的很,難得聽到胤禟主動問話,郎氏紅著臉,輕聲答道:「回爺的話,有十三年了。」
聞言,胤禟明顯怔住。
十六歲宮裡給指了些侍奉宮女,應該就是那個時候吧。胤禟沉吟半晌,道:「爺見你這裡茶水寡淡的很,回頭讓何玉柱送些普洱過來,你這些年照顧二阿哥也有功,你沒那個緣份有自己的孩子,便將二阿哥好生養著,爺自然記著你的好。」
「是,妾身知道的。」郎氏微紅眼眶,十幾年了,胤禟與自己說話的次數,少的可憐。最開始那幾年,偶爾也來自己院裡,後來,便沒了。沒能在那段時間裡得個孩子,郎氏只怪罪於自己肚子不爭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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