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好球科比！！」

完成兩次罰球，科比從第三節後半段開始的連續個人進攻潮，終於讓湖人將比分迫近到了5分左右。

雙方換回首發的時候，這場比賽，科比已經累計打了有33分鐘。

整個下半場，科比幾乎就沒有休息過。

「陳也回來了！」

「老大——！！！」

陳牧回到球場，整理著球褲的時候，全場球迷也高喊出聲，稱呼陳牧為老大。

「哈哈，還有比這更直白的綽號嗎？」

史密斯笑出聲來，神諭這個綽號，全場有節奏的喊出來的時候很是帶感。但這種比較凌亂的局面，還是喊「老大」來的方便。

「感覺怎麼樣？？」

臨進進球場前，陳牧被卡萊爾拉住。

「還不錯！」

陳牧活動了一下筋骨，酸痛、昏漲、頭暈目眩、神經突突疼痛的癥狀自然還在。但比起比賽開始的前半段時間裡，那是要好多了。

陳牧很清楚，這並不是自己的病症好轉了多少，而是因為兩個原因導致的。

「第一，那一次匪夷所思的進球，徹底打開了他心裡最後的一道障礙。此時此刻的他，內心應該覺得，只要自己想做，就沒有做不到的事情。」

解說台邊，也曾經進入過這個「領域」的奧尼爾分析道：「這種狀態，就像是我在湖人拿到第一個冠軍時候的狀態一樣。其實說實話，在魔術隊的時候，我的跑跳能力更好，機動力更強，籃板球爭搶、蓋帽、協防、甚至是個人單打得分的渴望都更強。」

「而來到湖人之後，我的體重增加了很多，機動力下降很明顯。雖然技術上是有了進步，可綜合來看的話，我不認為那個時候的自己，就比魔術時期要強多少。」

「所以魔術鯊才是最強的鯊魚？」

雷吉米勒問。

心裡則在默默畫圈圈詛咒。

去尼瑪的大個子！你特么的面對我們，總決賽都把我們內線群給打的懷疑人生了，現在你特么說那個時候的你不夠強？找死咩？來比三分不？？

「才不是。」

奧尼爾大腦袋一搖道：「肯定是湖人的我更強，毫無疑問。」

「但那種強，不是說個人能力上的差別，而是心態上的變化。」

這邊奧尼爾說著，那邊場上，陳牧一個前場籃板搶下之後，傳球假動作一點，引得湖人內線防守驟然失去了焦點。

「砰！」

趁著這轉瞬即逝的一剎那，陳牧迅疾轉身，就像是陀螺一般來到籃下，雙手舉起籃球就是一個清脆扣籃。

「好球！！打的堅決！」

卡萊爾不住鼓掌，為陳牧叫好。

「湖人的我，尤其是在季後賽闖出西部之後，突然發現了一件事。」

奧尼爾繼續道：「我發現，在籃下禁區範圍內，沒有人能夠阻擋我，我，可以為所欲為。」

……這是一種什麼心態？？

一旁一眾沒有拿到過總冠軍的解說們都是面面相覷。

雷吉米勒、巴克利、韋伯，一個個都是響徹一時的名字。可他們的職業生涯里，卻從未感受到奧尼爾所說的那種感覺。

「這可能就是區別所在了。」

雷吉米勒沉吟一陣，場上科比一次空中換手背後傳球，助攻加索爾勾手得分，湖人繼續緊咬比分。

「對陣你們的時候，對陣喬丹的時候，對陣伯德、魔術師、奧拉朱旺的時候，我只感受到一件事。」

「什麼？」

奧尼爾問。

「無力。」

米勒的眼中，屬於往日的黯淡升騰而起，看著就讓人感到心酸。

「在關鍵時刻，我也覺得自己無法阻擋，怎麼出手都會進球。但在對陣你們這個級別的球員時，我卻總是覺得，擋不住你，攔不住你，無論我怎麼做，都無法打敗你。」

「我也有這種感覺。」

韋伯點頭，場上費城反擊，陳牧中距離一次中投不中。湖人剛想發動快攻，陳牧卻好似鯰魚一般鑽到籃下，張手摘下籃板球直接一個轉身後仰，金雞**得分。

「那年季後賽我們對陣的時候，你還記得嗎？那年我們的機會很好，也曾經有晉級的希望，但是……不說裁判的問題，就說比賽本身吧！我、迪瓦茨、特科格魯、波拉德……一大幫子人對你圍追堵截，但是，沒用。」

韋伯苦笑道：「你知道嗎？為了防住你，在一些特定回合里，我真的考慮過要對你下黑手，直接把你掀翻在地，弄傷算了。但是沒有意義，無論我如何努力，掛在你身上狠狠的拍你的手臂，你還是能把球弄進籃筐。偶爾讓你稍微減少一丁點火力，外線科比又開始接管比賽，那一輪系列賽真是……」

「哈哈哈哈哈哈~！知道被我沙克老爹統治的恐懼了吧！那一輪系列賽我場均多少？30+14？哈哈哈哈哈哈……」

奧尼爾不知廉恥的笑聲中，科比和奧多姆做出配合，左手魔術師一個轉身過人找到空間，單手往側邊一甩，科比接球直接飛身而起要轟炸籃筐。

「蹭！」

籃下，陳牧飛起，雙眼直勾勾的盯著科比手中球，想要再來一個封蓋提升士氣。

可科比，卻半空做出調整動作，籃球往下一收，再一起，將將避過陳牧的封蓋。籃球飛上高空，擦板入筐。

「KOBE——！！！」

少數湖人球迷真的嗨翻了，科比連續精彩的個人發揮，已經將他的個人單場得分增加到了36分。比賽還有幾分鐘時間，如果科比繼續火力洶湧的話，這一場比賽拿到45分不成問題。

「我大概明白了。」

甚少這麼正經說話的巴克利，突然來了這麼一句，讓眾人都是一愣。

「沙克、科比、包括現在的陳，他們所感受到的，是全世界都無法阻擋自己的『霸氣』。而我們所能夠感覺到的，卻只有深深的『絕望』。」

「這就是區別。」

「老大！」

場上，陳牧再度拿球，位置是他最習慣的罰球線附近。

加索爾上前干擾的同時，陳牧一個轉身，回到面框的瞬間，突然一個胯下運球回拉，回到了罰球線上。

要中投了！

科比拍馬趕到，飛身而起想要阻撓陳牧投籃，結果陳牧卻往前身子一靠。

「嗶嗶！！」

裁判哨響的同時，陳牧踉踉蹌蹌的將球投了出去，籃球雖然沒能入框，但科比，卻感受到了一股別樣的殺氣。

這個傢伙……！

看著陳牧氣喘吁吁的站上罰球線，科比抓起球衣咬在嘴裡。

這個傢伙，已經徹底忘了自己在生病這件事了。

現在不能再把他當病號來看了，必須以最高規格的超級緊逼防守伺候！！

「刷！」

兩罰全中，分差還在5分上下，回防過程中，陳牧並沒有過於嘚瑟，而是一路跑著，一路和伊戈達拉交流著戰術安排。

「你要再往籃下去一點，轉身乾脆一些，奧多姆跟不上你的速度，你要發揮優勢啊！」

陳牧似乎有些不滿。

「是是是，說的也是……」

伊戈達拉撓撓頭，點頭稱是。

「果然忘記自己生病了！哈哈哈！」

看到陳牧的表現恢復「正常」——也就是籃球場上的「不正常」，巴克利哈哈大笑，心中爽的不得了，彷彿陳牧如果可以拿到總冠軍，他自己也能拿到一枚戒指似的。

「哈哈哈哈陳真是太牛……誒喲卧槽！」

「別轉移話題，你剛才說到一半來著。」

奧尼爾伸手狠狠拍了巴克利腦袋一下，兩個在球場上干過架的男人對話總是那麼火星四射。

「你呢？你感到絕望的，是什麼時候？」

「我嗎……？」

巴克利的臉色一沉，陷入到了一段他或許並不想記起的回憶里。

「1993年，總決賽第二場結束之後，我回到家裡，我的女兒在家裡哭，哭成了個淚人。」

說著，巴克利的眼神不由自主的瞟向了場邊。

那個死光頭雙手環抱在胸前，看著陳牧和科比瘋魔一般的個人表演，笑而不語。

「看我回家了，她就問我說：『爸爸，這是腫么啦？為什麼我們會輸球啊？你不是最強的嗎？你不是告訴我，全世界你最強，沒有人籃球打的比你好嗎？』」

巴克利的話語聽著讓人心酸，雷吉米勒甚至有些想要落淚，顯然也想起了自己總決賽失利的情形。

「我看著她，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因為她說的沒錯，我一輩子沒有服氣過任何一個人。從我踏上籃球場，接觸到籃球這項運動的那一刻起，我就一直都是場上最強的，沒有人比的過我。第一年，我還在費城的時候，隊里有摩西那個歷史級籃板怪，可搶籃板球，他還是搶不過我，即便我比他矮了半個頭。」

巴克利繼續道：「所以在女兒的心中，我是最強的，我相信你們也都對自己的孩子說過類似的話吧？告訴他們，他們的父親是世界上最厲害的籃球手，全世界都沒人比得過自己。」

「我沒說過……媽的查爾斯你怎麼老打人？？」

肯尼史密斯被巴克利一板栗捶的腦仁兒疼。

「但是那天，我知道有些不對勁了，我抱著她，她哭了很久，不斷重複問我這個問題。我思索了一陣，告訴她：」

巴克利眼前，一切都變得迷濛了起來。

「那傢伙可能確實比我強，我還從沒跟一個我認為會比我強的人交手過。」

之後的故事，大家都知道了。

「砰！」、「吼！！！！」

難得的沉默中，陳牧又是一個前場籃板摘下，直接硬扛著雙人包夾雙手暴扣得分，仰天怒吼。

不遠處的科比眼中，流露出了和巴克利一樣的神情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