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eah！！！！」

奧本山宮球場內，活塞球迷們落寞著，活塞球員們落寞著，76人球員和教練隱忍著自己內心的狂喜，在客場也不好太過囂張，儘可能的保持著低調，快速離開球場。

唯獨沒心沒肺的卡尼嚎了一嗓子，引得全場球迷一陣怒視。

「快走快走快走！」

趁著不少球迷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的時候，陳牧一把捏住卡尼的脖子就往場下走去，一頭鑽進球員通道，無論聽到身後發出什麼聲音都不回頭，快速回到了更衣室。

「贏……贏了。」

走進更衣室，陳牧坐在一旁休息，準備更換衣物。身側，初次登上季後賽戰場的洛瑞正獃滯的看著眼前的虛空，喃喃自語。

「季後賽……贏了。」

洛瑞的雙手和雙腿，此時都在微微顫抖著，陳牧知道，這不僅僅是因為緊張，還因為整場比賽中，洛瑞都在和比自己大了一圈的比盧普斯一對一死磕。

雖然對比盧普斯的防守不算特別成功，但洛瑞的個人表現不俗，起碼在進攻端拿下13分7助攻，作為二年級球員的季後賽首秀來說，已經算相當不錯了。

「老大，我們贏了……！」

洛瑞還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職業生涯季後賽的第一場比賽，面對強大了多少年的活塞隊，居然客場取勝。回頭看向陳牧的時候，雙眼之中閃爍著不可思議的光彩，似乎已經喪失了語言組織能力一般，只是在不斷的重複著這一句話。

「知道了知道了，贏了贏了，萬歲。」

陳牧有些哭笑不得。雖然回想起上個賽季季後賽，自己拿到生涯第一場季後賽勝利之後，也在更衣室里顧自激動了老半天。但這會兒看到洛瑞的樣子，依舊覺得有些好笑。

「贏了，萬歲！！！」

回到更衣室，卡尼就像是脫韁的野狗……啊不是。沒有了束縛的孩子一般，興奮的大喊大叫，不住的揮拳慶祝。引得球員們都笑出聲來，看向卡尼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孩子。

一旁伊戈達拉、科沃爾等人就相對平靜一些，科沃爾還有些喜悅之色，伊戈達拉則是完全看不出情緒波動。這個平日里也有些咋咋呼呼的傢伙，到了這種時候反倒變得相當冷靜，正抓著科沃爾大談最後一個回合。科沃爾的防守有哪些哪些地方不到位。

「如果再多加一組器械練習，你就能防住那次快攻了。」伊戈達拉一本正經道。

「哪裡來的魔鬼理論！」科沃爾哭笑不得。

其他人也相對平靜，戴勒姆波特、埃文斯、路易斯威廉姆森、威利格林等等好歹都是在聯盟里打拚了幾年的球員，季後賽勝利都經歷過，又不是卡尼那樣的一根筋，自然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緒。

而米利西奇，此時的心情無疑是相當複雜的。

我們贏了。

我，贏了。

我們……戰勝了活塞……！

米利西奇低著頭。高大的身軀此時顯得不那麼扎眼，將自己縮在更衣室一角。靜靜的盯著眼前的地面，腦中澎湃萬千。

從被活塞選中，到第一次為活塞出場，第一次失誤，第一次投不進球，第一次犯規。第一次防守出錯，第一次被對方戲耍，包括被如今的球隊老大——中國小子徹底打爆……

這個頂著天才之名的超級新秀，曾經是這座城市的寵兒，是無數活塞球迷心中最佳的王朝接班人。

但殘酷的現實。心態上的不成熟，讓米利西奇陷入了低谷。

多少次，自己一上場就被球迷噓，每一個動作，每一次接球，每一次處理球，都被球迷們噓的抬不起頭來。

或許，這其中最重要的還是自己的問題，是自己不夠成熟，是自己沒有做好應該做好的事情。

但是，在我陷入低谷的時候，你們給過我哪怕半點鼓勵嗎……？

或許是有的。

米利西奇依稀記得，有幾個球迷，確實經常在活塞主場場邊為自己加油，舉著標牌，始終堅信自己能夠發揮出自己的潛力來。

但那幾個人，是從塞黑來的……

米利西奇不恨活塞，不恨奧本山宮，更不恨底特律這座城市。

他恨的，只是那些急功近利的人，那些被荒廢了、就再也回不去的時光。

「……達科。」

「嗯……？」

聽到喊聲，米利西奇抬頭看去，只見更衣室里眾人已經各自忙活去了，不知道時間已經過去了多久。好幾名球員甚至已經沖涼結束，戴著耳機聽音樂了。

身邊的人，是陳牧。

「別發獃了，教練說讓我們一起去發布會。」陳牧說。

「我們……？發布會？？」米利西奇一愣，來到76人之後，自己還從沒參加過賽后發布會呢，甚至連那次面對黃蜂，高命中率拿到高分的比賽之後，也沒有被排進賽后發布會的人員名單。

這場比賽，為什麼突然要我參加發布會了？

難道是因為……

「這不是在底特律嘛。」陳牧笑道：「教練說要讓你威風一把，快，沖沖涼走了！」

「……馬、上、就、來。」

米利西奇被陳牧一句話挑起了鬥志，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起身沖涼去了。

底特律？活塞？東區第二？？

還不是我大米利西奇的手下敗將！

「喂喂喂，你理解錯方向……算了，隨他去了。」

陳牧搖搖頭，雙手插進褲袋轉身走開。

二十分鐘后，賽后新聞發布會。

「恭喜客場取勝，獲得季後賽開門紅！」

76人取勝，活塞本地的記者們沒有把客隊球員給吃掉就不錯了，哪裡還有心情提問？首先發問的是76人的隨隊記者，賈斯丁。

「對這場比賽的勝利有什麼想說的嗎？」賈斯丁的開場問題很傳統。

「嗯咳咳！」

奇克斯和陳牧都還沒來得及開口，米利西奇一把抓過不遠處的話筒，咳嗽了一聲顧自開說。

「感謝活塞和底特律對我的培養，感謝老隊友們對我的支持和鼓勵，我一定會再接再厲，率隊淘汰活塞！」

米利西奇一番話說完，腦袋偏向一邊，繼續扮自己的高冷總裁。

奇克斯和陳牧都崩潰了。

「呃……」

賈斯丁也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楞了好一會兒，感受著發布會會場里那能夠殺死人的尷尬寂靜，完全不知道該怎麼接這句話。

這話你說霸氣吧，也不是特別霸氣，你說友好吧，那更是八竿子都打不著。

到底要怎麼形容呢……？

欠扁這個詞，是不是特別合適？？

「達科的，呃，精神很不錯，呃，嗯……很有鬥志啊！」高材生賈斯丁支支吾吾老半天，好不容易說了一句驢唇不對馬嘴的話，算是圓了過去，尷尬的急忙繼續開口，似乎這樣就能讓在場眾人把米利西奇的腦殘回答給忘掉似的：「奇克斯教練，我們注意到比賽開打之前，隊里的球員卡尼確實說過，要淘汰活塞晉級這樣的話。這是卡尼個人的看法嗎？」

「嗯……」

「不是他個人的看法。」奇克斯還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米利西奇又開腔了：「這是即將發生的事實。」

我靠……

陳牧滿頭黑線，恨不得馬上鑽到地縫裡去。

「我們會贏，開場之前我們就知道，一定會贏。」

「嗯……贏第一場比賽？」賈斯丁已經完全無力幫76人控制局面了。

「不是贏一場，是贏一輪。」

米利西奇眼中，也不知是復仇的火焰，還是腦殘的光環閃爍，斬釘截鐵的說出了這麼一句話來。

正如陳牧在球場上完成那次絕命封蓋之後，奧本山宮球場的短暫沉默一般，發布會現場在米利西奇這句話說出之後也是一陣沉默。

五秒鐘后，現場就炸了。

叫囂這件事情，真的是一門藝術。

陳牧翻了個白眼，乾脆看著天花板，研究起發布會場的電燈構造來。

誰都知道，米利西奇是贏球之後心中狂出一口惡氣，想要好好的囂張嘚瑟一把。

但這囂張的完全不在點，嘚瑟的根本沒有半點衝擊力，反而顯得相當幼稚無聊。

叫囂變成了自大，嘚瑟變成了腦殘，米利西奇想要學著陳牧在發布會上那種霸氣，也來抖擻一把王八之氣。卻是畫虎不成反類犬，成為了當天賽后最大的笑話。

隨便了，反正意思表達的也差不多。

看著奇克斯焦頭爛額的回答著憤怒的本地記者們的問題，陳牧不由得又看了一眼鼻孔朝天的霸道總裁，是又想笑又想哭。

這樣也好，沒退路，才有動力嘛。

鬧鬧哄哄中，發布會結束了，直到76人球員和教練，跟在米利西奇身後，好像蝦兵蟹將跟著海龍王一樣，在本地記者們憤怒的聲討聲中走出會場之後，不少人才反應過來：

這個……關於這場比賽的技戰術細節什麼的……76人這邊好像等於啥都沒說啊！

兩隊的第二場季後賽三天後，還在底特律舉行。

到時候，得知了賽后米利西奇這一番狂言的汽車城球迷們，會如何「歡迎」他們的「天之驕子」呢？

好期待啊！

看著米利西奇一步三晃悠的嘚瑟走姿，陳牧是痛並快樂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