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剛過,眾人還沒有從過年的喜悅當中恢復過來。
春天就已經迫不及待想把冬天趕走。
早春,萬物復甦,金燦燦的陽光下,光禿禿的大樹伸展著枝丫,好似在炫耀它枝丫上、那一點點的嫩綠。
郊外,冰凍的溪流被暖和的陽光喚醒,它歡欣發出「刷啦啦」的聲音,衝著遠方奔流而去。
小溪邊的野草也都褪去枯黃衰老的外衣,舒展帶著點絨黃的嫩芽,向著東升的暖陽,奮力生長。
湖邊的柳樹也垂著纖細的枝條,上面點綴著稀鬆嫩綠,偶爾微風拂過,如長發的枝條微微飄動。
羅凱和冬五月的請帖已經發到了每個朋友手中。
「這麼著急結婚幹什麼?這還沒出正月十五呢。」
聽到冬五月的吐槽,羅凱卻是樂呵呵的在準備著手上的工作。
「這不是怕你跑了嗎?先把婚禮辦完再說。」
看著羅凱這父母如此著急的模樣,冬五月無奈一笑也開始忙起了手上的工作。
在給家裡親戚拜完年之後,侯一鳴也趕忙跑了回來。
作為羅凱欽點的伴郎,侯一鳴是說什麼都不可能在這場婚禮當中缺席的。
「你這婚禮時間定的實在太著急了,策劃都不好找。」
再把工廠裡面的事情都安排完之後,侯一鳴蹲在一旁,幫羅凱策劃著名婚禮的場地和各樣擺設。
「倒也是辛苦你了,大年初二就讓你過來幫忙。」
看侯一鳴在一旁不斷忙碌,羅凱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可回應他的卻只有侯一鳴敷衍的聲音,
「沒什麼,你的婚禮重要。」
如今侯一鳴絞盡腦汁想要給羅凱打造一個今生難忘的特殊婚禮。
在侯一鳴不斷思考的時候,手機卻不停的響了起來。
「這個時候我估計是給你的拜年電話,你先接電話吧,婚禮策劃的事暫且不急。」
見侯一鳴電話一個接一個,羅凱有些無奈。
要不是因為他如此著急的定下了婚禮的日期,侯一鳴也不至於在這個時候跑出來幫忙。
看著侯一鳴電話一個接一個冬五月直接擰住了羅凱的耳朵。
「你瞧瞧你兄弟再看看你,你要不是繼承了你們家那麼多家業,你完全就沒有和他有任何的可比性。」
聽著冬五月在旁邊的呵斥,羅凱臉上卻滿是笑容。
而侯一鳴站在外面的走廊當中接了一個又一個的拜年電話,有很多甚至都是侯一鳴叫不上名字來的老闆。
對方往往在拜年之後又相當委婉的表達了想要互相合作的想法,可這些都被侯一鳴推脫了。
「劉老闆,不是拒絕和您合作,而是現在發展前景尚未明朗,如果貿然達成合作關係,對你我雙方將來都不是什麼好事情。」
「孫老闆,您提的意見很是中肯,但最近還在過年,這些合作上的事情,能不能等到過完年再說,現在似乎有點不合時宜。」
在掛斷了這些電話後,侯一鳴顯得有些疲憊。
就在侯一鳴打算找個地方坐下休息的時候又是一通電話打了進來,看了一眼對方的備註,侯一鳴還是接了。
「侯一鳴,新年快樂。」
聽著對方語氣當中明顯很是疲憊,侯一鳴有些納悶。
狗哥這些年明明發展的很好,但現在卻顯得暮氣沉沉。
「要是你有空的話,能幫我出出一主意嗎?我現在遇到困難了。」
聽到狗哥這麼說,侯一鳴變靜靜的找了個角落坐下來聽著狗哥的傾訴。
「兄弟,這些年承蒙你的照顧,讓我的生意也算是有了些起色,原本我只是舊車市場裡一個不知名的小販子,現在算是能在舊車市場裡面說上些話。」
「這段時間生意還不錯,算是掙到些錢,可有些事我總是想不明白。」
狗哥一邊回想著當年自己,在侯一鳴指導下,在舊車市場當中叱吒風雲的情景,和最開始自己在裡面完全不受人待見時的樣子,狗哥的眼睛裡已經攢滿了淚水。
「去年年底我已經勉強在舊車市場裡能被稱之為地頭蛇,其他人在辦事的時候或多或少都要看我的一些臉色。」
「今年這不是快過年,在給夥計們放假之前,我給他們每人都封了個大紅包,權當是他們回去的過節費,正好也打算借這個機會收攏人心。」
「不過我在這些事情後面,卻始終有人造謠生事,惡意中傷於我。」
「想到之前我也搶了,他們不少生意便沒有把這種情況給當成什麼麻煩。」
「坐我在外面受到委屈,我可以完全不當一回事,可萬萬沒想到回到家裡他們還是看不起我,我這麼拼命不就是為了向他們證明我自己嗎?」
狗哥說著又低聲啜泣了起來。
原來狗哥在今年春節回家的時候,為了顯示出自己這些年在外拼搏的業績,專門準備了不少的紅包和禮物,回到了家中。
雖然狗哥身上穿著那滿是機油味的衣服和家裡那棟別墅有些格格不入,但狗哥還是一往無前的走了回去,畢竟現如今他已經不再是那個必須要依靠家裡人才有飯吃的狗哥了。
可讓狗哥沒有想到的是,自己精心準備的這些禮物,再帶回家的時候並沒有產生他所想的那種反響,反而眾人依舊還是像之前那樣,用一種看不起他的眼光注視著他。
「爸,媽我算是打拼出頭了,今年掙了不少錢,這是給您帶回來的禮物,您看看合不合心意。」
再把自己處心積慮所準備的禮物拿出來的時候狗哥的父母態度卻是異常冷淡,就好像拿出禮物的並不是他自家兒子一樣。
甚至於過來做客的親戚,看到狗哥所準備的這些東西後,竟然在家裡公然發笑。
「你爸媽培養你這麼多年,是希望你能好好工作,為他們爭光添彩,沒想到你這干來干去,到最後卻成了一個賣車的賣車就算了,賣的還是別人不要的破爛貨,你這乾的實在是給我們家丟臉。」
在親戚嘲諷的時候,狗哥用一種期待的目光看向父母寄希望於他們能替自己說句話,可是他的希望卻是落空了。
狗哥的父母就坐在自己身旁,但卻對於親戚對兒子的嘲諷置若罔聞,裝作一副完全沒聽見的模樣。
更有甚者,在他滿心歡喜的拿著禮物去找幾個弟弟妹妹的時候,弟弟妹妹僅僅只是收下了他的東西,但連一句感謝的話都沒有。
倘若要是早幾年的狗哥遇到這種情況,他一句話都不會多說,可現在他憑藉著自己的努力翻了身,這幫人依舊還戴著有色眼鏡看他,這讓他有些怒不可遏。
他之所以如此拼命為的就是讓別人刮目相看,可沒曾想對方的態度卻依舊沒有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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