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漆黑的輪船漂泊在汾河上,破開滾滾浪花,開往黃河。
船艙內,麗貝卡手裡緊緊攥著大哥大,她打了無數個電話,可所有的電話都是無人接聽。
麗貝卡的臉色黑得猶如這艘輪船。
她終於放棄繼續打電話,氣急敗壞把磚塊一樣的大哥大狠狠摔在地上。
麗貝卡一揚手,船艙四面八方的大門全都「砰」一聲被撞開,無數黑衣壯漢涌了進來。
她死死盯著侯一鳴,伸出尖銳的指甲指著他尖叫道,
「殺了他!
把他扔進河裡餵魚!」
侯一鳴冷冷一笑,他雙手握拳,擺出架勢,
「行啊,讓你們嘗嘗什麼叫華國功夫。」
黑衣壯漢們得了命令,紛紛舉起手中的棍棒,面目猙獰沖侯一鳴沖了過去。
對方人多,侯一鳴自然也不會硬碰硬。
他借著巧勁避開兩個壯漢,又順勢一彎腰,用肩膀抵住第三個壯漢的背、讓他替自己承了迎面而來的重擊。
不過短短几秒鐘,船艙內陷入一片混亂。
麗貝卡在陶成業和吳瀾的保護下撤到一旁,幸災樂禍想看侯一鳴的慘狀。
可讓她不滿的是,即使人海戰術,侯一鳴被團團圍住,卻還是如一條滑不留手的魚,把她的人耍得團團轉。
麗貝卡焦急看著混戰,眼看在侯一鳴的反擊下,壯漢一個接一個倒下,忍不住在一旁尖叫道,
「一群蠢貨!
連這個一個人都抓不住!」
她根本沒有注意到,船突然猛烈地晃動了下。
就在麗貝卡氣急、準備差人去取來手槍時,船艙的大門突然又被人推了開。
一個身材婀娜、長相漂亮的女人緩緩走了進來。
她紅唇烈烈,一顰一笑都格外攝魂奪魄。
紅姐在門口站定,朝身後的年輕小伙子笑盈盈說道,
「去幫他。」
小伙子點點頭,捏著拳頭衝進戰局。
也不過十來分鐘,侯一鳴與這個身手了得的小伙子,輕鬆放倒了四五十個壯漢。
戰局以少勝多結束,紅姐一邊鼓掌、一邊看向麗貝卡,
「哎呦呦,洋鬼子長得倒是挺好看,就是心有些黑啊。」
說罷,她又笑眯眯看著正放下捲起的袖子的侯一鳴,
「小子,多虧了你的計謀,事情都辦妥了。」
侯一鳴理好凌亂的衣服,又彎腰撿起被他扔在角落的風衣穿上,這才淡笑著對紅姐點點頭,
「多謝你出手相助。
我欠你一個人情。」
聽了這話,紅姐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
「你欠的可不少了。
有機會,我可得讓你好好還。」
一旁被他們忽視的麗貝卡有些慌了,她看向紅姐,尖叫道,
「你們怎麼上來的?」
侯一鳴見紅姐一臉茫然,便好心替她翻譯。
等侯一鳴說完,紅姐咯咯笑道,
「這還不簡單?
船靠岸了,我們不就上來了?」
麗貝卡身邊的吳瀾一聽,立馬替麗貝卡翻譯。
可不等麗貝卡說話,門外又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不過幾秒鐘,船艙四面八方的大門被「砰」一聲撞開,大批身穿制服的公安沖了進來。
人群後面,王副緩緩踱步走進來,他環視一圈場內,義正言辭說道,
「侯一鳴提交的證據足夠證明麗貝卡是間諜,立刻抓捕!」
說罷,王副看向躲在角落低著頭的陶成業,他嘴角耷拉下來,慢慢朝陶成業踱步過去,像一隻暮年卻威嚴十足的老雄獅。
王副在陶成業面前站定。
他冷冷盯著陶成業,就連陶成業額角細密的冷汗也能看的清清楚楚。
半晌,王副失望地搖搖頭,
「你太讓我失望了。」
說完,他不再管陶成業,扭頭走向侯一鳴。
而麗貝卡呢,她臉色灰白,躲在僅剩的三位黑衣壯漢背後,用怨毒的眼神盯著侯一鳴,
「你怎麼知道我是間諜,又是哪裡來的證據?」
侯一鳴單手插兜,淡淡一笑,
「萊卡影視的中方高層,都挺好說話的。」
一聽這話,麗貝卡肩膀一垮,滿臉絕望。
她沒有再反抗,任由警察給她拷上寒光閃閃的手銬,隨即被押走了。
同時被押走的,還有陶成業與吳瀾。
地上的黑衣壯漢也都被警察們帶走,很快,船艙只剩王副與侯一鳴幾人。
王副一拍侯一鳴的肩膀,毫不吝嗇誇讚道,
「好小子,我果然沒看錯你啊。」
侯一鳴臉上露出無奈的笑容,
「王副,原來你是想讓我幫你抓間諜啊。
陶成業就是那個暗處的間諜吧?」
早在王副派人來鳴盛的時候他就心存懷疑了。
明明他有能力搞定全國招商會,怎麼還多此一舉派人來幫忙?
聽了侯一鳴的話,王副哈哈大笑,
「你早就知道了?
這件事我琢磨很久了,思來想去還是你來處理比較合適。」
原來,陶成業的家境不錯,託了關係才走到今天這個地位。
但他拿著走外貿的家族當掩護,崇洋媚外、私下販賣情報給國外間諜。
王副一直都懷疑他,但苦於沒有證據,這才心生一計,才把陶成業派來侯一鳴的鳴盛工廠幫忙。
當然了,王副還派了張國豪來監督陶成業。
張國豪是個根正苗紅、身手不錯的小伙子,有他監視陶成業,肯定會發現蛛絲馬跡。
至於為什麼選定鳴盛工廠。
一麼,以侯一鳴的本事出來這件事,自然不在話下。
二麼,這鳴盛工廠在間諜眼中,那就是一塊巨大的蛋糕,他們肯定會不顧一切想吞併它。
總而言之,王副一開始就相信侯一鳴一定能化險為夷,實在不成,他也會出手相助的。
聽完王副的話,侯一鳴哭笑不得,他也沒多說什麼,大步離開了船艙。
這天后,麗貝卡以間諜罪、挪用公款罪、綁架罪、勒索罪數罪併罰,判25年,陶成業間諜罪10年,吳瀾間諜罪、綁架罪被判20年。
並且,這件事還由工商局出面張貼告示,告示末尾寫著,間諜故意陷害鳴盛工廠,鳴盛工廠三日後復工。
這件事對於鳴盛的工人們來說無疑是天大的好消息。
一時間,大家紛紛奔走相告,就盼著開工了。
當然,開工後,鳴盛工廠的生意也是如日中天,工廠內忙得腳不沾地,運輸的貨車那也是一天到晚不帶停,樂得柴澤厚更是笑開了花。
這麼多訂單中,有大部分都是政府牽線。
也算,是王副給侯一鳴的一點小小的補償。
而以前那些拒絕了鳴盛的大客戶,也都厚著臉皮重新求上門。
這其中,就有萊卡影視。
並且,萊卡影視出於愧疚,還主動報了一個最低的白菜價格。
這個價格,萊卡影視肯定是賠的,但對於鳴盛來說,卻是血賺。
有人送錢上門,侯一鳴怎麼可能會拒絕?
自然是敞開口袋,笑臉相迎。
一眨眼,距離麗貝卡三人定罪,已經過了半個多月。
鳴盛工廠的生產進度也穩定下來。
這天,柴澤厚背著手來到維修部門,他敲了敲門,
「吳波,幹啥呢?」
吳波停下手裡的活兒,抬起頭朝柴澤厚微微一笑,
「啊,俺在研究這個機器。」
自從吳瀾被判20年,吳波的性子好像變了些,沒有以前的傻氣,卻多了一份沉鬱。
柴澤厚走到辦公桌前,嘆了口氣,單刀直入說道,
「吳波啊,你弟弟因為一鳴,進去了……
你,會不會怪他?」
聽了這話,吳波沉默了。
過了良久,吳波輕輕搖了搖頭,抿嘴一笑,
「俺不會怪侯總的。
侯總救了俺的命,俺弟弟他……他是咎由自取。
俺只希望吳瀾在裡頭好好改造、悔過自新。
反正、反正俺會經常去看他的。」
聽完吳波的話,柴澤厚這才放下懸在心裡的大石頭。
他欣慰一笑,拍了拍吳波的肩膀,扭頭離開了維修部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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