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飛豹的兩台車,離開時的背影無比狼狽,像兩隻剛從水裡撈出來的落水貓。
小丫頭李瑩瑩看著兩個車的背影,笑出了聲,臉上一副十分開心的樣子。
但侯一鳴卻笑不出來——打了人,並沒有解決問題,相反,梁子就這樣結下了。
自己走後,李瑩瑩的安全,就成了一個問題——以余飛豹那種性格,留李瑩瑩一個人在金陵,如果沒人保護,侯一鳴絕對沒法放心。
本來,這個姑娘就在這個巨大旋渦的正中心,讓她一個人承受這麼大的壓力,侯一鳴已經很於心不忍了。
現在,再把她一個人留下,去面對一個隨時有可能爆炸的定時炸彈?這種事兒,侯一鳴絕對干不出來。
正在思索,谷金方走了過來,緊接著,封鳴蟬也從車裡跳下來,朝他們走來。
剛才的戰鬥,不是封鳴蟬不幫忙,是倆人都在車裡,一起趕過來之後,有谷金方一個人就夠了,所以封鳴蟬就沒動——這不是封鳴蟬薄情寡義,也不是他偷懶。
這是侯一鳴的要求。
永遠要藏著底牌。
余飛豹會注意到他身邊有個谷金方這樣的猛人,但他絕對不會意識到,自己身邊這樣的猛人不止一個,那下次余飛豹在和侯一鳴動手時,就很可能會著了侯一鳴的道。
這就是底牌的好處。
正在思索,谷金方和封鳴蟬已經走到了他跟前,侯一鳴看著兩人,開口道。
「得想辦法給瑩瑩安排個保護她的人,不然……」
侯一鳴沒說完,谷金方和封鳴蟬就點頭了——兩人都是專職護衛,這點事兒自不必解釋。
「老闆,你看把我倆誰留這邊兒?」谷金方問道,他以為侯一鳴的意思是把他兩人中的一個留下。
「你倆都不行。」侯一鳴搖頭,「西山省的業務很重,鄒白鶴那犢子還在外面逍遙著,隨時有可能對我使陰招兒,所以鳴蟬兄得跟著我——而金方,你的主要工作其實不在護衛上,而是情報官。」
侯一鳴的話,谷金方和封鳴蟬都認同。
其實,他們已經感覺到了,在侯一鳴這個集團里,每個人的分工都在逐步明確——封鳴蟬是核心護衛,而谷金方則漸漸成了情報官和行動官。
再加上外圍每一個項目上的負責人,一個雖然稚嫩,卻已經初露鋒芒的龐大集團,正在逐漸成型。
「那,老闆,老闆娘這邊……」谷金方思索了一下,「我找幾個靠得住、身手好的戰友來?」
「我的前戰友里,有幾個老虎團退下來的兄弟,身手還是不錯的。」
侯一鳴問道:「你的戰友里,有身手能和你比的嗎?」
「那不可能有。」谷金方搖頭,「有我這種身手的,退伍後,要麼就是某個拳法的繼承人,回家鄉去了,要麼就肯定會留在部隊護衛首長,怎麼可能會跑到社會上……」
「那就不行了。」侯一鳴斷然否決,「余飛豹背後的家族比李家還大,找幾個會功夫的好手來不費勁,他們已經知道了你的存在,到時候出現在瑩瑩身邊的人,身手絕對不可能差。」
谷金方思索了一會兒,又提到:「哎,老闆,要不讓羅凱把素泰派來?我感覺素泰那犢子吃了之前的虧,現在老實多了。」
素泰已經出院了。
被封鳴蟬暴打一頓之後,現在的素泰,變得老實了很多。
他每天守在羅凱身邊,就像一個普普通通的羅暹國人,看上去一點威脅都沒有。
但只有動起手來,他才會恢復成那頭兇猛嗜血的羅暹國豹子。
「素泰……素泰不行,那犢子好色。」侯一鳴想起素泰之前差點糟蹋了陳雪,搖搖頭否定了這個方案。
「那……」谷金方一時也沒有好辦法了,一隻手使勁兒撓著頭皮。
「老闆,你可以給王四爺打個電話。」封鳴蟬忽然道,「我知道,王四爺在西川省有個合適的人選,可以保護李瑩瑩。」
「王四爺?」「你怎麼知道?」侯一鳴和谷金方分別問道。
「王四爺說過。」封鳴蟬的話永遠是那麼簡單。
「鳴蟬兄,這涉及到瑩瑩的安全,你得說明白。」侯一鳴道。
「王四爺和我說過,他是西川鐵佛拳的傳人,但西川,不只有鐵佛拳,還有一門百花拳。」封鳴蟬道,「他是鐵佛拳的最後一個傳人,但百花拳,比鐵佛拳慘。」
「百花拳,沒有傳人了。」
「王四爺是鐵佛拳最後一個傳人,百花拳的最後一代掌門,在臨死前,把百花拳的拳譜給了他,讓他幫百花拳尋個根。」
「後來,王四爺救了一個女人,把百花拳傳給了她,算是給百花拳留了根。」
侯一鳴思索片刻:「所以,王四爺對這個女人有救命之恩?」
封鳴蟬點頭:「如果他的話沒錯,是這樣的。」
侯一鳴猶豫道:「萬一這個女人不靠譜……」
封鳴蟬那張兇殘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如果她不靠譜,或者對瑩瑩小姐有威脅,下火車後,我會解決掉她。」
「呃……沒到了要解決人家的地步……」侯一鳴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他搖搖頭:「我先給王四爺打電話吧。」
他從谷金方手裡接過大哥大,撥通了紅姐的號碼,並說明了來意。
紅姐那邊似乎非常忙,沒說什麼就把電話交給了王四爺。
「四爺,我是侯一鳴。」
「小侯老闆,找老夫有何貴事?」電話里,王四爺的聲音聽上去心情很好。
「是這樣,我想和您借個人……」侯一鳴把李瑩瑩的情況說明了一下。
王四爺沉吟了片刻:「人,不用說借,可以給你。不過……」
「您有什麼要求,儘快提,我一定答應!」
「不是給我,是給她。」王四爺在電話里笑了笑,「具體情況,你見了人,讓她親自和你說就行……」
「對了,你叫她花姐就可以。」
說完,老爺子乾脆利落地掛斷了電話。
侯一鳴拿著大哥大,愣了一下。
「花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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