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把我拉到一邊，讓我別動他。

  「你離他遠點兒，他是真被鬼附身了，有一隻女鬼在他身上，不過他還有自己的意識，就是雙腿動不了。」

  我說道：「被鬼附身了還能有自己的意識？知道被鬼附身了，那幾個小青年還虐待他？」

  我看向那老頭：「我說這到底怎麼回事啊？」

  老頭兒喘著氣說道：「他們虐待我不是一天兩天了，你們現在知道了吧？我不僅被鬼附身，還遇到了一群惡魔，他們比鬼更可怕。」

  「那幾個小青年也是這公寓的住戶，說到底我們還是鄰居，可他們就是這樣，每晚虐待我欺負我，我恨不能殺了他們，他們該死啊，該死。」

  老頭咬牙切齒。

  「可我偏偏動不了，因為被鬼附身，我動不了啊，只能任他們宰割。」

  「可我不明白，鬼為什麼附在我身上？為什麼不去懲罰他們？他們是惡人，他們才是真正的惡人呢。」

  我跟老胡越聽越迷糊了。

  老頭慢慢的轉過頭，看向旁邊牆上掛著的一個相框。

  相框裡是一個女孩的照片。

  那女孩穿著一身白裙，扎著馬尾辮，清秀靚麗，十七八歲的樣子，只可惜坐在輪椅上，是一個雙腿癱瘓的殘疾人。

  「你們知道小燕是怎麼死的嗎？」老頭的聲音是顫抖的。

  我頓時白了，照片裡的女孩就是小燕。

  我說道：「不是說幾年前這女孩突然發瘋，一口氣殺了公寓裡的幾十個人，然後跳樓自殺了嗎？」

  我感覺到這裡另有隱情。

  老頭兒說道：「小燕也是這公寓裡的住戶，她小時候得了一場病，導致雙腿癱瘓，全靠她的父母照顧，後來她的父母出車禍死了，剩下小燕一人。」

  「公寓裡的人看她可憐，就好心的給她送一些吃的，輪流照顧她。」

  「一開始都還正常，可是慢慢的，那些人就開始虐待小燕兒，把她當成出氣筒。」

  老頭搖了搖頭，接著往下講述。

  本來樓里的住戶輪流照顧小燕是一件好事，可有一天，住在小燕樓下的一個男住戶，晚上來給小燕送吃的，他看著坐在輪椅上，穿著白裙子，清純無比的小燕兒，心中突然湧起一股邪念。

  如果是正常的女孩，他還有所顧忌，可小燕是殘疾人，又沒有什麼親人，邪念頓時變成了行動。

  這男的把小燕從輪椅上抱了下來放在床上，然後撕開了小燕的衣服撲了上去。

  小燕驚恐不已，她萬萬沒想到，每天都來給她送吃的，照顧她的鄰居大哥竟會對她做這種事兒。

  那男的一隻手死死的堵住小燕兒的嘴，小燕發不出聲，兩隻眼睛瞪得奇大，幾乎瞪出血。

  事後，這個男的有一點後悔，可他發現並不用承擔任何後果，於是膽子越來越大，每天都借著來給小燕送飯，凌辱這個女孩兒。

  小燕雖然殘疾，但並不傻，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求救。

  於是，那天，住在她家隔壁的老太太來照顧她，在她的印象里，這老太太和藹可親，就像她的奶奶一樣，對她照顧的無微不至。

  父母死後小燕把她當成親人，所以她哭著把自己遭領凌辱的事兒告訴了老太太。

  老太太先是吃驚，憤怒，要去找那個男的算帳，可是到了那男的家裡，那人竟反咬一口說小燕勾引他。

  男人的妻子不依不饒，說小燕是狐狸精，勾引了她丈夫還反咬一口，她像一個潑婦一般衝進小燕兒的家裡，對著癱瘓的小燕兒拳打腳踢。

  然後她對公寓裡的所有人說，小燕兒看著老實，實際上是個狐狸精，讓女人們都把自家男人看好了。

  從那以後事情愈演愈烈，女的來給小燕送飯，以前是真的給她送飯，現在是借著送飯辱罵小燕，甚至動手打她。

  小燕畢竟年輕漂亮，所以公寓裡的其他男人總是趁老婆不在，偷偷溜到小燕的家裡，糟蹋她。

  這其中也包括那個老太太的孫子，她的孫子才十七歲，因霸凌同學被學校開除，開始在社會上混。

  那天這個人糾結了好幾個小青年來到小燕家裡，小燕又遭遇了怎樣的凌辱，可想而知。

  那位老太太剛開始還氣憤填膺，可後來得知自己的孫子竟然也對小燕下手，便不再吭聲了。

  公寓樓里有一個女的，在公司上班，她的老闆是個色狼，為了討好老闆，那天晚上她把老闆帶到了小燕家裡。

  這個可憐的女孩，再一次遭受了無言的折磨。

  她崩潰了。

  她想到了死。

  可是，公寓裡的人不讓她死，把她綁在了輪椅上。

  真正的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老頭講到這裡的時候停了下來，我和老胡都被震驚了。

  這公寓裡的人太變態了吧，竟然集體折磨一個癱瘓的女孩。

  我再次抬頭看向牆上的照片。

  多麼青春靚麗的女孩呀，就這麼被摧殘和糟蹋。

  「難道就沒有人管嗎？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制止這件事兒嗎？甚至沒有人報警嗎？」我問道，就連我都不能平靜了。

  老頭苦笑。

  「如果一兩個人這麼做，可能還會有人站出來阻止，可大部分人都這麼做，所謂法不責眾，報警也沒有用，那些虐待小燕的人，達成了一種默契，他們折磨完小燕之後會清除痕跡恢復原樣，誰都不會往外說，更不允許小燕往外說。」

  「小燕的手機被沒收了，家裡沒有任何可與外界聯繫的工具，就連唯一通向外面的窗戶都被他們封死了。」

  「人性就是這麼醜陋，為什麼人們不願意做弱者，因為弱者會被欺負，比如小燕。」

  「那後來呢？小燕為什麼會突然發瘋殺掉了公寓裡的人？」我問道。

  老頭沒有回答我的話，而是慢慢的轉頭，又看向右邊的牆壁。

  右面牆上被鑿出了一個洞，是一個神龕，顯然裡面曾經供奉過神像一類的東西。

  我突然想到那個戲子神像。

  果然老頭說道：「還記得之前我給你看的那張照片嗎？照片上那個唱戲的邪神，那張照片，並不是從一個朋友家裡拍的，而是從小燕這兒拍的。」

  「你是說，供奉那個邪神的人是小燕？」

  「對，那天我到小燕家裡來，看到她家的神龕里多了一個神像，竟是一個穿著青衣的戲子，只是沒有五官。」

  「以前她父母還活著的時候，這神龕里供奉的是保家仙，現在卻換成了那唱戲的邪神。」

  「我問小燕這是什麼？小燕說那是神靈，邪惡的神靈，還說這神靈會賜予她力量，她要殺光公寓裡的所有人。」

  「等等。」我打斷了老頭的話，提出了一個疑問。

  「小燕那時候被他們欺負凌辱，為了防止小燕自殺，他們還把小燕捆在了輪椅上，那麼，小燕是怎麼請的那尊邪神呢？」

  老頭搖頭。

  「我也不知道，那時候小燕連門都出不了，也無法與外界聯繫，窗戶都被賭死了，家裡怎麼會請了一尊邪神呢？」

  老胡說道：「你們這公寓裡的所有人都在欺負小燕，包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