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住壞空」四劫,終於迎來了第四重「劫難」,也就是所謂的「空」劫。
當「空劫」降臨之時,整個須彌世界,都處於一種蒼白的狀態。
白紙在蔓延著。其蔓延的速度極快,轉眼間,蘇葉便看到「仞利天」中,無數生靈被這種蒼白所浸染。
是的。
那些生靈就是由此而消失的!
「空劫」的力量瀰漫在整個仞利天中,就連帝釋天的法相,都被浸染的蒼白了。
而普通的生靈,在這種白色之下,漸漸失去了活力。他們的身體開始褪色,很快徹底蒼白,完全無法走動,逐漸地那「線條」開始變得彎曲,最後消散。
生靈蒼白以後,僅僅一道流光飛逝而出,朝向那中央處的「林伽」飛去,最後,被引入到外面的世界之中……
「薩羅摩!」蘇葉呼喊道。
遠處,一隻巨大的黃狗聞聲,似乎有幾分驚喜,他發出吼叫,朝蘇葉的所在奔來。
但沒有一般的路程,蒼白的速度就迅速追上了他。一瞬,將其吞噬。
薩羅摩哀叫一聲,眼中似乎浮現出一絲絲渴望和懷念。
他自然是在懷念「蓮花目」。可是,這最後的懷念,終於也被蒼白的力量浸染,成為一片空洞。
蘇葉催動薪火道。薪火文明燃燒而起,試圖抵抗空劫的力量。
然而,此次空劫之力量,乃是「佛」力量的一次強大的覆蓋。
而且祂的力量只聚集在仞利天中,不像之前的梵音,需要照看整個世界。
因此,蘇葉這點薪火道,在「空劫」之下,顯得甚為微不足道。
那「蒼白」的力量,剎那已到達眼前。蘇葉的速度也無法與之匹敵。
一瞬,蘇葉也被這力量覆蓋。
他看到自己的身體開始褪色,成為一片片的蒼白。
不過蘇葉畢竟與其他生靈不同。在空劫來到時,他燃燒起了體內的薪火道,並沒有立刻被空劫所吞噬。
他知道,如此力量,也並不能堅持很久。很快,他也將會就此徹底消亡。
但是,蘇葉仍然想要看一看。他想要堅持一下,看到「空劫」的完成。
蘇葉的目光看向外界。
此刻在「須彌山」中,那外面十分的寂靜。
「空劫」的力量,在吞噬整個仞利天以後,又向外面的「須彌山」瀰漫而去。
外面的世界,也開始變得蒼白。
那花草,那山水,那樹木,那岩石,那天空,那大地……盡皆被這「空劫」的蒼白所吞滅。
但是。唯有外面的「生靈」們,卻仍然維持著自己的色彩。
蘇葉的目光愈發深遠。由於仞利天已經覆滅的原因,他能夠看到須彌山中的億萬「比丘」。
此刻,那無數生靈,盡皆合十雙手,祈禱求拜。
而或許也正是如此的「虔誠」,他們並沒有受到空劫的影響。
他在其中,看到了蓮花目四女,以及一些名字熟知的人。此刻她們也在祈禱著。
蘇葉安心了許多。
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
這,就是那位「佛」的目的。
使得眾生歸於寂滅!
讓他們的欲望、本能消化殆盡。讓他們的內心始終保持著一個最純粹的狀態。
「成住壞空」,從久遠的大歲月,被壓縮到了一年一次。想必,如此的大劫難,那無數生靈們也已經習以為常了。
只可惜,或許他們早已忘記了……以前身邊曾陪伴著他們的存在。
是的,畢竟「寂滅」以後,在又一次「成住壞空」到來以後。既然一切都重塑了,那麼他們對於那些消失人的記憶,自然也就不復存在了……
不過也罷。
蘇葉雙眼比起,他身上的「線條」也已衰落斷裂,最後消弭於無形……
……
……
死亡的感覺在蘇葉的內心蔓延開來。
那是一種大恐怖。旋即,是一種大安寧。
蘇葉感受到了久違的安詳。在一中極度溫暖的感覺下,他漸漸地睜開雙眼。
周遭,陽光從雲端灑下,帶來溫和的觸感。
清風祥和,景色宜人。到處充滿著無比「完美」的舒適感,使人似乎身處於一種大夢幻與大安樂、寧靜之中。
蘇葉睜開雙眼,卻發現,自己的身軀再次出現在眼前。
仍然是那色彩不一的羽毛,與熟悉的爪子。
他環視四周,發現周遭是一顆顆的鳥蛋。不遠處,有著幾隻先於自己出生的「迦樓羅」,其中有四隻是最大的。
「原來如此……我又一次轉世了。不過,果然如我所想一般。」
蘇葉瞭然。
他再次轉成成為了一隻「迦樓羅」。
這是蘇葉自己的選擇。
就好像自己的師父曾說過,人死之後,「想要去哪裡,就能夠去哪裡」一樣。
蘇葉想要留在這個「佛國」之中。
他已下定決心,一定要扭轉「寂滅」的佛蘊!
蘇葉張開翅膀,啪嗒兩下,但並沒有飛起來。
他乾脆用繼續星點火苗,旋即雙爪用力,從鳥巢之中跳躍而出。
出了鳥巢以後,他發現,已有幾隻「迦樓羅」向須彌山的方位飛去。蘇葉也提起腳步,朝須彌山飛奔而去。
臨近山邊時,他發現,那幾隻迦樓羅已經回來了,迦樓羅們都是去外面「叼人」的,但回來的時候,七八隻迦樓羅卻只有兩三隻嘴中叼著生靈。
蘇葉看到,其中都是昆蟲。看來那上一次輪迴的「牛虻」就是在此刻被叼進來的。
世界重生,再一次被塑造。而原本留在這個世界上的「生靈」,也自然會再一次經歷「迦樓羅」的叼取。只不過,空劫過後心中還有欲望的生靈,已然不多了。
正在如此想的時候,蘇葉忽然目光一動。
遠處,「唳」的一聲鳴叫。
一隻大鳥,飛躍而來。其嘴中赫然叼著一個「人」。
那是一個女子。
定睛一看,竟然是「光目」。
蘇葉不由一怔。
他沒想到,光目竟然會被叼來。可是,這是為何呢?
但此刻已不由他細想。一旦光目被叼入仞利天,那麼將很難再出去。
蘇葉自己有薪火道的力量,但光目卻沒有,並且也很難誕生。
再加上,蘇葉不確定此次能否阻止「空劫」。
所以,他毫不猶豫,跳躍而起,一頭撞向了那隻大鳥!
只聽得一聲尖銳,那大鳥吃痛,嘴中一松,蘇葉和光目一同掉落在了面地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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