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蘇淺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她夢到自己不再是一個人,夢到自己和大多數女孩一樣,嫁給了一個視她如命的男人,把她當做孩子一樣寵愛。
她不用再故作堅強,不用再面對旁人對孩子父親的好奇,也不用面對晨曦因為缺少父愛而患上自閉症。
這夢太過美好,以至於她深陷其中,不願醒來。
可夢境畢竟是夢境,總會清醒面對現實。
就在她睜眼的那一刻,所有的夢境化為烏有。
她看到的是白色的天花板,還有充斥著消毒水味道的病房。
艱難的坐起身後,她環視這裡的環境。
沒錯,是在醫院。
這個房間裡,只有她一人。
可是,她並沒有覺得孤獨。
手掌觸及在床邊的位置,這裡好像還留有些餘溫。
就好像,一直都有人在陪著她。
她手掌在床邊停留了幾秒,開始回憶起昏迷之前的事,也想起了那輛瘋狂朝她駛來的麵包車。
整理了一下思緒,她大概能猜到,是因為車禍所以被送來了醫院。
看著外面烏蒙蒙天,又抬頭看了眼時鐘。
凌晨五點。
所以,她昏睡了一整夜?
回想之際,她頭疼得厲害。
恰逢這時,護士從外面走了進來。
「你怎麼起來了,快躺下,你頭部受傷,可不能亂動。」
蘇淺配合的躺下,問道:「請問一下,我是怎麼來醫院的?」
護士想了想,說道:「你昨天下午出車禍了,被路人發現後,打了救援電話,才被送到醫院的。」
「撞我的那個人呢?」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不過昨天路人已經報警了,警察會追查這件事的,你安心養病就好。」
蘇淺沒有再問。
雖然車禍來的蹊蹺,但她現在最擔心的還是孩子。
「請問我的手機還在嗎?」
護士把手機遞了過去,微笑道:「昨天我們已經聯繫過你的家人了。」
不等蘇淺說什麼,護士查看完她手上的點滴,走了出去。
「我的家人?」
蘇淺盯著手機,皺眉呢喃:「蘇懷德?」
除了兩個孩子,她在帝都唯一的家人就是蘇懷德了。
她翻看通話記錄,發現有好幾個未接電話。
而主動撥通過去的,只有司墨白的號碼。
「是他。」
護士口中的家人,居然是司墨白。
他來過?
她望向身旁的位置,這個還留有餘溫的地方。
她猶豫著,想要撥通過去問問,又覺得不妥,還是放棄了。
仔細想想,他也不可能會過來看她,要是打電話去問,更顯得自作多情了。
她沒有再胡思亂想,撥通了兒子的電話。
「媽咪?你怎麼一晚上都沒回來啊?」
蘇晨煜的聲音有些迷糊,聽起來像沒睡醒。
蘇淺裝作無事的說道:「媽咪昨晚加班,所以睡在公司,寶貝,讓你擔心了。」
「媽咪,你沒事就好。」
蘇晨煜難得認真,慵懶的聲音讓蘇淺心都化了。
「晨煜,你是回公寓了嗎?」
「嗯,我怕媽咪傷心,就想回來陪你,媽咪,晨曦只是生病了,她不是真的討厭媽咪。」
蘇淺聽著兒子的解釋,眼圈不自覺的泛紅,強忍著沒有落淚。
「媽咪知道,媽咪也沒有怪晨曦。」
「媽咪,你不難過就好。」
蘇晨煜說了幾句話,聲音清醒了不少,又問道:「媽咪,那你什麼時候回來呀?」
「我……」
蘇淺感受著身體的難受,說道:「我可能要出差幾天。」
「出差?」
蘇晨煜有些不可置信。
清醒過後,他忽然想到,報紙上不是說,媽咪已經從公司辭職了嗎?
「是的,臨時有點事,所以這幾天都不會回去了。」
蘇淺暫時想不出好的理由,只能這麼告訴他。
蘇晨煜隱約意識到什麼,但還是乖巧應道:「好吧,媽咪,你一路平安,早點回家。」
「好。」
和兒子通完電話,蘇淺望著手機上其他幾個未接電話,再也沒有心情回撥過去,乾脆把手機扔到一旁。
她盯著天花板,心事重重。
好端端的,怎麼會突然衝出一輛麵包車。
出神之際,絲毫沒有注意到門口的司墨白。
他手裡拎著食盒,裡面是詢問過醫生,最合適她現在吃的食物。
可看到她醒來,他忽然沒了勇氣走進去。
前段時間對她放下過狠話,就這麼進去,太沒底線和面子了。
於是,他轉頭把食盒交給了護士,自己則走出了醫院。
車上。
吳邪正在打盹兒。
聽到開車門的聲音,他立即清醒過來。
「少爺,你一晚上沒休息,我先送你回去睡會兒吧?」
司墨白一夜未睡,冷峻的臉龐略顯憔悴。
他並不困,特別是看到過蘇淺煩悶的模樣。
「車禍的事,查的怎麼樣了?」
「已經看過那條路上的監控,肇事司機戴著口罩和帽子,很可能和您猜想的一樣,這並不是一起簡單的交通事故。」
司墨白雙眸多了些許冷意。
「她在帝都有仇人?」
吳邪搖了搖頭:「這個……我倒是沒聽說過,不過,之前夫人那個後媽不是害過她嗎,後來您讓我找到被買通的男人,讓他自首了,夫人的後媽也坐牢了,可是,她還有一個女兒,所以我想會不會……」
司墨白努力回想了好一會兒,嘴裡才吐出一個名字:「蘇語汐?」
「對,就是她,據我調查,這個女人可不簡單,五年前,她和夫人讀的是同一所學校,還和夫人是很好的朋友,後來,夫人被爆出醜聞,聽說就是她帶著江佑辰去的,在夫人身敗名裂離開帝都後,她就和江佑辰在一起,最後還嫁給了他。」
這番話,明眼人都聽得出,這是個局。
以前從沒注意到這個小人物,經吳邪一提醒,他才說道:「就從這個女人身上查起。」
吳邪立即應道:「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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