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淺跟著司墨白進了電梯,看著他的後背,欲言又止。
兩人都沒有說話,一直到負一樓的地下停車場。
司墨白記得她的車牌號,很快找到了她的車。
正準備打開車門,蘇淺來到他身旁,說道:「司先生,我們真的不順路,你的車不是開過來了嗎,你可以自己開車回公司。」
「剛喝了酒,不能開車。」
他打開車門,坐到了副駕駛。
蘇淺回想之前在餐桌上,孫阿姨煮了些甜酒,他喝了一點。
雖然裡面的酒精含量可以忽略不計,但他這個理由,勉強說的過去。
她只好坐到駕駛座,系好安全帶,向他確認:「去公司是吧?」
「嗯。」
得到回應後,她啟動了車子,往盛世集團出發。
一路上,她目視前方,腦子裡卻在想該怎麼向他開口去辦手續的事。
現在的她,需要他冒充孩子父親的這個角色,如果提出儘快去辦手續,他一定會覺得她不識好歹,過河拆橋。
她就這樣糾結了一路。
直到車停在盛世集團前面的馬路。
她心不在焉的提醒他:「到了。」
司墨白覺察到她憂心忡忡,以為她是在為蘇氏集團的事煩憂,便問道:「那個賣劣質原料的廠商還沒找到?」
她搖了搖頭:「聯繫不上,應該是跑路了。」
「那你打算怎麼解決這件事?」
「只能繼續尋找廠商,這件事最大的責任在他們,如果找不到他們,我們公司就要背鍋了。」
「會找到的。」
他語調很輕,沒了平日裡的強勢。
仔細聽來,還有幾分安慰她的意味。
她點點頭,沒再說話。
司墨白打開車門,一腳踏下車。
蘇淺猶豫著,最終還是鼓起勇氣叫住了他:「司先生,等等。」
他走下車,轉身看著她。
「又叫我司先生?」
她輕抿著唇,始終叫不出那兩個字。
「我有事跟你說。」
他耐心的等待著:「你說。」
「一個月的冷靜期已經到了,我們是不是該去辦手續了?」
她說的小心翼翼。
司墨白眉目之中染上陰鷙,那僅有的耐心也消失殆盡。
「我們離婚,那晨曦呢?」
她明白他話里的意思。
他們離婚,相當於撇清了所有關係,連合同婚姻都不存在。
那時候,她有什麼理由再請求他陪伴晨曦?
「我的意思是,我們去把手續辦了,其他一切照舊。」
「一切照舊?」
司墨白髮出一聲冷笑,看著她的眼神略顯失望:「我想問問蘇小姐,我們辦完了手續,你我是什麼關係,我們有什麼理由一切照舊?」
蘇淺回道:「我們的婚姻本就是一紙合同,既然是合同,有沒有那紙結婚證都是一樣的。」
「既然你覺得都是一樣,為什麼這麼急切的要和我辦手續?」
他盯著她的雙眼,不放過她的一絲情緒變化。
她被他看得不自在,垂放在膝上的手捻進了長裙。
「因為那個叫宮宸的男人?」
他再次發問,目光變得無比凌厲。
在離開麗景公寓之前,蘇淺和宮宸的對話他都聽到了。
蘇淺趕忙解釋:「當然不是,他只是我的朋友。」
他顯然不相信。
「朋友會一口一個淺淺?朋友會讓你拒絕我的邀請,和他一進吃晚餐?朋友會得知我住在你的公寓,放下重要工作,也要守在那裡?」
蘇淺愣了幾秒。
反應過來後,疑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和宮宸一起吃了晚餐?」
他不回答,只是看著她,臉上帶著微不可見的怒氣。
他在等她解釋。
只要她解釋一句,他心裡的怒火就能消退。
可話都說到這兒了,蘇淺卻覺得沒有必要去解釋。
「司先生,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宮宸只是我的朋友,況且,我和誰一起吃飯,那都是我的私事,跟你沒關係。
我之所以提出辦手續的事,那是因為這本就是我們之前一起決定的事,難道不是嗎?」
他聽著她理所當然的語氣,心堵的慌。
「你這個女人沒有心嗎?」
「什麼?」
她疑惑的看著他,不知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司墨白微微別開臉,面上帶有幾分涼薄:「我很明確的告訴你,我不同意離婚。」
她不解的問:「為什麼?」
他目光冰冷的看著她。
「當初我們結婚,是我請你幫忙應付爺爺,那個時候,我們婚姻的主動權在你。
可蘇小姐別忘了,現在是你在請我幫忙,讓我充當你孩子父親的角色。
是否離婚,應該是我說了算。
我很喜歡晨煜晨曦,但不會不明不白的充當這個父親的角色。」
言外之意:他得有個名分。
「蘇小姐考慮考慮吧,是要繼續讓我充當這個角色,還是不顧孩子的病情,和那位宮先生雙宿雙飛。」
留下這話,他重重的關上車門,冷漠離去。
蘇淺更加煩悶了。
她並不想在這個時候提離婚的事,可她別無選擇。
如果她不提,林清影就會告蘇氏集團,讓公司的名聲毀於一旦。
她必須保住公司。
可現在,司墨白的意思表述的很清楚。
如果離婚,他將和她一刀兩斷,也不會再繼續當孩子的父親。
一邊是公司,一邊是晨曦,她進退兩難,鬱悶的趴在方向盤,看著來往的車輛。
……
盛世集團。
司墨白一回到公司,就召集了加班的員工,開了一個小時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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