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發脾氣,更不想對女兒發脾氣。
可她也是人,也需要宣洩口。
這些年她獨自帶大兩個孩子,其中的不容易只有她自己知道。
不論表面多麼勉強,在面對工作和生活的壓力時,她也會覺得崩潰。
曾經她以為,拼命工作,給孩子最好的生活,他們就不需要那個從未謀面的男人。
可她錯了。
即使他從未參與過孩子們的生活,但孩子還是在心裡給他留有一處重要的位置。
這處位置,她永遠都無法替代。
蘇晨曦依舊沒有回應,好像聽不見她說話。
她十分無奈,伸手去扶女兒。
「地上涼,媽咪扶你起來。」
蘇晨曦避開她的手,又往牆角縮了縮。
「你非要這樣傷媽咪的心嗎?」
蘇晨曦低下頭,連都看都不看她,鐵了心的縮在牆角。
蘇淺不願強迫她,自己站起身。
「好,你願意在這待著就在這待著吧,媽咪尊重你的想法。」
留下這話,她轉身出了房間。
門口,她倚靠在牆邊,深吸了口氣。
「媽咪,你怎麼了?」
蘇晨煜看她臉色不太好,慢悠悠的走了過來,抬頭看著她。
「媽咪沒事,晨煜,你進去陪陪妹妹吧,醫生說了,晨曦需要家人多多陪伴,她還在生媽咪的氣,根本不理媽咪,你幫媽咪勸勸她。」
「好。」
蘇晨煜乖巧的應了一聲,推門進了房間。
蘇淺透過門縫觀察著裡面的情景。
只見兒子走到女兒面前,說道:「晨曦寶貝,你蹲在牆角幹嘛,不怕弄髒了你的新裙子嗎?」
蘇晨曦是個臭美的小丫頭,還有輕微的潔癖,平時裙子弄髒了一點就要趕緊換掉。
可今天,她好像根本不在乎。
蘇晨煜清楚的意識到,妹妹真的生病了,而且病的不輕。
「快起來,哥帶你去畫畫,怎麼樣?」
聽到畫畫兩個字,蘇晨曦抬頭看著哥哥,眼中帶著些許的懊惱。
她懊惱哥哥和媽咪合謀把她帶出了司家。
如果不是哥哥,她現在還和爹地在一起。
「晨曦,你別這麼看著我,之前媽咪讓我把你帶走,都是為了我們好,媽咪說過,我們根本不是司家的孩子,遲早有一天要離開的。」
蘇晨曦雙目泛紅,忽然站了起來,猛的推了他一把。
好在蘇晨煜站的穩,扶住了身旁的桌子,才沒有摔倒。
「晨曦,你幹嘛推我?」
話音剛落,蘇晨曦鑽進了被子裡,並用被子蒙住頭。
蘇晨煜沒有怪她,反而來到床邊繼續安慰。
「晨曦,我知道你想念爹地,想念太爺爺,我也跟你一樣,可是我們如果再去找他們,媽咪會難過的,你也不想媽咪難過,對吧?」
他順勢掀開被子,繼續說道:「媽咪白天需要上班,下班回來還要照顧我們,她很辛苦的,我們應該懂事一點,不要讓媽咪為難。」
蘇晨曦沒有哭鬧,呆呆的看著天花板,好像讚同哥哥說法,又好像不贊同。
「晨曦,我知道你生病了,現在很不開心,哥哥帶你畫畫好嗎,畫我們一家人的全家福。」
畫全家福,這是蘇晨曦以前最喜歡的活動。
因為她可以在紙上描述想像中的,爹地的模樣。
不過現在,她已經不用想像了。
她非常認定,司墨白就是她的爹地。
她爬下床,拿出畫板和紙,開始在紙上描繪。
蘇晨煜則陪在她身旁,時不時的陪著她說話。
雖然她從沒回應過。
蘇淺透過門縫,看到女兒的狀態有所緩和,安心了不少。
她來到樓下,和宮宸打了聲招呼。
「宮宸,今晚我不睡在這了,先走了。」
「淺淺,你不睡在這,你去哪啊?」
宮宸站起身,喊住了她。
「回蘇家。」
她沒有過多解釋,扔下這三個字就離開了。
聽到她說是回蘇家,宮宸肉眼可見的鬆了一口氣。
他還以為,她是去司家。
……
蘇淺回蘇家是有目的的。
蘇語汐近期有些奇怪,明明懷著孕,卻不在江家享受少奶奶的待遇,偏偏回蘇家別墅養胎。
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貓膩。
她必須想辦法抓到蘇語汐的把柄,才能逼她說出孩子真正的父親。
回到家裡,蘇語汐橫躺在沙發,臉上敷著面膜,嘴裡嚼著葡萄,閉著眼睛享受,好不愜意。
看得出,姚淑秀坐牢,她被迫離開蘇氏集團,並沒有對她造成多大的打擊。
吃完嘴裡的葡萄,她的手在茶几上摸索。
可摸了好幾下,都沒摸到果盤的位置。
她沒了耐心,張嘴吩咐道:「小梅,我敷面膜不方便,你過來餵我吃。」
「哦。」
小梅正要上前,卻瞥見了門口的蘇淺。
蘇淺給她遞了個眼色,讓她出去。
隨後,蘇淺坐到蘇語汐身旁。
蘇語汐以為是小梅,不放心的囑咐道:「記得剝皮,我不吃帶皮的葡萄。」
蘇淺按照她的吩咐,剝開了皮。
幾十秒過去,她又不耐煩的催促:「好了沒有啊,磨磨唧唧的?」
蘇淺放低聲音,說了句:「好了。」
蘇語汐張開嘴:「快點,把我肚子裡的孩子餓到了,我饒不了你!」
蘇淺捏了一把葡萄籽,一次性灌到她嘴裡。
待她咀嚼,差點把牙崩掉。
「呸呸呸!這是什麼!」
蘇語汐坐起身,朝地上吐著葡萄籽。
這時,她也終於看清身旁的人是蘇淺。
「蘇淺,你找死嗎!」
蘇淺把剛才剝好的葡萄果肉送到嘴裡,慢條斯理的嚼著。
「怎麼了,你不是要吃葡萄嗎,我親自餵給你吃,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蘇淺,你成心跟我過不去是不是?」
蘇語汐拿起直接擦了擦嘴,惡狠狠的瞪著她。
「哪有,葡萄籽可是營養品,我給你補補,有錯麼?」
「你!」
蘇語汐說不過她,乾脆鎮定下來。
「算了,我懶得跟你計較,畢竟你現在也是個可憐人。」
蘇語汐譏笑著,繼續說道:「怎麼樣,被司墨白趕出了司家,肯定想死的心都有了吧?
也是,司墨白這麼好的大腿飛了,要是我,我也得哭個三天三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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