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雲初和寧雪蓉身上的氣息都變了，曲懷殤眼睛似乎真的無法看見，只能依靠氣息辨認，因此並沒有認出兩人來。
寧雪蓉將魂力在曲懷殤身上過了一圈，神色微微變了變。
「如何？」雲初低聲問道，付天明的聲音比較尖銳，她外表易容得惟妙惟肖，聲音也非常的相似，聽起來隱約有種刺耳的感覺。
「雙眼的確失明，我發現不了是什麼原因，還有他……」寧雪蓉頓了頓，神色有些猶豫，還是道：「丹田已毀，筋脈……盡斷。」
雲初的雙手驟然緊握。
修鍊之人最重要的是什麼？
便是丹田。
若是筋脈斷裂，如果興趣好，說不定得來修復筋脈的神丹，興許還可以讓斷裂的筋脈重修於好。
但是丹田被毀，說明這個人曾經過往所有的實力，魂力，全都付之東流。
丹田毀，修為被廢，再也無法修鍊，只會是一個廢人。
妖孽在雲初身體里暴跳如雷，氣得險些蹦出了雲初的體外：「一定是菩提老祖那個老不死的東西乾的！爺去他娘的老東西！」
「你瞎說什麼！」狐靈兒推開寧雪蓉，冷冷的道：「沒什麼本事不要在這裡亂說話，曲大哥只是眼睛有點問題，我師父是水系天階，要治療曲大哥只是件小事而已，付天明管好你的徒弟，長得這麼丑，沒什麼本事還要自以為是。」
雲初眼中寒光一閃，驟然望向狐靈兒。
或許是從未見過『付天明』敢用這樣的眼神看她，狐靈兒被嚇了一跳，那雙眼睛太過冷厲，讓她心跳猛地漏了一拍：「你，你幹嘛！你不想活啦，敢用這樣的眼神盯著我看！你信不信我在師父面前說兩句，師父馬上打斷你的腿，將你逐出宗門！」
雲初垂下眸子，掩藏住眸中的殺意，道：「不敢。」
狐靈兒滿意的哼了一聲：「沒用的東西！曲大哥，我們走。」
她伸手想拉曲懷殤，曲懷殤再一次避開她的手，輕聲道：「真的不必麻煩姑娘，曲某自有去處，就此別過吧。」
他並未往忘歸城走，而是轉身往回離開。
曲懷殤三番兩次的不給面子，狐靈兒心中亦是氣極，惱怒的跺了跺腳：「你這人怎麼這樣啊！我千辛萬苦送你到這裡來，你說走就走，這什麼意思？不行！你今日哪裡也不許去，必須跟我回去見師父！」
狐靈兒手中一甩，一條長鞭猛然纏上了曲懷殤的手臂，狠狠的將人拽了回來。
沒有修為的曲懷殤被她拽得一個踉蹌，白衣身影越發狼狽起來。
突然一道火光亮起，直接燒斷了那條長鞭，雲初扶住曲懷殤的手，穩住他的身體。
狐靈兒臉色一沉：「付天明！你想幹嘛！」
雲初淡淡的道：「靈兒姑娘不是想帶他回去么，你那麼高貴，這等粗活用我這種人來干即可。」
『付天明』的奉承取悅了狐靈兒，她高傲的揚著臉：「這還差不多，走吧，先進城再說。」
面對對方半強硬的態度，已無修為的曲懷殤無法掙脫，溫潤的臉上有著一抹微不可聞的黯然和無奈，只好跟著他們一起進城。
狐靈兒趾高氣昂的走在前面，就像微服出巡的公主在巡視自己的領地一般，偶爾回頭看著『付天明』和曲懷殤等人還跟在後面，滿意的繼續往前走。
天生帶著潔癖的曲懷殤不喜與人碰觸，在穩住身形之後，立刻就退離了雲初數步：「多謝兄台。」
雲初沉默了一會兒，慢慢組織言語：「我見你談吐不凡，想來曾是個厲害的人物，怎會受傷如此之重？」
興許是感受到了雲初沒有惡意，又是位『男子』，曲懷殤淡淡的笑了下，輕聲道：「福緣與傷禍相伴，曾經得了多少福緣，理當受多少傷禍，這才是受之無愧。然而有人先得了傷禍，再迎接福緣，而我……不過是先有了福緣，反回來罷了。」
「那你為何又會來這裡？」雲初看著他，縱使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他依舊是那麼的出塵，這種氣質，不是他有多強而支撐起來的，而是來自於他與生俱來。
「……為何會來這裡么？」曲懷殤的神情似乎有些恍惚，似乎在想要怎麼回答這個問題，隨後又笑了：「大概，是不知去往何處，又不想讓人看見我如今的模樣吧。」
不能呆在禪宗，去往何處都一樣。
而這天下之大，她最不可能出現的地方，便是忘歸城。
曾記得她不喜歡忘歸宗，自然不會到這裡來，所以他便來到了這裡。
不想讓任何人瞧見自己的狼狽。
他完全可以想象出，妖孽若是見到他這般模樣，一定是……暴躁得髒話連篇吧。
他輕笑了一聲，突然發現自己比想象中的還要了解那一人一花呢。
笑著笑著，笑容又漸漸的變淡了，恢復了一貫溫雅的模樣。
雲初看著他不知想到什麼，俊臉上露出發自內心的微笑，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你說的那人……是你朋友？」
「嗯。」也許是因為眼睛看不見的原因，曲懷殤的話比以前多了起來，只是空洞的雙眼已然沒有了往日的清透出塵：「是一朵可愛的蓮花和一位……特別的人。」
「小白說的一定是我們，他肯定是怕我們擔心，小白一定是因為當日放我們走，所以惹惱了那菩提老東西，才落得這樣的懲罰，嚶嚶，小云云，你能不能救他？」妖孽在雲初心裡抽噎，本來還想跟曲懷殤偷偷相認的，聽到他這麼說，頓時打了退堂鼓。
小白的所有朋友里，可不就只有小云云和他才是一朵蓮花和一個人么。
小白不希望他和小云云見到他現在的模樣，他……他還是忍忍好了，別得嚇到了小白。
「喂，你們走快點行不行！」前頭的狐靈兒不耐煩的道：「按照你們這樣的速度，天黑都到不了！磨磨唧唧的，像不像個男人啊？」
「小云云，我可以吸干她的血嗎？」妖孽怒道：「一隻九尾狐狸精也在這裡囂張什麼，還想覬覦我們家小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