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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權臣嬌寵 - 第468章 和解字體大小: A+
     
      許清巍獨自走出去了,他又走到方才走過的那片梅林。【,google搜尋】

      齊深還在裡面跑來跑去。

      比起同齡人,齊深的個子稍微矮小了點,他還少了幾分朝氣,看著不怎麼活潑,呆呆愣愣的。

      許清巍第一感覺,就是覺得這小孩不聰明。

      齊深懷裡抱了很多梅花枝條,他數了數應該夠了,就打算回去。

      轉身的時候正好看見了許清巍,齊深目光瞬間低垂,不敢與人對視。

      很快,齊深就小跑著離開了。

      許清巍說了句:「這孩子怕人啊。」

      大約過了兩個時辰,江意柳才從那裡出來,她站在許清巍身邊。

      「好了,我們回去吧。」

      許清巍還挺擔心這兩人鬧不愉快的,但見江意柳的表情似乎還挺舒暢,像是得了什麼好事。

      「夫人,你和阿凝說什麼了?」

      江意柳雙手抱肘,「先不告訴你。」

      許清巍這就越發好奇了,他癟癟嘴:「你們這是打的什麼啞迷,還瞞著我了。」

      江意柳抬頭看向天空,只道:「天機不可泄露。」

      許清巍也跟著去看天空。

      還天機不可泄露呢?

      除了偶爾飛過的一兩隻大雁,什麼都沒有了。

      「瞞著我,哼。」

      江意柳忽然說了句:「你妹妹確實挺聰明的。」

      說起妹妹,那許清巍可就來了興致。

      他一臉驕傲自豪:「當然了,也不看她是誰妹妹?」

      仿佛是在夸自己。

      江意柳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們兩加起來一百個心眼子,而你妹妹有一百零一個。」

      許清巍正想自誇,這話怎麼越聽越不對呢?

      「不對,你是罵我缺心眼子?」

      江意柳笑了笑:「嗯,還不算太笨。」

      「嘿,我哪裡笨了?」

      許清巍雙手叉腰,站在江意柳面前追問她。

      江意柳掃了許清巍兩眼,實話實說:「哪裡都有點。」

      她反正覺得這兩兄妹不像親的。

      許清巍不否認了,他說不過她。

      「好吧,隨你怎麼說。反正我妹妹肯定是絕頂聰明的。」

      總而言之呢,他可以不為自己辯解,但要捍衛他妹妹。

      江意柳感慨道:「是啊,她當然聰明,真會拿捏人,怪不得蕭嶼都栽在她手裡了。」

      她搖頭笑了笑,起身往前走去。

      許清巍屁顛屁顛地跟在她後面。

      「夫人,你等等我。」

      ……

      方才,許清凝和江意柳聊天的時候,紫蘭站在遠處。

      她也不知她們具體聊了什麼,就感覺關係忽然緩和下來了。

      紫蘭說:「奴婢看江小姐離開的時候,似乎很開心。」

      許清凝自信道:「她當然會開心了。」

      紫蘭:「陛下真厲害,你若是想和誰搞好關係,就沒有不成功的。」

      「那倒也不是。」

      許清凝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她又不是金子,不能讓每個人都喜歡她。

      紫蘭說:「江小姐那麼高傲冷漠的人,都能因為你笑,還有什麼人是陛下做不到的呢?」

      許清凝用玩笑的口吻輕輕說:「有的,許竣啊。」

      她曾經用了十幾年去討好這個男人,就為了得到幻想中的父愛,可還是一無所得。

      所以啊這個世上,真的有她無能為力的事,也有她得不到的東西。

      紫蘭感覺自己說錯話了,「奴婢不是有意讓你想起這些的。」

      許清凝反而安慰紫蘭:「沒什麼,我都釋懷了。」

      如果她早知道真相是這樣的,她就不浪費那十多年時間了。

      真是可惜。

      「不過說起這個人,也不知他最近過得如何了?」

      許清凝之前還找過小混混去砸許竣的店,次數多了也就沒意思了。

      她也忘了給他找麻煩,也忘了還有這個人。

      許清凝之所以留下許竣的命,倒不是心存仁慈。

      她就是覺得,對他這種曾經養尊處優的人,如今一無所有了,活著比死了還痛苦。

      可事實上,許竣倒是活得挺好的。

      許清凝是想錯了。

      其實,許清巍骨子裡的樂觀隨性,有部分是隨了許竣的。

      他們無論身處什麼樣的境地,都還能自娛自樂地活下去。

      許清凝就沒有這一點。

      她所繼承的,全是先帝的病態和偏執。

      「一年過去了。」

      紫蘭:「怎麼了?」

      許清凝微微閉著眼眸,她親手屠殺了她的生父,正好一年時間了。

      時間過去一天,她的生命也就少一天。

      心口隱隱作痛。

      算算日子,今天該是書染進宮給她針灸的時候了。

      可今天,書染遲了半個時辰。

      「我來晚了。」

      她把東西擺好,然後朝許清凝走去。

      「現在開始吧,陛下。」

      許清凝躺在床上,她解開了自己的衣服。

      說來奇怪,她明明知道書染是楚瓊身邊的人,卻不覺得這人有什麼危險性。

      「你……」

      書染一邊給許清凝施針,一邊問她:「陛下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你真的不打算回楚瓊身邊了嗎?」

      許清凝起初以為書染是對蕭嶼有什麼心思,所以為他留下來了,但後來覺得又不是那回事。

      這個女人圖什麼呢?

      書染說:「我還有最後一個月的生命。」

      許清凝露出驚訝:「為什麼?」

      「我知道你在懷疑什麼。」書染頓了頓,道:「我的確是楚瓊培養的人,我會醫善毒,但我卻解不了自己體內的毒,他就是以此來控制我們。」

      「你們是?」

      「我,還有我的姐姐。」

      許清凝記起來了,書染和書英是對雙胞胎。

      「我人生的第一次離開,就是去給蕭嶼送解藥。我的確對他動過心,你沒有感覺錯。」

      書染的話很坦然,並不遮掩。

      「但是,更令我動心的,是自由。」

      「是風吹過草野的溫柔,是雲隱入荒野的浪漫……」

      書染眼眸里流露出嚮往,「這些都是我曾經得不到的。」

      為此,她可以用自己的性命去換。

      所以她不回楚瓊身邊了。

      書染對許清凝說:「這也是我最後一次為陛下針灸,明天我就要離開了。不過陛下放心,趙大夫會為你培養合適的醫女。」

      「不過我想求你件事,我和楚瓊……你別告訴趙大夫他們。」

      在這一刻,許清凝能夠與書染感同身受。

      她便如煙花般,寧願為了片刻剎那,將自己燃燒乾淨。

      許清凝說:「你走吧。我不會把你和楚瓊有關係這事告訴他們。」

      書染誠心致謝:「謝謝你。」

      許清凝:「你要做的事,也是我想做的。」

      不知為何,她突然就不畏懼死亡了。

      三年還是三十年,區別又有多大呢?

      只要痛快自由地活過,三天就夠了。

      許清凝露出了笑意。

      她和死亡和解了。

      ……

      與此同時的長月山,風雪依舊。

      蕭嶼發現了許清凝擱在他枕頭下的劍穗子,但他沒有綁在劍上,而是綁在他的那把竹骨扇子裡。

      因為,他希望有天能收劍回鞘,打扮成翩翩公子的模樣去見她。

      這天夜裡,蕭嶼坐在篝火旁邊,撥動著扇面下的穗子。

      紅色的穗子隨風而動。

      她的手很巧,做出來的東西也很精細。

      夏冰提了嘴:「將軍看得這麼出神,肯定是陛下送你的吧。」

      他打了個話頭,旁邊的人紛紛看過去,都是一臉湊熱鬧的表情。

      蕭嶼平時人挺冷的,不愛說話,除了發號施令,他不會和將士們打成一片。

      但他這個人,就莫名有種讓人信服的本事。

      仿佛他存在這裡,就能給人安心,就會贏。

      因此將士們心裡信服蕭嶼,卻也不敢和他打趣,不敢是不敢,但有熱鬧還是要湊湊的。

      很多人都說,蕭將軍千辛萬苦來打北涼,就是為了當今女帝。

      他們二人這關係啊,那可真是曖昧不清。

      如今夏冰無意的一句話,挑起來很多人的好奇心。

      他們都想確定,將軍和陛下到底是不是真的哩?

      蕭嶼把扇子收起來了,砸了夏冰的腦袋,「就你話多,去圍場跑圈。」

      「看吧,被我說中了。」夏冰一邊跑,一邊嘿嘿笑著離開了。

      眾人心下明白了,看來確實是真的,只是也不敢當眾說出來,心裡想想就是了。

      長月山的夜晚,風雪可真大啊。

      蕭嶼站在帳篷外面,仰頭看向山頂。

      月亮高懸,皎皎如銀。

      今年的除夕到了。

      嘉平第二年開始了。

      可是這一次,蕭嶼不能陪在許清凝身邊,他多想揚鞭策馬趕回去。

      可他知道他不能。

      只有等北涼的戰事結束,他才可以回去。

      蕭嶼在望月的同時,許清凝也在。

      他們在同片天空下,看著同一輪明月,仿佛這樣就能看到彼此了。

      許清凝舉起酒杯,遙祝明月。

      她輕輕說道:「除夕快樂。」

      十天後,前線的捷報傳過來。

      小兵跪在金鑾殿上,雙手遞過去戰報。

      「陛下,長月山大捷啊!」

      許清凝在意料之中,她相信蕭嶼會贏,就如同她相信蕭嶼一定會回來。

      宮女接過戰報,交到許清凝手裡。

      「陛下請過目。」

      許清凝看完後,嘴角揚起了笑意。

      蕭嶼已經翻過了長月山,接下來就是直指北涼都城。

      等踏平了北涼都城,一切就塵埃落定了。

      她說:「賞。」

      賞什麼呢?

      金銀珠寶、權勢地位,蕭嶼都有了。

      那她只好把自己賞給他了。

      許清凝提筆寫了封密信,讓人帶給了蕭嶼。

      信里只有八個字。

      「等君歸來,任君處置。」

      蕭嶼收到信後,腦海里浮現的都是許清凝狡黠笑容,她就是專門來誘惑他的,好讓他日思夜想,整顆心都被她勾著。

      他這輩子,是完全被她拿捏住了。

      帳篷里,原本是在談論戰事的。

      也不知怎麼的,蕭將軍忽然收了封信,他看了後就一直沒說話了,像是傻了般。

      有人問蕭嶼:「將軍,明日我軍就攻城嗎?」

      蕭嶼回過神來,把信摺疊好帖胸口放下了。

      他說:「不急,先困赫連庸三日。」

      ……

      赫連庸簡直快要瘋了,如今大軍兵臨城下,他戰也會敗,不戰也會敗,真是不知該怎麼辦了。

      他把希望寄托在楚瓊身邊,可是怎麼也沒找到楚瓊。

      「你們找到先生了嗎?」

      侍從搖搖頭:「自先生去了河西,給過我們兵器圖紙後,就再也沒有消息了。」

      赫連庸徹底明白了,楚瓊根本不是真正想幫他,楚瓊只是想拖延時間而已。

      楚瓊送來勾戟的圖紙,可以讓北涼多堅持一會兒,讓他們多多牽制蕭嶼,然後他就有時間去找那個女人了。

      「可惡,一個個的都把我當棋子!」

      赫連庸把房間裡能砸的東西都砸光了,還是不能解恨。

      他坐在滿地碎瓷器上,喃喃自語。

      「該怎麼辦……怎麼辦……」

      從卑賤的馬奴,到高貴的北涼王,赫連庸的王椅還沒坐穩,他就要亡國了。

      日後所有人提及他,都是「亡國之君」。

      他將被刻在恥辱柱上!

      哈魯冒著風雪走進來,「大王,我們不能退縮,就讓我打出去吧!」

      哈魯年輕氣盛,是赫連庸發現的一名猛將,可是又如何呢?

      北涼有多少個哈魯?

      「我們還能戰嗎?」

      赫連庸想過乾脆求和算了,日後老老實實俯首稱臣,許清凝不至於趕盡殺絕吧。

      哈魯拍拍胸脯:「當然能!只要大王一聲令下,我等提刀出戰。」

      赫連庸小聲說:「要不……求和吧。」

      求和?哈魯瞪大了眼眶。

      「大王是瘋了嗎?求和必死無疑,有什麼用?」

      「我覺得……」

      赫連庸是想說,許清凝應該會放他一條活路,畢竟赫連聞在京城當質子都還活得好好的呢。

      但他的話被哈魯打斷了。

      哈魯言辭鏗鏘:「末將絕不向東齊認輸。」

      赫連庸嘆了幾口氣,有哈魯這樣的臣子,倒是顯得他這個君王沒骨氣沒血性,可他自小就是這樣過來的啊?

      先前那些王兄王弟欺辱他,他都能忍,以圖來日。

      現在,赫連庸也能忍。

      有個故事說的好:勾踐臥薪嘗膽,三千越甲可吞吳。

      赫連庸想效仿勾踐,萬萬沒想到哈魯不願意了。

      「行,你要打,那你就去打吧。」

      赫連庸是沒轍了。

      哈魯看赫連庸十分沮喪,「大王,我們還沒有到必輸的地步,你信我。」

      赫連庸:「那你有什麼辦法?」

      哈魯看了看周圍,示意他們先退出去。

      「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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